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文琴的悬赏令下了四,五天了,还没找到要钱不要命的车手。
就在慈善舞会的当天,她突然接到电话,有个车手自告奋勇,上门毛遂自荐。有了卒子,就好布局了,这让足够她神清气爽地去参加慈善舞会了。
往常,项氏集团的舞会,都是由连文琴开第一支舞。
而今天,则是由叶半夏跟项晨开舞。
叶半夏穿着一身水蓝色紧身裁剪的礼服,一侧下摆开口到膝盖弯,传统中带一丝性感,妖冶中又带一丝端庄。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住。
虽然叶半夏基本上是没有跳过这一类的交际舞,但被项晨带着,突击训练了几天,也是跳得有模有样了。
旁边的人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这才是项总正牌女友啊。”
“是啊,之前谁乱传张美琳是项总未婚妻啊,太假了。”
“虽然张美琳也是漂亮,但这个正牌女友明显跟项总更配啊。”
“哎哟,你这马屁拍的可真响啊。”
“怎么说话呢。我这只是客观评价嘛。”
……
不时有这类声音,飘过来。
项晨微微笑着看着叶半夏,“正牌女友,大家都说我们很配哎。”
叶半夏正全神贯注地注意着自己的舞步,尽量不要再踩到项晨的脚,不然他又有借口晚上赖着她,让她给他按摩脚背。
“你听到我说话没?”见叶半夏没反应,项晨故意拉紧一些,让她撞到自己怀里。
“哎,你别乱改啊,我记不住步子了。”叶半夏瞪他一眼。
项晨调皮一笑,“没事,我带着你。”
跟着音乐,叶半夏被项晨带领着,翩翩起舞,整个人好像跟着节奏在飞翔似的。项晨像是故意一样,一直带着她不停地转。
让她禁不住眩晕,整个人倾过来靠在他肩头。
直至一曲结束,叶半夏长舒一口气,项晨半搂半牵着她,去边上休息。
不一会儿,叶半夏才刚刚顺过气来,就突然接到电话,陌生的号码,有人问她,“是不是叶当归的家长?”
叶半夏的心里咯噔一下,“你有什么事?”
“我们是XX医院,接到一个急症病人,从XX小学送来的。家长请来一下。”
叶半夏挂了电话,就准备往出去走,一边走,一边对项晨急冲冲地说道,“当归出事了,我去一下XX医院。”
“我跟你一起。”项晨也准备离开。
连文琴忙给司仪一个眼神示意。
司仪赶紧上前拦住项晨,“项总,待会儿需要您开酒的,还有好多贵宾等着跟您合影……”
“你先去,我马上来。”项晨冲着已经快走出门的叶半夏喊了一句。
叶半夏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太多了,项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拿出手机,拨打叶当归的手机,手机是关机的。
然后他立刻打电话给秘书,“你去XX小学查一下,看叶当归是不是急症送去医院了。”
叶半夏出来酒店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立刻向XX医院去了。
不过,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车堵得厉害。
“小姐不介意绕远的话,我知道另外一条路,没这么多车。肯定比我们走这边还要更快。前面不知道还要堵多久。”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叶半夏,提议道。
“好。越快越好。”叶半夏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出租车绕到另外的小路上,绕了一圈,之后开到城郊。
叶半夏忽然发现,这个方向已经不是去医院的路。
“司机,你走错了吧?方向好像反了。”叶半夏拍了拍前排的车窗。
司机没有应她,反而是咔哒一声,车门被锁的声音,让她一惊。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叶半夏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一边悄悄打开手机。她的手机刚刚拨通,却断线了。
那个司机,伸手扬了扬了手中的一个小黑盒子,这是个信号干扰器,“别费劲了。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这个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了火车轨道上,一切像是算好了的。
远处轨道边上的红灯闪个不停,虽然不知道火车什么时候来,但那个信号,叶半夏是知道了——马上即将有火车经过。
司机慢悠悠下了车,重重关上车门,留下叶半夏一个人在车里。
叶半夏看了一眼这个“司机”,把他的脸牢牢记在脑海里,同时开始想尽办法打开车门,或者车窗玻璃。
但是她使尽了力气都没有办法。
如果这是一个骗局,想要制她于死地的骗局,自然,这不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所有玻璃也都是加厚的那种特殊玻璃,以一个女人的力气,就算一把铁锤在手,她也没办法打破。
在这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境界,叶半夏一边深呼吸,一边让自己冷静。她试着从中间隔栏的缝隙里,把手臂伸过去,看能不能开到锁门的按钮。
