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愕不已的凝滞着坐在沙发上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男人,完全没料想到他这个时刻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男人是疯了吗?
睨见我这副见鬼的模样,顾西深神色讥诮的扯起嘴角,耸动着眉宇下的深邃的黑眸蕴藏冰点的落在我身上,掀起薄唇意味深长道。
“慕溪浅,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怎么?你也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是说你的爱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
顾西深满脸的嘲讽,我进退维谷的踌躇在原地,猝然捏紧手边的衣服,一颗心狠狠的提着,咬着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却还是卑微的说道。
“不是,我是真的爱你,只是……。”
“那还不来,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顾西深危险的眯起眼,严声厉色的打断我的话,将我卡在喉头的话如数都吞进肚子里。
他一说完,便将挺拔的身子完全舒展在沙发腹内,笔挺的长腿优雅的分开,慵懒鬼魅的模样宛如地狱来的修罗,嗜血的可怕,那模样早就准备好等我上去伺候他。
我抿着泛白的唇瓣,捏紧拳头还是迈步靠近顾西深,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没做过,若说羞涩倒是说不上,可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再做这样的事情怎么都让我觉得他只是为了羞辱我罢了。
再看看他一脸鬼魅的模样,眸低分明透着一份狠决,哪里有半分情感可言,可如果不按照他的吩咐做,那么我们连唯一的可能都没有了。
我咬紧牙关,将心沉到海底不知廉耻的走到他面前蹲下。
顾西深微眯着眼的注视我,森冷的眸低触及我的手时,更是沉下几分,一时间,连同周遭的空气都压抑的不行,好似能让人随时昏厥过去。
在他的注视下,我忍不住忐忑的吞咽口水,可当我的手触及他的皮带时,他一把就扣住我的手举在空中,犀利的视线魑魅魍魉的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看,冰冷道。
“我不喜欢你的衣服,脱掉!”
说完他就一把甩开我的手,我一时没注意顺着他的力道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纤瘦的脊背一下就撞在茶几角上,一股刺骨的剧痛瞬间从我后背蔓延开来,疼的我骤然狠狠的皱起眉,泪水迅速溢满眼眶,连头皮都跟着发麻,若不是我咬着唇,恐怕就这么吃痛的喊出声来了。
可在看看顾西深一副你还不照做的冰冷模样,我心底陡然泛起一股怒意,倔强的咬唇站起来,就这么直白的注视他。
“阿深,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
“既然你没诚意,那么就算了。”
顾西深不以为意的斜了我一眼,就这么站起来迈着笔挺的步伐往楼上走,我心头一急,忙不迭的想追上去,可转念一想,我冷然的开口道。
“好,我脱!”
闻言,顾西深这才转过身来,神色讥诮的注视我,我羞愤的咬着唇,在他的注目礼下将自己的连衣裙从身上脱掉,当连衣裙堆叠在我脚边时,顾西深这才往我这边走。
顿时,一股强势的气息瞬间朝我走来,他神色邪魅的勾起唇角,落下一道睥睨的弯弧,修长的手指邪恶的拉掉我肩膀上的内衣肩带,凑近我耳旁就斜眼对我说道。
“全部!”
“你……。”
我拧着眉难以置信的扭头对上他的视线,顾西深漫不经心的斜视我,就好像不等我脱光,他就不会和我继续聊下去。
我漠然的闭上双眸,眼底一片猩红,曲起胳膊就将身上唯一的两件内衣一同脱掉,才红着眼满腹委屈的注视他。
“阿深,我求求你,你别这样行不行?”
我红着眼,伤心越绝的祈求他。
可他又怎么会放过折磨我的机会,他冷冷的注视我,深邃的模样宛如在看自己的猎物。
我心中一痛,赤着脚就走到他对面,难受不已迎上他的视线,伸手将他的西服外套脱掉,又伸手去解他白色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宛如一把锥心的刀,刀刀直戳我鲜血淋漓的心脏。
可就在我解开第三排纽扣时,他愤然的拽起我的手腕就将我摔在沙发上,因为力道重我撞得头晕脑胀,可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结实的身体压在身下,他狠厉的咬着我的耳朵,发狠道。
“慕溪浅,你还真是下贱!”
