最后，林凌还是由着一名女警给送出了公安局大门，一如当初她被无罪释放时那般。
站在路边，她一时还有些迷茫，吹了会冷风后，才想起来拿手机让司机过来。
而她还没拨出电话去，司机就已然开着车过来，在她身边安静停下。
林凌一怔，随后才转身拉开了车门，看着已经坐在上面的人微微一顿。
“你怎么来了？”她上车坐定，车门一关，外面的寒风就被隔绝。
感觉身体一点点暖和起来，林凌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看着一边坐着的贺湛。
他看着多少还是有些憔悴，眼底微青，穿着一袭风衣，略显单薄，有点像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刚好在附近办事，顺便过来看看你这边的情况，”贺湛一手撑着头，淡淡看她，“怎么样，还算顺利吧？”
他该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才对吧。
林凌无奈一笑：“有你在，怎么可能会不顺利？他虽然一时不认罪，但是都进去了，就由不得他了。”
就好像当初，她被司清梦设计弄进去一样。
只不过，赵政是当真做了，而且除了绑架，还有许多没有被揭发出来的黑历史。
等适当时候，往警察手边一推，赵政这一生，就算完了。
到如今，林凌一闭眼，都是能跟想起当初赵政受赵兰所托，带着一群人来威胁母亲和她的场景。
赵政几度相逼，甚至砸了几次家，还大肆向外宣扬凌容是见不得人的小三情妇，他们是受正室所托来让她们自觉离开的。
最后，还带人在她的学校门口堵人，险些让她的同学们都知道了这一虚假事实。
而也是因此，凌容担心她会出事，又怕只是离开华京，赵兰依旧不肯放过她们，才想了个十分糟糕的主意——出国。
当时急，又担心被赵家发觉出来搞破坏，所以，凌容不知找了什么人，到最后竟是带着林凌坐了条黑船。
林凌皱了皱眉头，不愿再往下想。
贺湛见状，猜到她多半是想起了往事，便抬了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安抚道：“他既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也差不多，该慢慢放下了。”
林凌略微别扭的躲开：“嗯，就快了。”
看她如此，贺湛淡然一笑，收回手来转而问道：“有别的安排吗？”
“呃，”秦莫川晚上有应酬，晚上应该会晚些回来，林凌想着就摇了头道，“暂时没有。”
贺湛便直接决定道：“那去家里吃饭吧。”
林凌无可奈何，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又去往了贺宅。
莉娜还待着没走，看到她来，两人又兴奋起来，拉了她去琴房看她们最新的配合作品。
贺昭以前只是随便弹弹钢琴，这会倒是被莉娜带动着，彻底爱上了音乐，贺湛还给她请了个外教，专门教她弹琴及稍微学点别的乐器。
气色看起来就比之前鲜活多了，也不再嫌弃没法出门这一点了。
看她开心，林凌便也手痒了，趁着吃饭还有段时间，就跟她来了次四手联弹。
莉娜跳累了，就在旁边双眼亮晶晶的安静听着。
四手联弹这种事，在贺昭看来是比较难的一次进步，所以成功后，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等到吃完晚饭，又按捺不住的要去琴房练琴。
还是贺湛说了句，她们才没又拉着林凌一起。
看着厨房的人过来收拾了餐桌下去，林凌喝了口红酒，若有所悟的看向贺湛：“有事要跟我说？”
“不急，”贺湛整个人也是有些松散状态，慵懒挑眉，“多谢你，给她找了个这么好的朋友。”
“谢我做什么，我很开心能交到阿昭这个朋友，莉娜也是。”林凌放下酒杯，随意地抚着杯沿。
贺湛便也不就此多说，而是换了个话题：“你觉得，让阿昭去美国上学怎么样？”
林凌一怔，看向了他：“你放心吗？”
美国那边也不算太平，而且，如果被人知道了，他又赶不及过去的话，那岂不是糟糕了？
“我不放心，”贺湛定定看她，“所以，想拜托你。”
“我？”林凌看着他不似开玩笑的神色，眼神有些复杂起来，“你这么信得过我？”
贺湛轻轻颔首：“就像是你信得过我一样。”
林凌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让贺昭去校园里自然是好的，可以让她的人生无憾，国外相对于国内也好一些，而且莉娜也在那边，两人就可以不用分开了。
如果可以，她的确愿意帮这个忙。
气氛沉默了片刻，就在林凌犹豫着要说话时，贺湛就起了身道：“不用着急回答，季家应该等到年后再走吧，在那之前给我答复就好。”
林凌松了口气，她正愁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在美国的那些事，当即就点了头道：“好的，我会好好考虑的。”
贺湛自是知道她也想贺昭好，一笑后，便道：“好了，该去说正事了。”
贺湛带着她去了一个很眼熟的地方，进去后，看到地上那一团麻袋，稍微的起伏表示着里面是个活物，林凌就突然猜到了什么。
“这人是乔尼交给我的，他让我扔海里喂鱼，但死得太痛快未免便宜了，所以我就让人每天往海里扔一次，死之前再捞回来。现在也折腾得差不多了，你看要怎么处理吧？”
贺湛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神色间淡然清冷，全然不在意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林凌也没走近，只是不远不近的看着，随后才叹了声：“乔尼倒是比我还能狠下心来。”
她的确挺恶心徐明的，赵兰一唆使，就精虫上脑的打算来强、暴她，估计还想着就算做了，她也不敢往外乱说，秦家的人为了遮丑，还要给他一大笔封口费，丢了工作也无妨。
但是让他死，倒是还不至于。
只不过，落在了贺湛手里，倒是比死还痛苦。
林凌转过身，低声道：“随便吧，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他而已。”
贺湛挑了挑眉，了然道：“没问题。”
随后关了门出来，他又想起来的道：“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谈一谈。”
“嗯？”林凌转头看他，谈谈这么正式？
贺湛眸中似是有什么情绪闪过，最终化作轻笑：“去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