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把赵兰带到了那天她和段紫茵去过的那家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后，还特地看过四周，确定人不多后才略微放了心。
她不清楚赵兰的来意，只是，总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按下想法，林凌不动声色的对送上咖啡的侍应生道谢，并不着急打开话题。
赵兰一直若有似无的打量着她，在喝了一口咖啡后，就终于开了口：“好久不见，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也是。
林凌淡淡道：“的确很久了。”
见她似是并不打算回应自己后面那句话，赵兰不由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结果这才半年不到，就被莫川找回来了。”
“我也很惊讶，”林凌不躲不闪，悠然道，“才半年不到的时间，您就有了新进展。”
“你——”赵兰自是知道她说的什么，神色微变之后，又忽然转缓，“人生总是变幻莫测的，不是吗？就像你当初答应得好好的，说要离开秦莫川，现在还不是照样回来缠着他不放？”
“这件事是我食言了，抱歉。”林凌欣然答道，语气诚恳。
赵兰又被她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愤愤然地喝了口冰咖啡，冲散了一看到她就油然而生的怒气。
气氛沉默了片刻，在音乐间断的那一瞬，赵兰方才再度开了口：“其实我也知道，现在的我，没资格说你们什么。遇到晋华后，我才明白，能遇到正确的人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他更早遇见，那就没秦耀东什么事了。”
虽然很想提醒赵兰，那位晋华先生比她小十来岁，真要太早遇见的话，那画面……估计她自己也不敢去想象，但是看赵兰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下来，林凌还是没有开口。
只是心里还是稍微有些动容，如秦莫川说得那样，就让她以为被爱着，然后一心一意的去爱，也是个不错的发展吗？
毕竟大多数男人在女人色衰而弛时就容易变心，但是那位晋华，却会因为忠于某个约定，一成不变的对她好。
赵兰自是不知道林凌在想些什么，她露了个笑容：“我现在过得很好，就也没必要难为你们两个了，反正以后我会和晋华移民，这一走，下半辈子估计就真的见不着了。”
不管她做出这个决定是否出自真心，但好歹她会因为这个决定而真的开心，那就足够了。
林凌点了头道：“嗯，祝你们幸福。”
“别，”赵兰暼了她一眼，“你还是盼着我点不好吧，那样的话，我过得好了，才能让你们心里不痛快，不是吗？”
“行吧，”林凌应得干脆，“那就希望你们多吵点架，早日分手。”
赵兰正喝着咖啡，闻言险些呛到，咳嗽着放下杯子后，就不由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我倒要看看，你和莫川能多长远！”
说完，就拎起包，起身头也不回的出去。
“劳你费心”这四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咖啡厅的门就已经弹了回来关好，林凌张了张嘴，随即还是将话咽了回去，摇头笑了笑后，便也没急着离开，而是慢慢将面前那杯咖啡喝完。
孟文雨自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周正，周正又转告了秦莫川，等林凌悠然起身，从咖啡厅出来时，便见到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眼神平静从容的望向她。
这一眼，林凌就了然过来，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遭，甚至乎，让赵兰做出移民决定的人，也是他。
到了这一步，他所做的计划，就算是圆满成功了吧？
而这些种种，都是为她做的。
所以说，她抛下他一走了之，还真是个大罪过，不论怎么弥补都不够。
“就这么不放心我？还得亲自跑一趟。”林凌走了过去。
秦莫川打量过她的神情，见并无异色，又看了眼她身后的咖啡厅后，方才道：“她人呢？”
“走了，”林凌顿了顿，还是补充道，“她特地过来，就只是说不管我们，没说别的了，真的！”
而秦莫川自是比她要更加了解赵兰，就算当时是去求他的，也忍不住抱怨挤兑了几句，在林凌面前又怎么会完全和颜悦色，好言好语？
只不过，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嗯，我也没说不相信，”秦莫川倚在车旁，长臂一伸，将人勾了过来，“不过我跑了这一趟，耽误了不少工作，你说如何是好？”
他倒是还会跟她讨价还价了，林凌无奈一笑，看过周围后，方才道：“上车，我去公司帮你把耽误的工作做完，行了吧？”
反正段紫茵那边也没什么事，又有孟文雨在，也不是特别用得着她。
秦莫川定定看她一眼，随即若有似无地捏了把她的腰，方才低沉道：“真乖。”
久违的去到帝豪集团，林凌还是有些感慨和恍然，想起自己做总裁的那段时日，竟是还有点怀念。
或许她骨子里，就透着一种争强好胜，而非在母亲的鞭策下才不得不如此。
要做就做到最好，要站，自然要站到最高的位置。
若非如此，也赢不来旁边这个男人的心。
“在想什么？”秦莫川依旧勾着她的腰，丝毫不担心电梯中途停下，会被其他员工撞见。
林凌一摇头，又有些突发奇想的问道：“如果我——”
老了二字在嘴边打了个转，还是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她定下神后，就越发想笑。
这种俗气得不行的问题，她是怎么想起要问的？
“什么？”秦莫川一挑眉，漆黑眸中透着几分探究。
“没，”林凌莫名有些窘迫，轻咳着道，“一个乱七八糟的想法，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了。”
乱七八糟？
秦莫川眸色陡然一深，低低一笑：“不要着急。”
着急？林凌一怔，看到他眸底那些汹涌情绪，顿时有些恼：“谁想你想的那些了，今天只能好好工作，明天我还要和紫茵去买东西呢！”
“嗯，明天还早。”秦莫川漫不经心的应了，抬头看了眼楼层数，手上搂得更紧了些。
林凌去掰他的手无果，只能没什么力度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作罢。
电梯到了后，两人走了出去，坐在秘书台的艾琳看到他们，倒也没太意外，只是起了身道：“总裁，董事长那边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