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拓动作轻柔,完全不同于顾西深的狂风暴雨般的粗暴,柔情似水温柔的不可思议。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肚子隐隐透着一股难受,似乎根本不能承受这样的亲昵,算算日子我怀孕也有四个多月了,其实我在孕妇注意书上看过,四个月开始轻微的房事是可以的,只要不要太激烈不会对孩子产生影响。
我承认是顾西深的出现扰乱了我的心,才想用这种办法来缓解我不安的情绪,不是因为害怕他的出现,更不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好会令我再次爱上他,而是他的出现越发让我觉得对不起蔚拓。
这些年,他独自承受失去我的痛苦,特别是在知道我嫁为人妇,他都毫不在意的守候在我身边,更在我最需要的时刻救我于水火。
他这样倾尽所有来爱我,可我却什么都没给他。
“浅浅……。”
他亲昵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双眸迷离的注视他,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呼吸一下比一下重。
然而,当他的手缓缓滑下去,触及我高高隆起的小腹时,英挺的面容刹那变了脸色,隐藏在眸低深处的欲望像是被一盆冷水浇息,如同雕塑般的压在我身上,眉宇狠狠的揪着,浑身都透着一股清冷的气势。
“默然……。”
睨见他这副样子,我意外的对上他幽深的视线,一股无形的屈辱顿时在我心底腾起。
莫非他嫌我脏?
“对不起!”
蔚拓眉宇一皱,以最快的速度从我身上起来,同时拿过一旁的薄被盖在我身上,气喘吁吁的转身往浴室走。
我呼吸一窒,完全没料想到在这样亲密的时刻,他居然跟我说对不起还要离开,一想到我刚才想的可能,我心头一痛,狼狈的揪紧身上的被子,指甲深深的钳进肉里,目光楚楚的凝滞他挺阔的脊背,红着眼咬唇道。
“你在意对不对?”
在意我的第一次不是给了他,在意我现在怀着别人的孩子,一想到这些,眼泪迅速染满我的眼眶,我委屈的咬紧唇瓣,心里满是自责和愧疚,可我怎么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浅浅,你胡思乱想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闻言,蔚拓的脊背一僵,转身就坐在床沿上,睨见我满眼通红的双眸时,眼底溢满心疼。
他长臂一伸,搂着我的腰就想将我拥入怀中,也不知道怎么,我揪着被子往后一缩,直接躲避他伸过来的手。
如果不是在意,那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我主动迎合他的时候他居然还能不动我。
这样的他,他要我怎么想。
“浅浅,不是你想的这样。”
蔚拓睨见我这副模样,一下就急了,完全不顾自身的狼狈,着急的像我解释道。
我狼狈的扭过头,心里满腹委屈。
“浅浅,你听我说,我并不是我不想要你,可你现在怀着孕,我不想伤害你,更何况,我们来日方长,等你生完孩子也是一样的。”
蔚拓一脸的急切,那模样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我看看。
我一脸受伤的看着他,无法可说他说的话句句在理,令我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可我心里怎么都不安,我难受的拧眉,无助的抱紧身上的被子,完全不明白我到底在做什么。
“浅浅,你别多想,嗯?”
他伸手来抱住我泛冷的身姿,我眼圈红红的注视他,咬牙道。
“四个月后是可以做的,默然……,你是不是真的在意?”
不得不承认,假使我是他,或许我也会介意,可以往的事情我真的没办法改变,无法让人生重来一次。
“浅浅,你要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蔚拓面色清冷,那模样似乎在责怪我为什么不好好疼爱自己,我显然把自己陷入了两难之地,甚至我都在想为什么会这样。
可如果不是这样,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缺少什么,所以才想要用这样的办法证明我们的关系。
“浅浅,你到底怎么了?”
蔚拓揽着我肩膀一脸正色的问道。
我苦涩的摇摇头,抿抿唇道。
“我没事,你去洗澡吧。”
蔚拓的模样并不比我好多少,刚刚在亲密接触时,无一不彰显着他的欲望。
然而,偏偏就算这样,他也硬是忍着不动我,这样的他,我到底该怎么办。
许是真的难受,蔚拓安慰我几句后就走进浴室去洗澡。
他一进门,我强忍的眼泪倾覆的滚落在我脸上,我烦躁的抓紧头上的短发,憎恨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可蔚拓的举动还是伤害到我,他字字句句都是为我好。
可我宁愿他自私一点。
他洗完澡出来,我正躺在床上假寐,大抵是以为我睡了,蔚拓深深的叹口气,小心翼翼的踱步走到我身边,伸手帮我盖好被子,又附身吻吻我的额头,修长的指尖心疼的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
“浅浅,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他轻声细语,如同这些话是对他自己说的,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我紧闭的双眸泪水无声的在我脸上滑落,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
许是怕我还在生气,我第二天清晨醒来,蔚拓在矮柜上给我留了一张纸条,意思是他去上班了,晚上会早点回来陪我,还让我不要胡思乱想。
我手指一松,纸条就这么从我手中跌落在床边的地毯上,我怅然的叹口气,硬是什么都不想去的洗漱。
蓦然,就在我洗漱完走出浴室门时,我放在矮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一条短信铃声,我以为是蔚拓发来的,不免急切的伸手拿过。
只是当我看到短信的内容时,不免微微蹙眉,猝然收紧掌心的手机。
短信是白慕雅发来的,她约我见一面。
我烦闷的杵在原地,心想着要不要去赴约,现在的我不同以前,我现在还怀着孩子,根本承受不起她的折腾,可如果我不去,她万一来阴的,这对于我来说更加不好。
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去一趟,只不过临走前,我特意做了另外一件事情。
换好衣服后,我便按照白慕雅给我地址走去。
这边,我将将走到别墅区大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便在我面前停下,我意外的拧眉,当副驾驶的车窗徐徐落下,一张鬼斧神工般的面容顿时落入我眼底。
“去哪?我送你!”
