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伯猛大方向盘,听他这么一说,目光在那幻影与老爷子的身上,来回了晃悠了一下,当即脸色僵硬,嘴角一阵抽抽。
难怪不追了,那分明就是薄晋琛的座驾。
两个老人家乐呵的哼着黄梅腔,洋洋洒洒,几度夕阳红去了。
站在星空之中,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顾言卿,面色一抖,阴冷,嗤笑,“薄晋琛,你到底几次才能学乖呀?”
秋叶随风,郁灵溪给扔在车上,如此熟悉的环境,才让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见他在旁边坐下,重重的关上车门,冷淡一句,“开车”。
郁灵溪用皮包砸他,“薄晋琛,你到底向怎么样,我要报警,告你绑架!”
郁灵溪甩乱了发丝,已经没有了形象嘶吼,薄晋琛轻轻回眸,深邃的目光中带着难以压制的怒火,直直的被盯住,让她心中又是一阵慌乱,愤然伸出的手一僵,手机滑落。
刚刚想对她好些,可是她却不知好歹,居然去招惹顾言卿!
别人能够办到的事情,他薄晋琛会办不到?
“为了离开薄氏,你已经没有顾虑了吗?”怒火酝酿之中,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邪恶,像是为了撕咬蓄力,嗜血无情。
喉咙中干涩的发疼,她咽了咽,可是心中的委屈,却一下子翻涌了上来。
他还是这么自大的认为,他凭什么干预被人的私生活?
“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薄氏,我被压榨了那么多年,我的一切努力,只能看着别人站在领奖台上光线耀眼,而我只能默默的付出汗水,最后被掩埋在尘埃之中,你觉得对我公平吗?每个人都是恶意,包括你在内,我是个女人,没错!但是我也不会为了上位,出卖我的身体,你怎么去想不重要,我无所谓,但是请你尊重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
越说,郁灵溪便是越说不下去了,含着‘坚强’她委屈的像一只小猫,眼角莹莹闪烁,绝强仰头,移开目光。
如果这是惩罚,那她又错在了哪儿?
薄晋琛微愣,看着她那柔光四溢的柔美目光,他的冷眸,也不由自主的平静了下来。
深深被刺痛的怒火,缠绕,相互吞噬,最终消失,古井无波,深邃难以见底。
他凝视着她,有疑惑,有怜爱,还有一抹忧愁。
她所说的一切,在他看来不过是拈花之间,可是这女人,宁愿千方百计去爬别人的床,却不愿意对他做出一丝妥协。
绝强的让人生疼。
“让我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凝固起来的空气中,郁灵溪泠漠中带着命令开口。
薄晋琛没有拒绝,示意季州停车。
来不及等车子停稳,郁灵溪拉开了车门,跳在人行道上,被惯性带出了好几步之后,这才大步迈开,消失在人海之中。
微微侧头,透过虚掩的车门,看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薄晋琛深深皱眉,直到她消失不见,薄晋琛这才收回了目光。
脸色依旧淡漠的没有表情,声色却是冰冷刺骨,“去找人盯着顾言卿。”
季州点头,一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一边下车,将被郁灵溪遗忘的车门管好,挂断了电话上车,眼角的余光瞟一眼后视镜中,酝酿着怒火的他,小心翼翼开口,“薄总,老夫人让您今天回去,您还回去吗?”
“回去。”薄晋琛闭目。
簿家老宅,巍峨伫立在依山伴水之间,夜色笼罩之中,幻影安然停稳。
薄晋琛下车,一道银铃般的少女声音,带着惊喜传来,“是琛哥哥吗?”
看着少女目光呆滞空洞,薄晋琛声色揉碎,深眸怜爱,“梦如,小心台阶,夜风这么凉,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颤颤巍巍的身姿被扶住,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梁梦如迷醉的笑了,又是身手在他的脸上的摸索了一下,哀婉一声,“琛哥哥,这才几天,你怎么瘦了,烦心的工作,就交给别人做嘛!”
梁梦如紧紧的攥着那沁人心脾温柔手掌,娇嗔一声之后,微微侧耳,判断出季州的位置,又是略带生气的说了一句,“季州,你是怎么照顾琛哥哥的呀,哼,小心我向奶奶告你的状。”
季州声哑,带着些委屈,用目光去询问薄晋琛,薄晋琛瞪他一眼,转而对梁梦如说:“好了,别再这里站着了,我们进去吧。”
梁梦如翠声应下,迷茫的探出脚步缓缓移动,薄晋琛搀扶着她,温柔提醒,“小心点,怎么不叫刘妈扶着你,摔倒了怎么办。”
“我眼睛看不见都五年了,渐渐也快习惯了,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是依靠被人吧。”梁梦如面带微笑,可是也挡不住她语气中的悲伤外溢,转而又露狡黠,“奶奶今天心情不好,琛哥哥可要小心些哦。”
薄晋琛微微愣神,眉头皱起,不用询问,他也能够猜出大概来。
人老了,总是会有些念想,比如让家族开枝散叶,早些香火继承。
陪着老太太吃了顿还算是温馨的晚饭,刘妈送上的热茶,薄晋琛这才刚刚端上,老太太带着微冷的责怪,便是传了过来。
“琛儿,这都五年了,你啥时候,去见见你媳妇,感情总会是有的,咱家也不曾亏待她,早些舔个一男半女,我好去见你那短命的爷爷不是?”
薄晋琛心中冷笑,五年的婚姻,他最近才知道,媳妇?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除了她,他谁也不会要···
心中虽然是这样的想,但是薄晋琛也不好当面拨了老太太的面子,不由淡淡一声,“放心,我回去的。”
薄晋琛说的轻描淡写,倒也不是在敷衍老太太,至于带着礼物登门拜访,还是带着离婚协议书,那就不得而知了。
老太太点头微笑,薄晋琛面色寡淡,专心品茶,却都没有发现一旁默不作声的梁梦如,深深皱眉低头,那一双空洞的眼睛中,好似吞噬一切的旋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