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晨紧紧搂着她,开口,“你在我心里,是我这一生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可是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叶半夏提高了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
“我是在笑你傻,笑你呆,因为你就是啊。就跟我父母是有钱人,你父亲却是个烂赌鬼一样,只是事实。”项晨耐心地跟她解释着,“但这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冲突吗?”
“什么两个世界,一个世界,那都是无聊的人编出来的。大家不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呼吸共同的空气吗。”
“你的见识,你的才能,我都比不上。你知道的那些东西,我都不知道……”
“我是生下来就会吗?如果你觉得我懂得比你多,所以我们有距离感,那你为什么不去学呢?如果你觉得我站的位置比你高,为什么你不愿意走几步上来跟我站在一起呢?”
项晨说得有点生气了似的,语气都有些重,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一点。
叶半夏反而愣住了。
是啊,为什么我没想过走进项晨的世界去,登上他站的那个高高的位置呢?
项晨看她没答话了,继续说着,语气缓和了许多,“那些人在明里暗里欺负你,是为什么呢?你想过吗?”
“还不是因为你。”叶半夏瞪着他。
“好吧,我承认,也许有一点原因是我树敌太多,连累了你。不多不全是因为我,也是因为你很优秀。她们嫉妒你,嫉妒得都把你恨上了。”项晨帮她抹掉眼泪。
“她们自己在泥里,看到你全身干净,就只想让你也跌进泥潭里。你呢?任由她们把你拉下泥潭吗?”项晨继续问她。
叶半夏摇摇头,“当然不会。”
“那你要怎么做?”
“走开,避开她们。”叶半夏脱口而出。
“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这样的人。走,躲,都是无用的。”项晨反而笑了,“你必须自己变得更强,强到没有人敢碰你,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像太阳。”
叶半夏盯着他的脸,看着他淡淡的笑意,忽然觉得他虽然是在开导自己,似乎也是在说他自己。项晨从国外回来,接手家族生意,短短几年之间,做到总裁的位置,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
这当中的艰辛和困苦,当然也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这样一想,叶半夏反而觉得心里的结忽然解开了。是啊,我何必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何必任由别人将我拉下泥潭。
如果她们觉得我低贱,觉得我配不上项晨,那我可以登得更高,站到可以与项晨比肩的位置,将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脚下。
就像项晨那样,成为一颗太阳,让自己的光芒,永不停歇,庇护着自己爱的人。
叶半夏扑进项晨的怀里,低低地说道,“你就是我的太阳。”
项晨看她恢复了情绪,温柔地说,“现在想通一些吗?”
“嗯。想通了。”叶半夏点点头。
“好,那说说你那个花店吧。给你派过去的实习生,你打算怎么用?”项晨问道。
见他忽然又严肃起来,叶半夏迟疑了一下,“暂时,就是按你安排的那样,请他们帮忙……”
“那你的理想是什么?”项晨打断她。
“理想的话……”叶半夏认真地想了一下,“和我爱的人能够永远开心地在一起。”
“那你打算怎么实现这个理想?”