驾驶座上,顾西深身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哪怕是这样仍旧抵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势。
“不需要,顾西深,麻烦你离我远点,否则,我立刻搬走。”
我默认他住在这里,可这并不代表我要和他产生交集,我面无表情的错开他,随手拦了辆的士便离开了原地,压根没在看顾西深一眼。
身后,顾西深冷然的眯起眼,唇角勾起一股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边,我付了车钱便往咖啡馆里面走。
一进门,服务员友好的询问我是否一个人,我便把白慕雅给我的包厢号告诉她。
“请跟我来。”
服务员将我带进一个包厢,这不禁让我想起当初我和黎倾倾见面时的模样。
包厢内,白慕雅优雅的端坐在一旁,姿态倨傲完全一副高高在山的模样,确实,她有这样的资本。
我扶着小腹在她对面坐下,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和她有这样的对峙,还真是人生如戏。
“慕溪浅,我现在特别后悔,当初没趁着你眼睛瞎掉的时候做掉你。”
白慕雅开门见山,一出口便是恶毒的字眼,完全没有在许家时的乖巧,那满腔的敌意根本挡都挡不住。
确实,当初她只要随便把我丢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恐怕我的性命都堪忧。
“所以,你找我来就是对我说这个?”
我没想到她这样直白,和黎倾倾的性子完全不同。
“当然,我从不和不是我对手的人浪费太多时间,我今天就是来警告你,你最好主动离开阿拓,否则,他的人生就会被你毁掉,你应该不想耽误他的前程吧。”
白慕雅冷冷的开口,精致的面容溢满嘲讽。
我冷静的看着她,反唇相讥道。
“白小姐,恐怕我不能如你所愿了,我不会放弃默然的。”
“呵……真没想到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以为就凭阿拓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就能改变什么吗?我不妨告诉你,就算你怀的是阿拓的,你也永远进不了许家大门,更何况,你肚子里的孽种还不是他的,居然还敢妄想踏进许家大门,慕溪浅,你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阿拓,凭什么做这个便宜爸爸。”
白慕雅的话狠狠的撞进我心口,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我自惭形愧的原因,也是我一直以来觉得对不起蔚拓的。
“怎么?没话说了,你知道他为了你连他最不愿意去的公司都去了,最不愿意的事情也做了,是你往他身上附加了太多枷锁,你终有一天会压垮他的。”
白慕雅狠狠的揪住我的软肋,逼的我哑口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更是难过的不行。
的确,蔚拓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根本不需要承受这么多,现在看着他每天为了我忙碌,我心里又能比他好受多少。
并且,我还什么都不能给他,一想到昨晚的事情,苦涩更是满溢我的心头。
只是,在白慕雅面前,我又怎么会表露出来。
“是吗?默然愿意为我做所有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我现在离开他,才是真正的对不起他,我不可能辜负他对我的爱,再者,白小姐,我请你搞清楚,是你让我和默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都是拜你所赐。”
她凭什么推得一干二净。
闻言,白慕雅精致的面容猝然变得难堪,咬牙切齿道。
“慕溪浅,你是我见过这世上最不要脸的女人……。”
“白小姐,麻烦注意你的措辞!”
白慕雅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冰冷的声音给打断。
我愕然的睁大双眸,意外的扭头将视线落在门口。
包厢门外,顾西深挺拔的身姿饶有兴趣的倚靠在门框上,嘴角上扬着一道讥诮。
“不错啊,慕溪浅,没想到你现在还和你这个前夫纠缠不清,不知道阿拓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白慕雅一点都不惊讶顾西深的出现,依旧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精致的面容一丝慌乱都没有,反而有种他来的正好的感觉。
难道她早就知道顾西深来了宣城?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意外的将视线投注在顾西深身上,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猛地我脑海突然窜起一个念头,难以置信道。
“你跟踪我?”
“白小姐,以前你要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现在,你要是敢碰我孩子的母亲,伤害我的孩子,我顾西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顾西深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强势的跟白慕雅对峙起来,浑身都透着一股肃穆。
“顾先生,放狠话有意思么?当初我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条件,你就这么把她作走了,怪的了谁,除非,你现在有本事将她从阿拓身边带走,我可以考虑不对付她,否则,你觉得我会心慈手软?”
