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大门近在眼前,夏纤儿让司机停下,自己从车上下来,付过钱,刚迈出两步,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纤儿,好巧在这里遇见你。”
她转过头,看向兰博基尼车窗中露出头的柏弈,回一个灿烂的笑容:“啊,是好巧。”
自己刚从同学聚会的酒店回来就碰到了柏奕。
确实挺巧。
夏纤儿暗自感叹,殊不知柏弈特意去酒店找姜云,看到夏纤儿上了出租车,就一路开车尾随。
世上哪里来那么多机缘巧合,有的不过是制造机会。
“嗯,正好我要找你,先等等。”
柏弈说话间,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夏纤儿疑惑:“有什么事吗?”
她和柏弈挺长时间没见了,连电话,微信之类的联系都没有,还真想不到他要找自己做什么。
在夏纤儿身前站定,柏弈笑着说道:“前两天不是你生日吗?那会儿我正好在国外,没来得及赶回来,不会生气吧?”
夏纤儿摇摇头,肯定道:“不会。”
她只有感慨,小时候一起玩耍时多么亲密,现在成了家,各自有了要担负的责任,就联系的少了。
只能说是时光荏苒,物非人也非。
柏弈了解夏纤儿,知道她这么说,就是真的不怪。然而,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不在乎,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不会惦记,不会期待,也就没有失望和生气。
他黝黑的眸子黯淡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不怪我就好,现在遇到,就把你的生日礼物给你,不许推辞哦。”
语气是刻意营造出的轻快,除了送上一份生日礼物外,他再想,也做不了更多。
有人比他名正言顺,他早已不是夏纤儿最亲密的人。青梅竹马,落到现在,夏纤儿不过当他是有着美好回忆的朋友。
夏纤儿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柏弈叫住自己,竟然是为了送生日礼物。
思及生日聚会时,因为自己摸了下欧阳玉的头,家里那一大一小就齐齐吃醋闹别扭,小的还好说,哄哄就可以了,大的却把她折磨的腰酸背痛,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心尖颤了颤,左右摆手:“还是算了,你心意到了就行,礼物什么的无所谓。”
要是敢把柏弈的礼物拿回去,不定她还要签多少不评定条约呢。
夏纤儿避之若鹜的神态,让柏弈大为受伤,他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勉强笑道:“心意再到,没有礼物送到你手里,就是不完美的。这个翡翠镯子是我特意挑选的,很配你的气质……”
不等他说完,夏纤儿就一个劲儿的推却,边抓住他伸过来的胳膊往前推,自己边往后退。
翡翠镯子什么的,既然柏弈说是精心挑选的,一定差不了。落到秦靖眼中,更加要命。
“我现在不喜欢戴那些花里胡哨的首饰,给我也是积灰,你还是送给姜云吧。”
夏纤儿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尔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太好。不过,她是真的不能收下这礼物,真不是推辞。
什么时候,连一个生日礼物都送不出去了?
柏弈痛苦的简直难以呼吸,他深吸一口气,手上用了几分力道,想挣开夏纤儿的束缚,将锦盒直接塞给她,就立即离开。
这样,她不收也得收。哪怕随后直接将礼物扔了,只要不当着他的面。
然而,夏纤儿为了推开,用的力道格外大,柏弈一下子竟然没有挣脱。
两人拉拉扯扯间,忽然出现一只手,用力劈砍在柏弈手臂上,迫使他和夏纤儿分离。
夏纤儿手指是握不住松开的,震得发麻,她皱起眉头,还没来得及揉两下,就被握入那一只手中,随之而来的是暴喝。
“你们在干什么?”
秦靖将夏纤儿挡在自己身后,目光锐利如刀的直射在柏弈身上,燃烧着熊熊火焰。
他难得早从公司回来一次,竟然看到自家老婆和情敌拉拉扯扯,还是在大门口,旁若无人的样子,真以为他看不到,传不到他耳中吗?!
秦靖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攥成拳头,大有柏弈不说出个合理解释来,就直击他面孔的样子。
夏纤儿柔弱的手被握的生疼,挣扎两下,却挣不开秦靖的大力,忍不住喊出声:“你弄疼我了,松开!”
