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女儿,顶撞自己的母亲,的确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郁灵溪做为一个女人,以后必然也是会有自己的孩子,扪心自问,她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刺痛在脸上的五指印,却让她的心中冰冷,看透了自己的母亲似的,委屈转变而来的怒火一下子,便是撺掇了起来。
郁灵溪脸色冰冷的可怕,让白雪都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她的声音更是冰凉刺骨,没有一点的感情,“我的确是你生的,但是这里才是我的家,如果你再在这里撒泼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郁灵溪这话的确是伤人,或许她不是一个好女儿,并没有顾忌到母亲内心的感受。
但是白雪这般的无理取闹,偏听偏信,只愿意相信别人的话,甚至像是周青岩那样一个人渣的话。
她甚至都没有来询问一下郁灵溪,便是指责郁灵溪的不对,甚至没说两句,便出手打郁灵溪。
郁灵溪的心岂能不痛?
白雪这样的姿态,难道真的当郁灵溪是她的女儿吗?
试问天下间,哪一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那一个孩子,不想在满心伤痕的时候,不想得到自己母亲的安慰。
郁灵溪想过,甚至无数个日夜,都是在这样的美梦中,此能够安心的睡下。
可是现实中,这对于郁灵溪来说,却是一个奢望,让她总是百般努力,最后也只能换来一个白眼,甚至是打骂。
白雪说的不错,她的确是生了郁灵溪。
落地的婴儿,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
为此郁灵溪感激她,尊重她,但是白雪真的对得起她这个母亲的身份了吗?
白雪脸色苍白,似乎已经是被气的不轻,那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脸上,五官紧紧的扭曲在一起,让她看上去那么的狰狞。
白雪喘着粗气,“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包括你的生命,你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别说是打你,我就算是打死你,你还敢怎么样!”
郁灵溪看着她,看着自己的母亲,不可否认,曾几何时她也曾想过,自己可能真的是垃圾桶捡来的,因为在自己家人的面前,她感觉不到一点的温暖。
她只能在面对恶毒的咒骂与挨打中,将自己紧紧的包裹在丝茧中,逃避着,隐藏着,她那得不到怜爱的心。
可是那丝茧却是那么的脆弱,每每都是在她们有一次的伤害中,变得支离破碎,剜心似的疼痛。
所以她需要更加坚实的防御,来让自己看起来的坚强,以至于她泠漠。
亲情不再在微暖的港湾,更像是一种负担,扯着她的脚踝,将她拉进了地狱一般。
郁灵溪没有再说话,并不是她无言以对,或是臣服在了白雪的恶毒之下。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又是用什么样恶毒的语言,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血浓于水,这是郁灵溪一直的信仰,也是她内心的坚强,让她不至于去恨自己的母亲,也是完全恨不起来原来。
只不过白雪却并不是这样的想法,见郁灵溪不再说话,她却好似占据的上风似的,又是对郁灵溪怒骂了起来,“你别瞪我,事实就摆在眼前,你无话可说的吧,你如果敢离婚的话,我和你爸爸,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郁达钢不是我爸爸。”郁灵溪坚定的说出了这一句,脸上的冷漠,更像是千年的寒冰。
白雪怎么看待她,她有些无所谓,甚至不屑去辩白,因为她知道,在多说什么,白雪也不会相信她。
但是这一句,郁灵溪却不得不说,一个禽兽而已,又怎么能够做她的父亲?
白雪怒得眉头倒立,却也因为她的冷漠无计可施。
白雪咬牙切齿,一双拳头攥得死死的,恨不得将她那一张脸给撕得粉碎。
“如果不是郁达钢你恐怕早就饿死了。”白雪怒斥着,想起温家那无情无义的人,便又是对着郁灵溪咆哮了起来。
“你说郁达钢不是你的父亲,那你的父亲在哪?温沁原这么多年出现过吗?他将我骗上了床,之后悄无声息的消失,这些年,他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了吗,他不过是个卑鄙龌龊的小人!”
不可否认,温沁原这个名字,对于郁灵溪同样陌生,只是在白雪抱怨的时候,听到过一两次,是她的亲生父亲。
郁灵溪从来没有见过,同样也是在回避这个问题,所以她从来没有向别人打听过。
不过在与温老爷子的相处中,听老爷子说她是唯一的亲人,郁灵溪还是能够感觉到,或许温沁原是去世了。
逝者已矣,郁灵溪不想要去追究什么,但是要让她感恩郁达钢那禽兽,她却是做不到。
那灰暗的童年记忆,她无疑是一个撒气筒似的存在,不管郁达钢在受挫之后,还是醉酒之后,那无情的谩骂,甚至与拳脚相加,对一个小女孩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在她十六岁的时候,郁达钢那禽兽还想强奸她,这样的做法,难道是一个父亲能够做得出来的?
“我宁愿当初被饿死,也不会认一个禽兽作为父亲!”郁灵溪眸光如刀,其中带着燃烧起来的恨意,“再说了,起哦欠他的已经都还清了,这几年他如果不是用我废弃的设计稿卖钱,他的公司恐怕早就倒毙了吧!”
“你!”白雪的喉咙像是堵上了石头似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郁灵溪说出了事实,却委屈的想要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又是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给抛在了脑后。
或许她是幸运的,也是坚韧的,要不然的话,整个童年的阴影,早已击垮了她心底的防线,让她癫狂,甚至发疯。
“那些报废的稿件,我不会在乎,但是抵偿幼年的‘养育’,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郁灵溪将‘养育’两字加了重音,让她的语气听起来,也是不好受。
童年的生活,她没有办法选择,也更加没有能力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