当年,她连她最爱的许默然都可以设计陷害,更别提现在的我们了,一旦我和蔚拓真正的在一起,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
“拭目以待!”
顾西深不急不躁的回应,深邃的面容并不好看。
只是白慕雅说的机会是什么?难道是指上次放过烧我和陆筱溪的事情,如此说来,放火的是她,发短信给顾西深来救我们的人也是她。
为的就是想让我爱上顾西深,一旦如此,就算我知道许默然还活着,可也没办法在回到他身边。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顾西深为了黎倾倾伤害了我,导致我绝望的离开,辗转知道许默然还活着。
走到这样的地步,还真是讽刺。
我拿起手边的包包就往门口走。
“慕小姐,你不准备和你这个前夫好好叙旧?还是做贼心虚?”
白慕雅嘲讽的暗有所指,我暗暗蹙眉,拿包的动作不免停下,恼怒的看着跟踪的顾西深。
“你们都白费力气,我不可能会离开默然,除非是他不要我,否则,我一辈子都会跟着他,还有你。”
我投了一记眼神在顾西深身上,冷冷的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我现在最不需要的人就是你,你如果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回家好好陪你的新婚妻子。”
我亲手斩断顾西深对我的善意,可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当初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身边,那么,现在我已经有相伴一生的人,就更加不需要他了,我昨天怎么就会被他说动,甚至还怀疑蔚拓对我的好。
我看我是真是疯了。
想通后,我断然拿包离开原地,一出门口,蔚拓急急忙忙的从公司赶来,睨见我全身而退,不免心急如焚道。
“她没为难你吧?”
我乖乖的摇头,欣慰的抱住他的腰身,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有他的感觉真好。
是的,我在临出发前刻意给蔚拓发了条白慕雅约我出门的短信,是黎倾倾上次诬陷我的事情,让我浑然起了戒备。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再单纯。
“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蔚拓面色阴沉的对我说道,幽长的视线猝然变得讳莫如深。
“默然,我们回家吧。”
我疲惫的对他说道。
“恩。”
蔚拓点点头,便将我扶到副驾驶座,驱车将我带回别墅,我疲乏的坐在沙发上,额头上冒着丝丝的冷汗,视线隐隐透着一股模糊。
“来,喝杯水。”
蔚拓将温水杯递到我手中,我略显疲惫的接过抿了一口,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喝了一口水,人变得越发难受,神经也开始变得混沌不轻,蔚拓的人影恍然出现了重影。
“是不是很累?”
蔚拓睨见我这副模样,不免关心的询问道。
我潋潋神,摇摇头。
“我没事,你要是有事要忙,就先去吧。”
“你真的没事?”
蔚拓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我释然的笑笑。
“你放心吧,晚上我做好饭等你回来。”
“嗯,那你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许是真的很忙,蔚拓嘱咐我两句便离开了别墅。
他一走,我脑袋越发昏昏沉沉,我连忙又喝一口水,喝过之后,混沌的意识到是稍稍清醒了不少。
因为蔚拓离开,我便想上楼去休息会,刚刚我是故意支走蔚拓,自然是不想让他担心我,从而去找白慕雅的麻烦,免得事情变得愈发的复杂,如果闹到蔚拓父母面前,恐怕真就不好看了。
可我哪里知道后面的事情,居然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这边,我将将从沙发上站起来,脑袋猛然一阵头晕目眩,我禁不住这股晕眩感腿脚一软便直接的跪在地上,小腹处猝然窜起一股如火烧般的邪火,炙热的温度届时在我身上蔓延开来。
我难受的拧眉,双手无意识的扯开领口的衣服,不免觉得口干舌燥。
怎么会这么难受?我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地上,随手拿过桌子上的水杯,直接一饮而尽。
可不知怎么的,我越喝越渴,越喝越口干舌燥,浑身都滚烫起来,心口就像被无数羽毛挠过般心痒难耐,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
我意识浑浊的坐在地上,忙不迭的去找口袋里的电话想给蔚拓打电话,告诉他我不舒服。
哪知,我视线模糊,根本连电话号码都拨不出去,就在我意识浅薄的瞬间,门口突然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我自然以为是蔚拓回来了,按捺着心底的燥热,拖着笨重的身子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
我一走进,别墅的大门猝然被打开,我腿脚发软,浑身无力狼狈的跌在来人的怀中。
“默然,我好难受……”
“浅浅,你怎么?”
他诧异的询问我,大抵没想到我会这副模样。
“热……好热……。”
我意识模糊的扬起脑袋对扶着我的蔚拓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抱着我,我就越发往他身上靠,心里迫切的想要得到些什么。
“默然……。”
“浅浅?”
“默然,我好难受,好难受……。”
蓦然,随着我的话落,我身体猝然一个腾空,就这么被他抱在怀中,他脚一勾就将别墅大门给关上,抱着我的身子就往楼上走,我迷糊的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只顾着往他身上攀。
“默然。”
我呓语般的喊着他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