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老太爷的风湿严重,去了南岛疗养院小住。邵正阳被留在了禹城,反而给了他机会,做点自己的事。
叶莲茵带着的那个电话,突然响了。
她有些慌,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丝期待。
“喂。”她接起来,声音里有些干巴巴的紧张。
“现在到民安街155号来。”邵正阳的声音低沉,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制命令语气。
叶莲茵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现在正在上班,没办法去,至少要等她下班,结果他就挂了电话。
而民安街,老江城人都知道,这条旧城区的小街虽然叫民安,但实际上并不安。尤其是风俗业猖獗。明明只是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而已,比不上新城区发展起来的各种灯红柳绿的豪华夜店。
却一直以其独特形式存在在旧城区里,几十年屹立不到。
说句难听但实在的话,这地方就是贫民娼窑。
叶莲茵自然是听说过这地方的,她一个女孩子家独自赴约去那种地方,且不说还要她翘班,内心里十分纠结。
但是她害怕自己不去,或者去晚了,会引起更大的麻烦,只好跟领导请了假早退。
二十分钟后,叶莲茵到了民安街的街口。她看了一下路牌,一路直奔155号去。
155号是一家小杂货铺,她深吸一口气,走进去,对着老板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不起,打扰一下,我想请问一下,这里……”
她话还没说完,老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从眼角瞟她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里间,示意她直接进去。
叶莲茵顺着老板指的方向,望去,里面似乎是楼梯通往二楼。
这种旧式民居,让她想起之前被抓走禁锢20多个小时待的那地方,心里不免泛起恶心跟抗拒。但是她又无法再退步,一路纠结着走进了,沿着木质旧楼梯上了楼。
虽说是白天,但里面已经昏暗得跟晚上一样,只有残旧的电灯泡闪着昏黄的光。
叶莲茵上到2楼之后,还没说话,有人就带着她走到走廊的尽头,示意她进那间小屋去。
门开了,叶莲茵踏进了的同时,深切感觉到自己从人间一步跌进了地狱,来到了那个魔王的面前。
门在她背后被关上了。这是一间小小的单人间,房间里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床。空气中充满一种某种腐烂以及酒精、劣质香烟混合的气味,让人窒息。
而那魔王正站在窗子边上,此时回头望着她,轻轻笑了,“想我了没有?”
“你,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叶莲茵忍不住伸手抓紧自己的衣襟。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答应过我什么?”邵正阳慢慢走过来,走到叶莲茵面前,近到不能再近。
叶莲茵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动也不敢动,仰起头怯生生地望着他,“没有。只是我最近没有被安排到去荣山那边了。要等机会。”
“你可以等,但我一向没什么耐性。”邵正阳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凑近了用他低沉的声线说道。
叶莲茵都快哭出来了,一副无措的楚楚模样,十分可怜。
“你以为你继续装成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还能骗到我吗?小狐狸。”邵正阳唇角微弯,但眼底里却露出凶光。
“还是,让我考虑一下,你的其它用途。”邵正阳伸出手,一把从背后将叶莲茵揽进怀里,用力将她锁住,贴在她耳边继续说着。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像你这种乖乖女也许不知道,这里是一些年轻或者不年轻的女人们接客的地方,她们每天工作十几二十个小时,不停地从这个男人身上爬到那个男人身上。”
叶莲茵被他抓地紧紧的,不能动弹,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喃喃述说着如人间炼狱的场景,身子不禁开始颤抖。
“我觉得你很有潜质,是不是也想过这样的日子看看呢?”
叶莲茵拼命地摇头,带着哭腔说道:“我求求你,求求你……”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了。但是你自己不珍惜,糟蹋了我的好意。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叶莲茵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太小看了他,当初以为自己是逃过一劫,但谁想这噩梦其实一直都没醒。邵正阳的阴影一直都将她笼罩在其中,她逃不掉的。
逃不掉的。
叶莲茵像是着了魔一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伸出手圈住邵正阳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可是邵正阳却似乎不为所动。
叶莲茵睁开眼睛,望着他的脸,看他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打量着自己。
这是一场屈辱的交易。
她用自己的所有来换取生存的机会,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莲茵额边的发丝全被汗水浸湿了,贴在脸颊边上,躺在小床上动弹不得,她觉得自己好像死过了一样。
邵正阳看到小床上殷红的血迹,伸手摸了摸她,他手掌所触之处,引得她本能的一颤。然后,他便拿出电话,吩咐人送一套女装过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递进来一袋衣服。
邵正阳把袋子丢到她身边,说道:“今天就先这样。如果你再让我失望,那我不能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来。”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开门走了,丢下叶莲茵一个人继续躺在这里。
叶莲茵躺了不知道多久,身体渐渐恢复一些知觉之后,才拖着沉重的步子,也离开了这里。
江城另外一边,繁华的CBD某律师事务所内,连文雅正在找人去帮忙打听叶半夏老家火灾的细节,她觉得有些可疑,值得去挖一挖。
就在这个时候,却接到了陆云锋的电话。
“这么久也不见你主动来跟我汇报一下进度,你是不是偷懒了?”
他的语气不论何时都是这么欠扁,连文雅没好气地回答道,“先生,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好不好?不是24小时都很闲的。”
“好吧,那你现在过来一下,我要听一听你的汇报。”
感觉自己完全没办法跟他沟通一样,连文雅觉得这个人的逻辑很有问题,甚至都怀疑他当年考到检察院去是不是走了后门。
“我现在没空。”连文雅皱紧了眉头,如果他本人现在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会将就手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当武器,通通给他丢过去。
“我就今天这会儿有空,你快点过来。”说完,陆云锋就先挂了电话。
连文雅本来是从来不相信什么轮回报应之说的,但是遇到陆云锋,她真的觉得自己前世一定是欠了他很多钱,忘记还,所以每次都被他各种无理要求搞得快疯了,还不能发作。
她只好先把手上的文件保存好,关了电脑,再跟同事交代一下,如果有找她的电话,等两个小时之后再打过来。
然后再去老板办公室,跟老板打个招呼,要去检察院那边找一下陆云锋。
老板脸上一副很懂的表情,点点头,“去吧,去吧,不用早点回来也行。”说完,还冲他挤挤眼睛。
她是知道老板跟陆云锋私交不错,似乎前段时间因为查案的事她跟陆云锋走得比较近一点,就让老板多想了点什么。
对于这些,她干脆也懒得解释了。
虽然她现在还在跟金珏冷战,但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
连文雅在心底暗道,就算是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跟陆云锋那个贱人发生点什么呀。
陆云锋那个贱人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