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乔尼一直在期待着秦莫川听到这段录音的反应，所以在林凌那都是没有明说，不然以她的性格，肯定会不让他把这段录音处理清楚。
不过听到电话那头“嘭”地一声巨响时，他还是有些吓到，气氛沉寂了许久后，方才试探问道：“秦，你还好吗？”
秦莫川面色阴冷的看着地板上已然光荣牺牲的平板电脑，虽然那段录音早已被迫停止，但是赵兰说的那几句话，却依旧在脑海中不断循环。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林凌是因为赵兰的原因才选择一去不回，可却还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甚至不惜以死相逼，都要继续操控着他的人生，直到让她满意为止吗？
“我没事，多谢。”这，真的是一份“特别”的大礼。
秦莫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笑意，转瞬而逝。
他会没事才怪，乔尼摸了摸鼻子，道：“林已经不在美国了，我只知道她昨天刚刚离开新西兰，至于去了哪里，她也没有告诉我。你们就算要结束，也不应该是这种方式，所以，尽快把她找回来吧。”
“你也找不到她？”秦莫川略微缓和了些，慢吞吞的问。
乔尼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叹道：“她比你想象中的要狡猾厉害，我会些什么她一清二楚，所以专门防着我呢。她名下的卡这两个多月都没有动过，查航班也没用，我前几天刚摸到点痕迹，查到新西兰的一家葡萄酒庄园，结果她就立即离开。她从老杰森那里学来的东西，都用来对付我了！”
“老杰森？”秦莫川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又不大记得是从谁那里了，眉头微微蹙起。
“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乔尼连忙道，“是林的一个老师，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的东西，能用来对付他？
秦莫川眸色微深，想到林凌曾经不自觉流露出来的一些习惯动作，心里大约知道他们还是有事瞒着他，不过既然连一贯口无遮拦的乔尼都坚持不说，应该不是什么能随意说起的小事。
他也不着急，总有一天，他会让林凌心甘情愿的，一桩一件的都说给他听。
“你继续查，发现痕迹后就停止，第一时间告诉我。”秦莫川沉声道。
乔尼犹豫片刻，还是应下道：“好，只不过如果她被我逼得到处跑更不好找的话，你可别怪我。”
“不会。”秦莫川回答的十分迅速干脆。
“那就好，”就算秦莫川想怪他，也未必能做什么，乔尼便放下心来，准备收线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车祸的事我听周说了一些，那位简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言辞有些过分小心，试探之意一展无遗，就好像，他那天问贺湛“阿昭最近好吗”一般。
秦莫川方才差到极点的心情忽然就有些回温，他语气轻松了一些：“怎么，替她监督我？”
乔尼轻咳两声：“我知道，我现在可能没那个资格，毕竟……”
“不会，”秦莫川低声一叹，“你是她的家人，也是我的，我很高兴，你还愿意监督我。”
听到这话，乔尼神色有一瞬的怔忡，随后眸中露了几分笑意：“恭喜你彻底过关了，等把她找回来记得教训一下，不过别太狠了。”
许是林凌心中有感，就在乔尼结束通话没多久后，就发现她竟是难得上了Skype，他几乎是立即拨了电话过去。
响了一阵，似是被他闹得不行，林凌就还是不情不愿的接通：“干嘛？”
乔尼一边十指如飞在键盘上运作，一边语气轻松的道：“到了？也不跟我报声平安。”
“别查了，”林凌懒懒道，“我费了不少功夫，才登上来的。”
说话间，乔尼这边已是有了结果，但除了乱码还是乱码，ip看着都不像是在地球上。
他懊恼地一锤键盘：“你能耐了啊！”
林凌一笑：“都是跟你学的。”
“不对，”乔尼平静下来，就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你费那么大功夫爬上来，又不给我打电话，是想联系谁？”
“没谁，就是看看，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林凌知道再多说两句，肯定会被他察觉到痕迹，所以利落挂断，然后下了Skype，速度叫一个飞快。
乔尼那声喂还没叫出口，就见她的头像暗了下去，通话也被中断了。
他一按眉心，眼珠转了几圈后，就又拨了秦莫川的电话。
秦莫川接的很快：“怎么？”
“刚刚林上了一会Skype，但又不想跟我联系的样子，你看看你的手机有没有收到什么东西。“乔尼语速飞快，难得的没有故作神秘。
秦莫川一顿，然后才道：“稍等。”
他拿下手机，将通话转至后台，打开了短信，里面有几条没有多大意义的生日祝福，号码都是一样陌生，像是广告。
他正要回复乔尼，却又突然想到什么的，将那几条短信一条条打开看过。
最后，秦莫川将视线定在了一条看起来中规中矩，语气官方，没有丝毫私人意味的生日祝福短信上，反复看了几遍后，他方才重新将手机放在耳边：“如果没猜错，她应该给我发了条短信，祝我生日快乐。”
“哦，今天你生日吗？生日快乐，”乔尼脑中飞速转动着，手指又在键盘上敲了敲，随即道，“这样，你随便回复一条什么，再保持手机开放状态，我远程操控。”
乍的听到远程操控四个字，秦莫川还有些微顿，但很快就想到，这手机本就是出自乔尼之手，他要想对它做什么，的确是易如反掌。
“好。”刚应下，乔尼那边就先挂断了。
秦莫川又将那条短信看了一遍，斟酌片刻，还是缓慢回了一句“我很想你”过去。
林凌，我很想你，你可以回来了吗？
遥远的某家酒店房间，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紧跟着亮了起来。
林凌蓦地回神，下意识伸手拿过手机，进入短信的时候，还不由暗自嘲笑自己，用那样的号码发了那样一条短信，还指望得到回复不成？
可是手上还是继续动作，看到那有些熟悉的数字组合时，林凌整个人已然完全震住，打开短信看到那四个字后，她就不由得狠狠咬住下唇。
但饶是如此，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又怎么可能不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