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爵想想,也是,根本没有搭帐篷的时间。
可想到许一夕刚刚血迹斑斑的手,他不由地心软,停下车来,去后面拿了医药箱准备给她上药。
南宫爵打开后车门,逆着光,他整个人都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许一夕依旧保持着抱膝的姿态,沉默。
两人僵持好久,谁也不开口。
南宫爵轻轻叹口气,打开车里的车灯,光线微微亮了起来。
“出来一下,我帮你上药。”语气很别扭,明明是关心,却又听不出一丝暖意。
猫哭耗子。
许一夕觉得恶心,别过头不理他。
南宫爵也不说什么,翻身上了车,直接拽她的胳膊。
许一夕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声音清脆,她不知道他疼不疼,反正她的手疼,疼的厉害,伤口又被不小心触到了。
“滚!”她冷漠地说道。
南宫爵阴着脸,咬着唇深呼吸,好不让自己伸手掐死她。
狗咬吕洞宾,他白天确实做得过了,可这丫头驾着汽车差点闹出人命就不该受点教训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口气中依旧带着威胁。
她豁出去了。
许一夕抬起头,目光清冷:“好,那我再说一次,G-U-EN,滚!”
南宫爵又一次被惹恼,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你什么脾气!我说来给你上药,你耳朵聋了吗?”
“我求你了吗?我让你上药了吗?你这算什么?刚刚还恨不得掐死我,晚上又假惺惺地来给我上药,你精神分裂症啊!”林许一夕骂完,趁他不注意用力抓过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南宫爵吃痛,要收回却被她咬的死死的。
许一夕真狠,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所有的一切苦难,一切不幸都是他造成,他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直到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口腔,林许一夕才抹了一把嘴擦去血迹,昂着头挑衅:“不是离婚么,我同意了,有种你就跟我离婚,但是,孩子归我……”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宫爵一把揪住了头发拉了过去,紧接着便整个人被他钳制在怀里。
他像一只野兽,眼里发出恶毒的光,接着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而来。许一夕死死地推他的胸膛,却还是被他一把扯开了上衣。
对,他就是在报复!
离婚,门都没有。
就算他还不确定是否真的喜欢她,但现在,根本想都别想。
……
车子里,许一夕扯过破碎不堪的衣物遮蔽着身体,惊恐地看着他,眼里的绝望与恐惧入黑洞一般无法被照亮。
这就是她爱过的人?
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南宫爵却穿好了衣服,衣冠楚楚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南宫爵上车,直接调转车子,往回去的路驶去。
他在路上还给南宫萱打了个电话,说他们不去了,他们回家了。
车子在路上开了三个小时,终于回到了家。
许一夕一句话不说,上楼,洗澡,睡觉,可南宫爵却跟了上来,什么都不说,关上门直接抱着她上了床。
又来……
如今她已经成了他单纯发泄欲望的工具了?
早晨,浴室里水汽氤氲,莲蓬头下许一夕仰着头,任凭温热的水流冲刷她昨日欢愉留下的痕迹。
手机铃声响了八遍,到第九遍响起时,许一夕终于裹着浴巾出来了。
她头发湿哒哒地垂在肩膀,水珠一滴一滴沿着她好看的锁骨往下……
“喂,哪位?”许一夕昨日被折腾了一晚,此时只想奔向自己柔软的大床睡他个昏天黑地,就算是天塌了也不要叫醒她。因此她对这莫名的电话有些不耐烦,口气也不太好。
“听这口气精力不错嘛,收拾好了吗?下来。”不容置疑的口吻,轻佻的语气。
不是南宫爵还能是谁!
