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
赵兰正要转身，却是被秦莫河拉住了。
“妈，别闹了，来都来了，先去坐吧。”
“莫河——”
秦莫河神色坚定，往六号桌那边看了眼后，就在侍应生的招待下，拉上赵兰往预约好的位置走去。
尹书雅咬了咬唇，还是低着头跟了上去。
六号桌那边，林凌和季青林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两人神色各异，谁都没先开口。
那餐厅经理也知道情况不对，就没有急着请两人点单，而是先行去招呼别的客人，让侍应生注意着点这边。
过了片刻，季青林才淡淡开了口：“这位秦夫人，比我想象中还要没家教一些。”
他之前就或多或少从各种渠道听说了秦家的事，知道秦耀东和赵兰的出身，但还是没料到传闻还算是比较温和的了。
他自是不知，赵兰只有在面对林凌的时候，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愤怒失态。
既因为她是凌容的女儿，又因为她曾轻而易举的将秦莫河玩弄于掌心，更因为，秦耀东还处处护着她。
这些种种，都足以碰触到这位平时优雅高傲的贵夫人的逆鳞，在外人面前失态，也不是一两次了。
林凌没有回话，只是道：“抱歉，牵累你了。”
华京就是这么小，随便出来吃个饭，都是能跟他们碰上。
“我没事，”季青林定定看她，“只是担心你……凌，不要否认，我知道你爱上的那个人是谁，他的母亲这样，难道会比我的父母好接受一些吗？”
换个时间，他跟她讨论这个话题，或许林凌还能心平气和的回答他。
可偏偏是今天，林凌略一蹙眉：“Eric，别说了，点餐吧，行吗？”
“凌，你别这么固执，你跟他之间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可以不介意。等回到美国，过去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不是吗？”季青林不甘心的劝道。
“够了，Eric，”林凌沉住气，冷声道，“我是跟他上过床，还不止一次，而且我还爱上他了，可以了吗？我们可以点餐了吗？”
季青林神色微变，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直白，以及会和他生气，当即手上握紧了些。
“抱歉，”林凌垂下眼帘，叹了声，“我今天状态不好，不然还是改天，我请客吧。”
“别走，你想让他们看笑话吗？”季青林按下情绪，冷淡的道，“就算勉强，也吃完再走吧。”
林凌张了张嘴，看了眼有些陌生的季青林，随即还是没说什么的应下。
这顿饭，自是吃得索然无味。
各自礼貌的吃完彼此点的餐后，便起身并肩离开。
出去后，季青林便道：“你有司机，我就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晚安。”林凌点了头，看他当即转了身，往自己的车走去，不由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她怎么可以忘了，季青林看着温和，实则气性并不小。
刚刚她当着他的面说她和秦莫川上过床，简直就是在羞辱他，怎么能不生气？
可她除了抱歉，还能说些什么呢？
林凌突然觉得有些冷，拢了拢风衣后，就才往车上走去。
司机适时将暖气打开了，待她上了车，便感到一阵暖意。
而她没说话，司机也不开口询问，车内也没开车灯，一时间有些沉闷静寂。
过了一会后，车窗突然被敲响。
林凌蓦地惊醒，好似是才回到现实一般的转过头，看向窗外那模糊的影子，犹豫片刻后，还是按下了车窗。
熟悉的脸庞露了出来，秦莫河担忧的看她：“你没事吧？”
“……没事，你怎么出来了？”林凌感受着外面刺骨了几分的寒风，想了想，还是拉开了车门，让秦莫河上来说。
秦莫河舒了口气，坐定关好车窗，道：“她们也吃不太下去，随便吃了点就说要走，我借口说要去见老师，让司机先送她们回去了。”
果然，这次偶遇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林凌无奈道：“我没想过会遇上你们……Eric就是上次照片里的朋友，我跟你提过的，莉娜的哥哥。”
她这一提，算是婉转的对他解释，她并没有飞快的就交了新男友。
秦莫河点了头道：“我认出来了，而且他都没有送你回家，不是吗？”
“嗯，我有车……”林凌说着，就忍不住笑了，“有时候听起来，Eric倒是的确对我挺不体贴的，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要暗恋他那么久。”
秦莫河一呆：“诶，暗恋？”
“也仅此而已，”林凌不甚在意的道，“对我而言是暗恋，但他应该是知道，所以准确来说是明恋吧。就像是司清梦对你一样。”
“……小娅，啊不，小凌，”秦莫河略有些尴尬，“我之前不提，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没事，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很好奇，如果哪一天司清梦表示不喜欢你了，你会是什么感觉？”林凌偏头看他。
秦莫河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神色顿时有些微妙：“不清楚，清梦她对我一直很好，也很顺从我的话，相处起来还是很舒服……可是不见面也不会想念，如果她哪一天真的不喜欢了，或许我还会有点失落吧。”
失落吗？
林凌低头苦笑了声：“有些人还会不甘，明明势在必得的猎物，怎么能说跑就跑呢？”
见她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秦莫河想要伸手去安慰，到了半空中又是顿住的收了回来。
等了片刻，他才开口道：“小凌，如果我要开画展，你会来吗？”
“嗯？什么时候？有空当然要去看一看。”林凌掩下情绪，转头问道。
“明年吧，”秦莫河道，“你应该要在华京定居了吧，到时会办一段时间，周末你肯定能抽出空过来的。”
“好。”到时候看情况吧，年初还可以，之后，就未必了。
林凌想了想，还是没向他透露什么。
秦莫河看了看她，思虑良久，还是开了口道：“小凌，你的事我听父亲大概的说了一些……说道歉是空话，所以我想送份礼物给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