她清亮的声音抬高,含着委屈。最是能让秦靖心软的,此时秦靖只是看她一眼,手上的力道微松,丝毫没有出声安慰的意思,就将目光重新投向柏弈。
夏纤儿撇嘴,心中不满,却因为秦靖周身散发的怒气,不敢抱怨,顺从的站在他身后。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两人,唯恐发生不好的事。
柏弈看到秦靖,脸色也沉下来,本就不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在他视线里,夏纤儿乖乖躲在秦靖身后,两人一起同他相对而站,一个防备,一个愤怒,秦靖的怒火他并不惧怕,但夏纤儿的神情却让他心痛如刀绞。
“纤儿生日,我当时没为她庆祝,现在送她一份生日礼物。秦总,不会连这个都不允许吧?”
柏弈和秦靖对视着,两人目光激射,如同两军对垒,杀气肆意。
“不允许。”
秦靖唇角勾起一缕温和的笑容,却透着刺骨的冷意。想让他给柏弈好脸色,那绝对不可能。
欧阳玉等人送夏纤儿一份礼物,他还能忍住独占欲,勉强不将之丢掉。柏弈,这个号称是夏纤儿青梅竹马,曾是她最亲近的男人,他天字一号大情敌,绝对忍受不了。
别说两人有肌肤接触,就是距离一米之内,他都要怒火攻心。
柏弈眉头拧紧,很是不赞同的看着秦靖:“秦总,这是我送给纤儿的礼物,她是个独立的个体,你没有权替她做决定。”
“我也……”不想接受。
夏纤儿弱弱的举手,刚说出两个字,就被秦靖瞪了她一眼,禁止她出声,只能闭上嘴巴。
好吧,一切就交给秦靖处理好了。省得他秋后算账,打发了柏弈,还要再为难自己。
不过这种莫名其妙的生气吃醋,真的是让她好不喜欢。
秦靖制止了夏纤儿,就冷冷睇睨着柏弈:“她对于你来说,是个独立的个体,对于我来说却不是。纤儿是我老婆,我们两个是一体的,我自然能赶走她身边的野花野草。”
老婆两个字从秦靖口中吐出。
柏弈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他受不了的后退一步,却又固执的将锦盒递出:“不管你怎么说,这礼物我是送定了。作为一个大哥,在妹妹生日时送上礼物,是理所应当。”
他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语气。
然而,秦靖并不买账,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哪条法律规定了哥哥要在妹妹生日时送礼物?况且,我怎么不知道纤儿有你这么个大哥,她爸妈不是只生下一个女儿吗。”
秦靖薄唇轻启,冷冷说道。
夏纤儿在一旁听着,简直是目瞪口呆。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秦靖竟然还有胡搅蛮缠的潜力。
不过,这种不给柏弈留一丝门缝的做法,她还是乖乖的,不要触及他霉头好了。
“那啥,你别生气,我不收就是。”
夏纤儿想了想,如此说道。她觉得自己表现的狗清楚,从开始时就不打算收柏弈的礼物,现在再说一遍,安抚了秦靖,也没什么。
但是,那因为退缩而底气不足的声音,在秦靖看来,却是因为自己的强迫,才如此说,她觉得心里委屈着呢。
黑眸中的火焰一下子燃烧的更大,他怒不可遏的伸手,打在柏弈递着锦盒的哪只手上。
锦盒从柏弈手中翻滚而下,以不可阻止的速度落到地上,滚了两圈,盒盖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碧绿色的手镯。
在阳光下泛着幽绿色光芒的镯子,水头十足,是上好的玻璃种,雕刻而出的花草纹路,更是精致华丽,适合夏纤儿张扬的气质。
然而,此时这枚手镯,已经分裂成两半。
显而易见,因为秦靖刚刚那一下,手镯被打碎了。
夏纤儿叹息一声,呢喃道:“好可惜。”
她声音不大,然而秦靖距离她是那么近,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那惋惜的语气,就好似对柏弈还有弥留的感情一般,秦靖忍无可忍的放开她,沉声道:“你站一边去。”
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柏弈一顿。让他深刻认识到,自家老婆不是他能窥觊的,也让夏纤儿知道,自己比柏弈更强。
再理智的男人,在面对情敌时,都会变得不可理喻,只要他爱自己的老婆。秦靖对夏纤儿可谓是爱逾生命,柏弈的存在,于他来说无异于眼中刺!
因为刺痛神经,轻易就能撩起怒火。
“不要!”夏纤儿吃惊于他阴沉的语气,摆明了要和柏弈干一架的姿态,她不能答应。
本来打碎人家的手镯,就是他们不对,不和柏弈说抱歉,已经够对不起人家了。现在再挑起战火,根本是无理取闹嘛,还是性质极其恶劣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