我苦涩的咬唇,那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只要你别像刚刚那样,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睁着猩红的双眸,委曲求全的看着他。
他狠狠的皱眉,气的额头青筋直凸,掐住我的脖子,神色狠厉道。
“看到没有,我已经对你没感觉了。”
说完,他骤然从我身上退开,居高临下嫌恶的睥睨我一眼后,毫不犹豫的摔门而去,震耳欲聋的声音似乎要震碎我的心脏。
偌大的客厅,我涨红了双眼,满身狼狈的躺在沙发上,任由滚烫的泪水不住的从我眼眶里留下来,我肝肠寸断的闭上双眸,窒着呼吸蜷缩起冰冷的身姿哭的撕心裂肺。
他走后就再没回来,我如同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猫,可我还被困在这座没有上锁的牢笼里,却还期待着他能生完气回来。
可他每一次回来,不是来羞辱我,就是因为黎倾倾又要输血,宛如地狱的一个月里,我不记得被他拉去多少回,直到最后一次我再也禁不住身体的虚弱晕倒在输血台上。
昏迷前,我抿着干涩的唇瓣,用尽全身力气苦涩的对他反问道。
“我的血能够还清欠你的债了吗?”
只是,我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便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我陡然发现我居然在别墅里,我脸色惨白的皱起眉,下意识的巡视四周,却并没有看到顾西深的身影。
“溪浅,你醒了?”
蓦然,一道好听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疑惑的扭过头,发现是乔沫坐在我床边。
“乔沫,你怎么来了?”
“慕溪浅,你是不是傻啊,我要再不来,你是准备输血输死?”
乔沫恨铁不成钢的注视我,脸色气的比我还要白上几分。
可听闻她的话,我陡然不争气的红了眼,我不是不想反抗,我只是在等,等他相信我,并且,我给黎倾倾输血也是有私心的,因为这是顾西深欠她的,我在替他还债,也在替我还债。
因为我知道,他还是爱我的。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我抿抿干涩的唇角,疲惫的又想闭眼睡觉,可一想到乔沫还在我硬是隐忍着疲惫的睁着双眸,有些错愕她是怎么知道的。
“溪浅,你的心可真大,要是我宁愿这血倒进垃圾桶,也不会便宜那个女人,你说你是不是傻!”
乔沫气的脸色铁青,可碍于我这副样子,她也不好再责备我,可我还是疑惑的询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
按理说不应该啊。
乔沫无语的看着我,又深叹口气的对我说。
“昨天我和顾西沉在医院,正巧看到顾西深急匆匆的抱着你出输血室,我们一问,这死男人居然对你这种事情,我看他真是疯了。”
乔沫说的义愤填膺,我释然的抿下唇,耸动着眉宇一脸为难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接近顾西深的目的,那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连林然都惊动了,顾家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吧。
许是察觉我在想什么,乔沫拧着眉的开口道。
“溪浅,你别想太多了,这种事情是要慢慢来,可不是建立在伤害自己的基础上,我也看的出来顾西深肯定是爱你的,不过是碍于你的初衷生气罢了,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乔沫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我无奈的叹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聊完我还是不经意的将视线投递在门口,也不知道顾西深会不会在家里。
乔沫注意到我的视线,拧着眉道。
“在楼下,被顾西沉训呢。”
乔沫说着就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我疑惑的将视线投递在她脸上,不明白她突然笑什么,可又意识到他们一起去医院,我脑海里恍然想起一起旅行的事情,视线猝然落在她小腹上,惊喜的反问道。
“你是怀孕和大哥和好了。”