忽然,火车的长鸣声响起。
就在遥远的车轨尽头,火车的车头已经出现了。这是一辆高速火车。根据距离,如果在一,两分钟内叶半夏如果找不到离开汽车的方法,估计就会跟汽车一起被车头撞个稀巴烂了。
叶半夏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脱臼了一样,还是差一点点。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叶半夏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火车撞成肉饼的样子。
就在最后关头,她突然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外力自背后而来,自己似乎飞起来了。
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
不对,整个车都飞起来了。
在那一瞬间,她的人上下颠倒,做了半个翻跟头的动作,但是视线刚好可以透过后车窗看到——项晨正驾着车,是他用力将自己这辆车撞出了铁轨。
但是却代替了叶半夏,被火车头撞到。
时间仿佛在以极慢的速度流逝,叶半夏看见火车头将他那辆全黑的兰博基尼拦腰撞得凹了进去。整辆车以奇怪的方式飞出铁轨。
项晨的脸被安全气囊挡住,叶半夏甚至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叶半夏的手机恢复了信号,她拨打了120,以及110,还有她能想到的所有求救电话,她感觉自己已经崩溃了。
等到救援人员把她从车里救出来的时候,她跌跌撞撞地奔向刚从残破汽车里抬出来的项晨,他已经是个血人了。
曾经明亮的眼眸,静静地闭着。
叶半夏跟着医护人员,陪着他坐上了救护车,一路上她一直捂着自己的嘴,生怕一松开,就能听见自己嚎啕大哭的声音。
但是她告诉自己,项晨没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她自己的额头也撞破了,血流了一脸,旁边的救护医生帮她止血的时候,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并告诉她一会儿到医院去需要缝针,而且伤口可能会留疤。
她也只是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一样,随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她的心,只牵挂着躺在那里的项晨。她要等他醒来,然后再骂他,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
一直看他进了手术室,叶半夏才跟着医生去缝针,处理外伤。
医生建议道,“最好还是留院观察一下,照一下脑部。担心会有脑震荡的可能,毕竟受到这么大的冲击力……”叶半夏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听进去。
“医生,我男朋友的手术风险高不高?他的手术需要多久?”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对不起,我不是负责他的医生,而且也没有看到病人具体的情况,所以这个不太好回答。如果你实在担心的话,等一下你检查完了,去手术室外面等着吧。”
一路上,叶半夏都一直强忍着,直到这个陌生的急诊医生这样说时,她才再也无法忍耐了,眼泪冲垮了最后的防线,汹涌而出。
是,她是很担心,担心到整个人不住地打寒颤。
她担心项晨再也不能醒来,她担心自己无法面对这一切,她担心没有项晨的明天她将没有勇气独自面对。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会出现,为什么他会开车把自己的车撞出铁轨,为什么……
手术还在进行中,连文琴跟项早夫妻俩也赶了过来。
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叶半夏,看着他们过来了,慢慢起身。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
连文琴冲过来,就甩了她一巴掌,“都是因为你!”
叶半夏没有躲,生生地挨了这一下。
“如果阿晨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连文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躺的是她老公呢。
项早在后面,被助理慢慢推着轮椅过来,脸上表情不多,看不出喜怒,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
连文琴在心底怪着自己,没有策划得更周全一点,连累了项晨。
而项早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妻子,一边在心底轻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