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龙头四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被手机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龙头四瞪了叶半夏一眼：“看什么看，继续。”
他自己则慢慢站起来，从衣服里拿出了手机。
看来打电话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他一接起来，电话中就传出了一个低沉的男音。
“龙头四，谁允许你动叶半夏的。”
大概是听到了他这边的声音，电话那边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一些：“你别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我自然会实现答应你的事情。”
“可是叶半夏……”
“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真的动了叶半夏，你不会想知道的。”
叶半夏虽然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但是因为听到龙头四在打电话的时候提到她的名字，心都提了起来。
龙头四在挂断电话之后，表情有些阴晴难定的看了叶半夏好一会儿，看的叶半夏心中都毛毛的。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两个的，都要保你。”他看着叶半夏，自言自语一般的道，“也是，我不也看上你了吗。”
叶半夏缩了缩身体，龙头四确又不再看她，兀自走到床边，拿了根烟，就这么吸起来。
叶半夏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是继续脱掉衣服，还是把纽扣系会去。
如果她系回去的话，龙头四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出去为难项晨。
“叶小姐，你运气实在很好。”龙头四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现在不会动你，但你现在只能待在这个房间里，不然项晨会怎么样，我可不好说。”
说完，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在角落里找了张光盘，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放了起来。
“你说，项晨这么一个霸道的人，如果他的女人被别人碰了，他还会要吗。”
电视出现一座宾馆，一个男人扶着一个女人，龙头四把声音开响，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那种声音。
叶半夏听的脸红心跳，视线一直不敢落在电视上。龙头四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兴致，半靠在窗边，兀自抽着烟。如果忽略他油腻的样子和现在特殊的环境，还真可能有一种忧郁小王子的样子。
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在一片喘息声中开始说话。
“这个地方，是我以前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我五年前离开家出来闯荡。在江城，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是很难出头的，我也不意外的失败了。”
“在穷到就算一天只吃一顿还会面临上顿不接下顿的时候，我又被我的房东赶了出来。”
“我没脸回家，就开始乞讨，又或者做一些苦工谋生。再差的地方，公园、桥洞我都睡过。再难吃的东西，甚至有一段时间只能从餐厅后街的垃圾桶翻东西吃。”
“有一天我在这里打工卸货，刚好遇到两个帮会约架。”
“当时打的很凶，我被两边的人都当成敌人。打了个鼻青脸肿，右手都差点废掉。”
“不过我的运气很好。打架途中其中一个老大受伤，我保护了他。在警察来了之后还替他澄清，说他也是卸货工。”
“由此，我被那个老大带进了他的帮会，正式成为黑虎帮的成员。”
“黑虎帮的据点就在这里，当时的老大很信任我。我在这里整整做了五年，好不容易混到二把手的位置。两年前，就在这个房间，我亲手杀死了帮主。然后接手了这个帮会。”
“时代发展的很快，我带着小弟们走出了这里，渐渐走到江城中心。经营了不少酒吧和地下赌场，也会给那些可怜的家伙放放高利贷。”
叶半夏不知道龙头四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又或者他只是在自言自语。所以他的声音很轻，没有盖过电视的声音，却足够她听清楚。
“在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啊，就是她了。”
“你实在和小玉很像。玉馒头儿，在我们村里最好看的女孩，他和我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来江城，有一半是因为想赚钱之后给她幸福。”
龙头四的声音开始变得柔和，连眼神都软下来，缱绻怀念。
“我在黑虎帮的第三年，她从村里来到江城找我。她还是那么好看，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实在勾的我的心窝一颤一颤的。”
“也勾到了那个老大的心。”
“当时老大跟玉馒头儿说，要不跟了他，他让我掌握更多职务，要不就离开这里，然后他会杀了我。”
明明应该是很伤心的往事，龙头四却说的很平稳，只是语调变得冰冷了一些。
“玉馒头儿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当然她也很傻。”
“为了我，她答应了老大的条件。”
“老大很疯狂很扭曲。然后有一天，玉馒头儿死在了他的床上。”
“我奉命处理她的尸体。”
“那是我时隔两个月第三次看到她，前面两次，她都在老大旁边，穿金戴银、浓妆艳抹，完全一副大姐头的样子。”
龙头四深深吸了一口烟。
“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听到她在这个房间里头，从尖叫求救。”
“当时我就想，这是多脏的一个女人啊。”
“不知道跟过多少个男人，还死死的吊住了老大的心，过上了上层人的生活。”
“进去之后，现在躺在床上的女人几乎已经断气了，浓妆艳抹，全身都是血。”
“那已经不是我的玉馒头儿了。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人。早在两个月前，我就失去了我的玉馒头儿。”
“然后我还是把她的身体连着石头装进麻袋里，直接沉到了海中。”
“不过她也该安心了，毕竟我为了她，已经杀了那个老大，替她报了仇。”
龙头四的话让叶半夏整个人都犹如进了冰库，她觉得龙头四简直是疯了。
那个女孩显然是为了他才变成那个模样，却还被他那么误会。
然后龙头四将燃尽的烟压在窗台上磨了磨，转头看向叶半夏。
“你知道你和当初的玉馒头儿有多像吗？”
“漂亮、善良、愚蠢。”
说道最后一个词，他的语调明显增强了不少。
“只是你比她幸运的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愿意保护你。所以你不用变成玉馒头儿之后的模样。”
说完他又嗤笑了一声：“不过这也说不准了。”
“项晨是什么人啊。他高高在上，从小锦衣玉食，未来的道路都已经被安排好，他只要开着他的车走下去就好。”
“现在在他心里，你已经是伺候过我的人了。那么，也再不会对你有什么留恋了吧。”
电视上放着的影片刚好放完，那抑扬顿挫的声音渐轻。
龙头四走过去把光盘取了出来，一把掰断，扔出了窗外。
外面的项晨，听着里头的声音，眼睛已经一片血红。
他没有怀疑叶半夏的声音，可能他觉得，是龙头四又威胁她，做了很多事情。
等声音渐渐轻下去直到停止，他安静的垂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龙头四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还装模作样的穿衣服，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走到项晨面前。
“哈哈，不愧是项二少的女人，滋味真是不错呢。”他弯腰凑到项晨面前，“怪不得你总是藏着掖着，不让我碰。”
“烟味。”
项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龙头四的不对劲。
“哈哈，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不是吗。”龙头四一句话又让项晨的脸色沉如水，他发出啧啧两声：“不过，再怎么藏着，还不是乖乖让我吃掉了。”
“龙头四，我不会放过你。”项晨气到深处，声音已经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了，“不管是你，还是你身后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呵呵，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听项晨提到他身后的那个人，龙头四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还不能保证自己活着回去，就说狠话，不怕惹火了我吗。”
说道这里，龙头四又停了一下，笑的很有深意：“不对，你确实可以放心了，毕竟小半夏已经在我手里保住了你的命。”
这句话，直接又激起了项晨心中的怒气，周身气压低的可怕。
“老大！”
突然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在龙头四耳边低语了几句。
龙头四点了点头，就让人出去了，然后才嘴角抽了一下对项晨道：“没想到你的人还有些本事，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不过。”他有些嘚瑟的抖了抖肩，“我这边也刚好准备完毕了呢。”
项晨抬头，就有人蒙住了他的眼，然后又有沾了药的毛巾蒙住了他的口鼻，一下子让他晕死过去。
这场拉锯战，已经变得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