我几乎是笃定的开口,毕竟两人的和好是两家人共同希望的,我也相信乔沫事实上还是爱着顾西沉的,只是不想轻易的原谅他罢了。
“你这丫头,自己的事情还管不好,倒是关心起我来了。”
乔沫一脸的不快,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那溢满喜悦的情绪清晰的落在她眼底,不过,她能和顾西沉和好也算是一桩好事,毕竟,顾逸轩还那么小,他们能和好真的很好。
之后,乔沫又陪了我一会,自然就念叨起陆筱溪,也不知道她和慕凉怎么样了,乔沫眼见如此,一副无奈的模样,让我先照顾好自己不要乱想,等第二天再来看我。
乔沫走后,卧室陡然安静下来,我疲惫的神经也隐忍到了几点,就这么沉沉的睡着了。
我不知道顾西深有没有走,这一睡就是一整天,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屋内依旧空无一人,可乔沫临走时对我说的话,我还是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不管怎样,我想他是真的爱你,不过是因为过不了心里的那关,不然他也不会把你关在这里一个月,否则,按照顾家的实力肯定会让你和顾西深离婚的,若不是这样,恐怕连他都保不了你了。
乔沫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顾家人确实有这样的实力,否则,当时按照顾西深那么喜欢黎倾倾,不可能最后因为林然而转身来娶我。
不管乔沫是不是在安慰我,此时此刻,我都不会轻言放弃,否则,我对顾西深的爱真就成了空谈,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再爱一个人耐心也会被耗尽,也会生生的绝望。
哪怕我再怎么委曲求全,最终我还是没等到他回头。
我下楼的时候顾西深并不在家,餐桌上倒是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想必应该是乔沫临走时留下的。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能守在这幢冰冷的房子里等待他回来,然而,第二天我便接到了楚向南的电话,他约我去附近的咖啡馆聊聊,我起身是不想去的,他定然是知道了我这里的情况,可转念一想指不定是那件事情有消息了。
所以,我还是换套衣服,化了个淡妆出门了。
我到咖啡馆的时候,楚向南已经到了,当他睨见我这副憔悴的模样时,眉心皱的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再也忍不住生气的对我吼道。
“溪浅,我真不知道你把自己活成了这副样子。”
其实,早在来的时候我就做好被他骂的准备,反正这一年多里我也没少被他骂,我抿着薄唇在他对面坐下,怅然的开口道。
“是那件事情有消息了?”
“怎么?现在除了这个事情,我就不能找你了。”
楚向南阴阳怪气的质问,脸色难看的如同锅底。
我犯难的注视他,咬唇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还准备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我真该狠下心来不管你,慕溪浅,你不能借着我关心你,来挥霍我对你的爱。”
楚向南冷声低怒,五官轮廓冷硬的不行,怎么都有种让我众叛亲离的感觉,我无奈的耸动着眉宇,陡然想起季夏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他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对他自己说。
他反倒是责怪起我来了。
“向南,我觉得你真心该关心的人不是我。”
碍于我答应过季夏不能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他,我只能点到为止的提醒,我也不想他们最终会变成我们这副样子。
闻言,楚向南陡然眉眼狐疑的注视我,一副你是知道什么的样子,我连忙岔开话题道。
“好了,你就别责怪我了,是有消息了吗?”
“没有,我听闻你的事情后打过很多电话给你,可你一直没接,我也试图找过你,可顾西深把你的行踪隐瞒的密不透风,今天我也是试试,没想到真的联系到你了。”
楚向南就这么说道,我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心想着到底是谁想要对付我,还有许默然的心是真的谁都没捐献吗?