“把花店的生意做大,然后买一座花圃,有自己的花农,最后能开到全国连锁店的程度。然后抽时间多陪陪家人。”叶半夏说完,像对着老师的学生似的腼腆,她还有点担心项晨会笑她。
“就像你站在街道上,看到的都是人群,车辆,楼房,抬头时才有巴掌大的天空,看不到更多更远。但当你站在山顶上,你可以鸟瞰整个城市,街道的规划,车水马龙的路线,远处大片大片的天空,全部都尽收眼底。”
项晨的比喻,叶半夏一听就明白了。
“我会带你到更高的地方,你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有更远大的目标,过更充实的人生。这样自然就会变强。”项晨继续说着,“说不定有一天,将是你带着我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叶半夏点点头。
“就喜欢你这么精明的样子。”项晨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摇了摇。
叶半夏轻捶他的肩头,“刚才才说我傻~”
“能自己独立支撑一个家,姐代母职养活一个孩子,你一点儿也不傻。只是偶尔会犯傻。”项晨的手掌渐渐滑到她腰间,“让我多教几次,就不会再犯了。”
被他弄得有点痒了,叶半夏边笑边扭着身子,在这温泉双人池中却无处躲藏。
这异国他乡的夜,也因为与心爱之人相依偎而变得更加浪漫了。
第二天,叶半夏陪着项晨去参观A国的工厂。一路上,工作人员跟他们介绍,讲解时,项晨不时轻声插嘴,尽量用叶半夏能听懂的词汇去让她明白,了解企业运作的各个环节。
下午他们又去了银座,叶半夏倒不是热衷购物的人,甚至她都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件普通的棉质衬衣要卖上万块,地摊上十几块钱照样也能买到差不多感觉的衣服。
项晨逼着叶半夏一件一件地挑,一套一套地试。
看着叶半夏像走秀的模特儿一样,在试衣间来来回回,换了不下几十套之后,项晨才心满意足地替她做了决定。
“这些都打包,送到我的酒店房间去。”
叶半夏不知道这一趟随便逛逛,又花掉了多少钱,都不敢去细细计算。
她当然也不会在项晨面前流露出肉疼的表情。
就像项晨说的,“打扮你,我开心。花钱能买到开心的事,何乐而不为。”
接下来的行程比较轻松一些,项晨决定带着她去京都玩。虽然是过了花季,但两人在有名的川上饭店吃饭,也可以有更好看的景致能够欣赏。
搭建在河上面的木式结构,就成了别雅的餐桌椅。一边用餐,一边领略水面的风光。叶半夏之所以很喜欢花,就是因为比起都市,她更喜欢大自然。
而项晨深知她的心意,所以特地在旅程中安排了这样的行程。
当两人换上日式的浴衣和木屐,漫步在京都的古道上时,叶半夏牵着项晨的手,彼此偶尔只有温柔的对视,便不再有更多的话语。
安静的古道中,行人不多。一路上,只听到木屐敲打石板的声音。
远离所有纷纷扰扰一般的安宁,让叶半夏身心舒畅。
“我想和你结婚。”
项晨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叶半夏愣了一下,扭头去看他,他的嘴唇闭着,就像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
叶半夏不敢相信似的,再确认一遍,“你说什么?”
“嫁给我,好不好?”
项晨的表情十分认真。
“现在不行。”叶半夏脱口而出。我还欠着你那么多钱……她内心的骄傲,低声地自语,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结婚。
只一秒钟,失落从项晨的脸上一闪即逝,他立刻又换上如常温柔的微笑,“也是。现在还不行啊。”
就在那一瞬间,叶半夏忽然觉得有点后悔了,她想说答应他的。
她是真的想答应了,但是现在,也真的不是一个好时机。
两个人继续这样默默无语地牵着手,继续走着。
叶半夏真希望这条路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让她可以一直这样被他牵着。就只有他们两人,一直简单的,在一起。
这时,沉默被打破。有一个年轻人过来问路,讲的是日文。
项晨很快用日文回答他,“知らない”。
那人表情略微尴尬,鞠了个躬,就绕过他们走掉了。
叶半夏有些好奇,“他跟你说什么?”
项晨没好气地说,“问路的人,我说不知道,真是没眼色的家伙,打扰我们约会。”
叶半夏见他这个样子,霸道任性的有些孩子气,忍不住笑了,“说起来,你的日文这么流利,是什么时候学的呀?”
项晨看了她一眼,慢慢说道,“在LA读书的时候,交了一个A国的女朋友。所以,就会了一点点。”
可是照他这种流利程度,应该不是只会一点点吧。叶半夏上学的时候,英文成绩也是很好的,但是只是学校里的那种程度,根本不可能跟外国人流利交谈。
那时的项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那时他的女朋友,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叶半夏想象不出来,因为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外国人这样交流过。
“我也想跟外国人流利地交谈。”叶半夏突然说道。
项晨立刻说道,“这简单啊,再回去上学吧。”
叶半夏本来还会以为项晨会说我来教你,结果他竟然说让自己重新去上学。
“我都已经二十几岁了,重新再回学校,会不会太老了?”叶半夏有些迟疑。
项晨摇头,“怎么会?有人九十多岁还在继续深造。如果你有这个心,我一定支持。”
叶半夏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来,也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