许一夕半握着拳,用拇指揉了揉眉心,淡淡说:“你上你的班,该干嘛干嘛去好吗?我现在很累,我想休息,就这样,挂了。”
“你敢挂一个试试看!”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孩子气。
许一夕一怔,似乎想起了两人在一起争吵时的模样。
“说话。”对方听到这边没什么动静,冷冷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说话就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她轻轻启齿咬了咬下唇,半晌才带着恳求的语气说:“你能先上班去吗,我很累,我真的很累,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别逼我,还有,离婚可以,孩子不可能给你……”
她还记得南宫爵昨晚搂着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离婚”的事儿,难道他是要跟他谈离婚吗?
她记得,他说离婚的时候,一定要把小慎小言的抚养权给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她说着软软地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只觉得眼前一片混沌,脑子也蒙蒙的不清明。
“好,我不逼你。”南宫爵难得地让了一步,可要让他让步并不那么容易。他嘴角勾着一抹邪笑,对着电话一字一句道,“我不逼你今天离婚,但是我现在,想跟你吃早饭。”
“你玩什么啊!”许一夕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恼意,她的耐心一点点被耗尽,对着电话嚷道,“我让一步你就进一步,你存心的是不是?”
只听电话里传来一阵让她毛骨悚然的笑声,接着又听他到阴沉又带着威胁的声音响起:“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下来陪我吃早饭,要么现在就跟我签署孩子抚养权的协议去……”
接着,电话便被挂断了。
混蛋!混蛋!
许一夕用力地把手机扔在床上,烦躁地抓乱自己的湿哒哒的头发。
她一点都不怀疑那家伙做出这种绝情的事儿,这种事情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想让难过伤心还是想折磨她?
许一夕心烦意乱,却又不得不起身穿衣服。有把柄在别人手上,自然心虚。
她随意地套上衣服,头发都没吹便跑了下去。
果然,那红的炸眼的法拉利依然招摇地停在那,惹得周围走过的人不禁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许一夕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南宫爵抬眼打量她一番,见她头发湿哒哒的,不由地伸手勾了勾她精致的下巴,嘴里悠悠地笑道:“这么心急,头发都不吹就跑来见我啊。”
能不恶心吗?
许一夕嫌弃地身子往门边仰,看着他淡淡道:“吃什么,快点吧,你不累我还累呢。”
南宫爵用食指轻轻在她额头敲了敲,笑得很是暧昧:“累?你什么都不用做累什么?”
赤裸裸地调戏。许一夕腾地红了脸,却因不想被他看见而扭着脖子看窗外,大口大口地呼吸。
可车子半天没发动,她刚想问他到底搞什么鬼,突然感觉一股温热清新的气息迎面扑来,一扭头就见南宫爵英俊的脸在她面前放大。
“你干什么?”她忙伸手去推,却被南宫爵一把按住,接着他抽过座位上的安全带给她扣好。
许一夕舒了口气。
南宫爵却挑着眉,用轻佻的语气道:“你想我干什么?”
许一夕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要收回手来,却被他宽厚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动弹不得。
“你好好开车行吗?这样不安全。”她尽量用和缓地语气道,这家伙吃软不吃硬,要是跟他对着来,她的下场恐怕会很惨,因此她决定,怀柔。
南宫爵却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拉着她的手,笑的春风得意:“没关系啊,只要你不乱来我安全的很。你要是真担心我们会被撞死,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
这也太霸道了吧?许一夕还能说什么,只能被他一句话给噎得死死的。
“你想吃什么?”南宫爵开口征求她的意见。
许一夕已经被他威胁得妥妥帖帖,用幽幽地目光表达着自己无声的抗议。她轻声道:“随便。”
“如果光看我就能让你吃饱,那我们就不用去餐厅了,不如,回家?”明明是一副英气逼人的面孔,却偏偏说着这样轻佻的话。
许一夕被呛得咳了一声,抬起右手轻轻地拍自己的胸口,天呐,这家伙怎么知道她在看他?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侧脸很好看,比米开朗基罗手下的雕塑还完美。
从下车,到进餐厅,南宫爵依旧牵着她的手,他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高冷,好像什么人都不在他眼里,只是替许一夕拉开椅子时,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柔,连语气都暖了起来:“你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