一时间,有好多问题困扰着我,我更加不知道那人为什么在那么多人中偏偏选择了顾西深。
“嗯。”
我怅然的点头,他查不到就说明那人将事情隐瞒的极好,或者是那人的实力实在太过强大,从而令楚向南一无所获,可楚向南在A市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如果连他都没办法查到的话,只能说明那人的身份非同不一般,可犹记得我和许默然在一起,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也不记得他家里人或者什么人来找过他。
若说非要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还真想起了一件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
“对了,我记得我和默然在一起的时候,犹记得他有一次背着我接过一个电话,接完电话之后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你说会不会和那个电话有关系。”
我疑惑的对楚向南说,楚向南神色复杂的注视我,深邃的黑眸微微一阵紧缩,陡然略过一道诧异的光束,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却又不想告诉我的模样。
“怎么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不免奇怪的反问道。
“没什么,那我去查下。”
楚向南收敛所有的情绪,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会,他提出要送我回家,我委婉的拒绝了,万一被顾西深看到又该是说不清了,楚向南的无奈的看着我,让我好好保重自己才迈步走开。
凝滞着他挺阔的脊背,我突然想喊住他,可想想如果季夏真的因为这件事情离开,那么,我反而就找不到她了,思来想去我还是把冲到喉头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边,我正准备转身离开,可当我的视线不经意的再次投向楚向南时,陡然发现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深邃的眼眸直视他的前方,因为是转角我并没有看到别人,眼见他深锁着眉宇一脸的质疑,好像是在怀疑什么。
我不免疑惑的想上前,可他突然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的转身走进转角,临走时,他突然侧过身姿,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才错开我的视线走了进去。
我愕然的皱眉,心里虽然奇怪,可他都走了我也就没准备跟上去。
可我一转身,一道俏丽的身影猝然从我不远处朝我聘聘婷婷的走来,余光触及是我时,画着眼妆的眼角陡然不屑的眯起,遂然对身边的人说什么之后,那人便乖乖的离开了,离开时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似我能吃了她似的。
我微微的犟起眉,略显意外的注视她,不明白她身体明明那么差,怎么还会出来逛街。
“一起喝一杯?”
黎倾倾身姿倨傲的走到我跟前,得意的耸动着眉宇,红唇轻挽道。
我漠然的垂下眸,总觉得她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还有她的病,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哪里像有心脏病需要输血的人,一想到这些,我陡然点头答应,倒是想看看她会耍什么把戏。
黎倾倾轻蔑的勾起唇角,错开我往咖啡馆楼上走,我深呼吸一口气后便跟了上去。
一坐下,黎倾倾强势的给她和我点了两杯咖啡,完全不管你想不想喝,待服务员一走,她才傲慢的将手垂放在沙发扶手上,就这么注视我道。
“听阿深说血是你输给我的?”
我并没有开口回应她,更加没期待她会对我说谢谢,我索性就这么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黎倾倾睨见我这副样子,笑的更加妖媚,鲜艳的红唇娇艳欲滴道。
“哎,我还真不知道原来阿深这么爱我,你应该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关你一个月吧。”
她略有深意的看我,又说道恰到好处的时候停下,就好像偏偏要等我问她。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没不要这样吞吞吐吐。”
我紧皱着眉宇,垂放在腿间的双手微微卷起,倒想看看她准备怎么欺骗我。
“当然是因为我需要输血啊,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愿意和你离婚。”
黎倾倾一脸嗤笑的看着我,若是没发生以往的事情指不定我现在就相信了她,可经过那么多事情,我又怎么可能再被她欺骗,我添了圈干涩的唇瓣,意味深长道。
“黎小姐还是那么自负,你的这些话是用来安慰自己的么?或者,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
我实在想不通她这么得意做什么,如果顾西深真的很爱她,又怎么可能来招惹我,就像她上次说的,顾西深是为了孩子才要的我,虽然顾西深没有正面承认,可这件事情确实是存在的。
可后面,顾西深也解释,如果不是因为对我有感觉怎么可能会动我,或许,那个时候连顾西深自己都没意识他那时已经对我有感觉了吧。
所以,现在黎倾倾所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
“你,你这个贱女人,阿深都对你这样了,你居然还纠缠他不放,你要不要脸。”
许是被我揭穿了,黎倾倾恼羞成怒的直接冲我骂道,气的脸都白了,那模样恨不得杀死我才好。
我不为所动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
“我的血不是为你输的,是我在替他还你救他的债。”
黎倾倾大抵是没想到顾西深连这个都和我说了,脸上不禁一阵白,一阵青直接楞在了原地,铜陵大的美眸深锁的注视我。
我说完便转身离开,并不想在和她对峙下去。
可哪知,我还没迈出一步,黎倾倾突然站起身来拦住我的去路,似笑非笑的冷笑道。
“还债?你应该想不到你的血我都喂了垃圾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