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你……你把话说清楚,邓满他……他究竟出……出什么事了?”我的心突突直跳,能让黑子这样哭的,一定不会是小事了。
“我哥现在在医院里,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嫂子,嫂子你快点过来吧,晚了恐怕连我哥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我哥他……快死了……”
医院,病危通知,最后一面,快死了……
我的脑子里闪过这些话,整个人都觉得如坠冰窖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那天我和邓满分开的时候,他明明是好好的,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生气,生我的气,生陈锋的气,我都知道,可是不管怎么样,那时候的他是那么有生气的一个人,怎么过了这短短几天,就变成了什么病危的人了呢?
“黑子,黑子你别哭了,你告诉我,邓满现在在哪家医院,快说啊!”我对着电话大吼,往日里邓满对我的一点一滴全部在我的脑中闪现。
但是那个人快死了,我必须要赶去医院,我……最起码要去见他最后一面,让他此生了无遗憾。
挂了电话,我直奔机场,买了最近的去往A市的飞机。
第二天下午,我才匆匆赶到了黑子所说的医院,黑子站在医院门口等我,一见到我,就把我引到了重症监护室。
在赶来的路上,我一直想象着情况会有多么糟糕,但是在看到邓满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想象显然是太乐观了,邓满的样子,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
他浑身插满了管子,整个人陷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脸色苍白枯槁,没有丝毫血色。
整个人脆弱的如同一个一碰就要碎的树叶,那种生命在渐渐流逝的感觉,看的我心惊胆战,又痛心不已。
他,还是活的吗?
这个时候的邓满,看起来就是……就是……
病房里的仪器在滴滴的响着,只有这些单调的声音,提醒着我,邓满现在暂时还是活着的……
“黑子,怎么会变成这样?究竟出了什么事?邓满他……怎么会……”我的眼中含着眼泪,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把邓满当做了我的亲人。
此时看到他这么悲惨又可怜的样子,我不能不心疼,尤其是,想到在他出事以前,我还那么残忍地对待过他,我的心里就更加的懊悔自责不已。
“还不是陈锋那丫的龟孙子干的好事!等大哥好了,我非找丫的给大哥报仇!”黑子的拳头攥的咔咔作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陈锋做的?”我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那龟孙子办事不地道,做人不光明,背地里给大哥下绊子,谁知道大哥是怎么得罪他的,那丫的刚来就抢大哥的地盘,嫂子,你知道大哥经营这些地盘不容易,那都是一点一点靠自己的实力打拼来了,这丫的龟孙子,来了就站了大哥的地盘不说,还想害死大哥,简直是欺人太甚了!”黑子义愤填膺地说道,眼睛里都冒着火。
我毫不怀疑,如果现在陈锋就站在我们面前,黑子会跳起来,扑过去,把陈锋撕吧着吃了,连骨头渣渣都不会剩。
“只是因为……抢地盘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担心,这里面除了地盘的事情,应该还和我有脱不了的干系吧。
“那还会有啥?自然就是抢地盘的事情了……”黑子说的十分肯定,说完了还把陈锋大骂特骂了一番,末了还问候了陈锋的祖宗十八代。
我没有心思听黑子那些骂骂咧咧的话,他心里有气,骂几句我倒是可以理解的。
我看着病床上的邓满,心里酸楚万分,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和邓满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后来在医生那里,我才了解了邓满的伤情。
浑身多处骨折,外伤一大堆,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肝脏破裂,造成了大出血,若不是送来的及时,恐怕早就已经完了。
只是现在,他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虽然已经从鬼门关里拽了回来,但是,他却一直没有醒过来,危机的情况出现了好几次,黑子所说的那种病危通知,也下达过几遍了。
“大哥昏迷前叮嘱过,让我们谁也不许把他出事了这事告诉你,但是我实在忍不了,大哥这样了,没理由不让你知道,我怕以后你知道了会怪我的,嫂子……”黑子站在一旁小声地解释这些天邓满的手机一直关机,我一直联系不上他的原因。
“嗯,你做的很对,黑子,你不用担心,将来若是邓满怪你,还有我呢,我会替你解释的……”我看着邓满说道,医生说今天我可以进去探视了,而且让我尽量说一些邓满感兴趣的话,让我试一试能不能把他唤醒。
我换了无菌的衣服走了进去,坐在邓满的病床前,握住邓满冰冷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握邓满的手。
“哥,我是雨霏,我来看你了,我是不是来的太晚了,你怎么也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呢?你是在怪我吗?怪我这么晚才来看你?还是怪我那一天跟着陈锋走了,把你一个人丢下了?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承认错误,我都不逃避,你快点睁开眼睛,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好不好?什么样的惩罚都行,只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害怕,求你了,快点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忍不住哭起来,虽然在进来之前,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哭,但是现在,坐在这里,感受到生命是如此脆弱,就像是我现在握着的这双手,说不定下一秒,这双手我就再也握不住了,我的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到了规定的时间,我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我的呼唤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邓满好像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