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慕云一的自述。
那年我还很小,可从小对商场的耳濡目染,让我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有一天,我在花园里和狗玩,就看见两个西装革履的人走了进来。那两个人很有气场,一看到他们我就吓得不敢说话。
我记不清他们的长相,或者是他们在那个时候就没有让我看见他们的长相,再加上我那时候还小,才一点印象都没了。
那两个人进了房子就直接去找了我父亲,三个人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时候我们家每个房间之间都有连通的地方,我爸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在玩耍的过程中我都发现了。所以就从书房旁边的房间进了那个房间。
躲在橱柜中,我就看见我爸跪在那两个人的面前,还把头深深埋在了地上。要知道,在那之前,父亲都是我心里的神。可那一天,我却看见自己心中的神祗跪在两个陌生人的面前。拼命克制住自己,我才没有喊出来。
而接下来,那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竟然把脚踩到了我父亲的背上,然后跟我父亲说,如果他能帮助他们,那就可以保慕家。
我爸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我那时候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可是后来看新闻才知道,接连几个家族被灭,甚至还有两个家族被消灭殆尽。一个就是你们刘家,还有,就是柳菲儿的柳家。
等当初的那些家族都倒下,只剩下我们一家,即便是我妈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也知道我爸做了什么,在新闻播出的那个晚上,我爸妈就吵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两个人吵得那么凶,似乎要把浑身的力气都用上。然后我爸扇了我妈一个巴掌,我妈冲出了房子,再也没了消息。我不知道她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
回忆结束。
我心疼地抱住了慕云一,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温柔而又真情实意地抱着他,就想用我的体温温暖这个男人。我是从小没了爸,只有一个疯了的妈。可和慕云一比起来,我却觉得自己十分幸运。我妈虽然是个疯子,但是偶尔不疯的时候却还是一个温柔的母亲,而慕云一却直接被自己的母亲给抛弃了。
“那你现在的那个母亲?”
我记得慕家还是有个女主人的,之前一直以为那个女人是慕云一的亲生母亲,现在想起来,应该也是慕云一他爸后来娶的。我看着慕云一,这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从小遭受迫害的样子。
慕云一邪魅地笑了:“老头儿在我妈走之后没两个月就娶了那个女人,那女人也是厉害,刚进门一个月就怀上了,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勾搭多久了。”
怀上了?我怎么没听说慕云一有什么弟弟或者妹妹的。
“那孩子还没出生就被我给弄死了,而且那个女人被直接割除了子宫,再也怀不了孩子了。”慕云一看着我,“雨晨,你不会觉得我心狠吧。”
我摸着他的脸,说:“怎么会,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心狠。你那时候那么小,又没了母亲。如果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还有谁能保护你。”
慕云一抱着我,两个人难得温存了一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你不知道,那个女人真的是个厉害的角色,老头儿娶了她之后,即便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也不敢出去找小三。我记得有一次老头儿找了一个小三,还让那个小三儿怀孕了,结果直接被那个女人给拖到医院打掉了。你都没看见那个时候老头儿脸上的神情……”
说完,还闷声笑了。
我感受到他的胸腔微微震动着,眼角都透着愉悦。刚刚两个人的矛盾和争执在这温馨的场景中消逝。
“晨姐!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唐诗瑶倒退着帮我们关上了门。我忍无可忍,说了一句:“唐诗瑶,你给我进来!”
慕云一像是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闲闲地坐在沙发里。唐诗瑶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偷眼看着我们两个人。
“唐诗瑶,你够了。说吧,刚刚来找我干什么?”我冷冷地说。唐诗瑶吐了一下舌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差点忘记了。刚刚褚卫东说要请我们吃饭。”
“褚卫东要请我们吃饭?”说实在的,我很意外。还以为褚卫东把我们安排到这里就放任自流了,现在竟然还要请我们吃饭?
“他有没有说请我们到哪里吃饭?”
一听到我的问话,唐诗瑶的眼睛都亮了:“褚卫东说带我们去‘褚家’吃。那里可是广南市最好的餐馆,上次我和唐磊两个人提前一个星期都没订进去。”
“褚家”的确是个吃饭的好地方,可是那又怎么样,羊毛出在羊身上,不管怎么样都是褚卫东的产业。
“既然他请了,我们就去吧。”
“我也去。”慕云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唐诗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可以可以,褚卫东说了,可以带家属。”
这人讲话没轻没重的,我忍不住又是一个大红脸。
褚家的装修算不上豪华,但是胜在典雅。没想到褚卫东这么一个粗人竟然懂得设计这些东西。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想法,走在前面的褚卫东突然回过头,笑着跟我说:“褚小姐,这不是我设计的。是我老婆设计的。”我注意到,提到老婆的时候褚卫东的眼中溢出了满足的笑意,带着些缱绻温柔。
我才想起,褚卫东和褚秀云已经离婚了,现在他口中的老婆应该就是那个被转正了的小三。
“卫东。”一阵柔和的声音传来,我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