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擎天一语不发地走向了门口，走到了龙月面前。而在他的背后，慕乔阳则是低声对慕桓江说道：“你看，咱们大哥的女人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慕桓江的那张扑克脸上仍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你就想说这个？我觉得，你见到龙月，会比哥有更多想说的话。”
慕乔阳没想到慕桓江会这样反问他。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我的事很复杂。”
“是吗？复杂到大家都看不清楚吗？”
这一问，慕乔阳又是无话可说了。
慕乔阳和龙月的关系确实很复杂。但还没复杂到谁都看不明白想不清楚的程度。事实正好是恰恰相反。大家都明白他们的恩恩怨怨。
慕乔阳和龙月，一个单相思，另一个也是单相思。
只是单相思的对象不一样。
慕擎天走到龙月的面前。
“你来找我？有事吗？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公司，就不能来找你吗？”
龙月反问一句，慕擎天则是选择了沉默。他让龙月进入公司，看重的是龙月的能力。而不是和龙月之间的关系，更不是因为龙月曾经是自己的初恋。慕擎天向来公私分明。
龙月的眼神飘了起来，环视着包厢里的一切。复古的装饰，年代感十足的陈设，耳熟能详的音乐，这些总是能勾起沉淀在心中的某些回忆。
“这里的氛围真好。”龙月有些无由来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乔阳的店。”
“我知道。他在这方面有天赋。真是稀奇啊。当初在国外，他告诉我要开餐厅。我还觉得他是在异想天开。没想到，他真的能办成功。哦，我说的是国外的那个川菜馆。这里是不是成功，还不好说。”
慕擎天回头看了眼慕乔阳：“你比我更了解他。我觉得，你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了，经历过那么多。你们更合适。”
龙月抬起手，捻了下鬓角的头发：“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更长，经历的更多。”
慕擎天尴尬地笑了下，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到底来找我是什么事？”
“没什么事，其实，我最近也知道乔阳开了这么一件主题餐厅。很不错，曾经沧海的主题也应时应景。今晚，我去了你家，结果发现，你家一直没有亮灯。我就想，你会去哪里呢。想来想去，觉得你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结果真的见到了你。”
“是吗？你去了我家。唉，早知道就不住在一楼了。”慕擎天打了个哈哈，没有正面龙月的话。
龙月的头歪了下，那双烟波流动的眸子把慕擎天的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我听说你和云竹染吵架了。你们男人啊，身边没有女人，衣服都皱皱巴巴。”
龙月伸出手，想给慕擎天整理一下衣服。慕擎天退后一步，避开了龙月的手。
龙月愣了下，手停在半空中。
“龙月，别这样。我结婚了。”
“你结婚了。我知道。”
龙月努力挤出笑容，笑得很苦，眼睛还闪动着泪花。
“擎天，你的沧海不是我吗？”
龙月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这样才能让眼泪不流下来。
慕擎天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他再次退后一步：“或许吧。可在这里，这个沧海难道不也是你吗？你也是乔阳的沧海。我还那个意思。你和乔阳……”
“够了。”龙月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慕擎天，“今天算是我多事。我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你。联系不上，有些担心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很好，我也放心了。好了。我走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要早点睡。别给我打电话。”
说完，龙月抬腿就走。
可可正好要进来，龙月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猛地冲过去，差点把她撞倒。
一口气跑到了外面，站在路边，手扶着广告牌，弯着腰，呼呼喘气。鬓角额头上冒出了汗水。
一只手伸过来，手上捏着手绢。
“擦擦汗，天气凉了，会感冒的。”
那只手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在龙月最为困难的岁月里，那只手无数次出现。
那只手扶着她，搀着她，抱着她。
那只手属于一个叫慕乔阳的男人。
龙月很感激，但是，那也仅仅是感激，不是爱。哪怕是区区一秒钟，也不不曾爱过他。
或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两人太熟悉了。龙月总是把慕乔阳当成弟弟，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男人。既然如此，怎么可能会把他当成男人来爱呢。
不知什么时候，慕乔阳来到了龙月的身边。慕乔阳上前一步，把手绢再往前送了送，依然春风化雨般的温柔说着：“擦擦汗。”
龙月把这口气喘匀了，直起腰，把慕乔阳的手打到一边。慕乔阳手中的手绢落在地上。
“何必呢？”慕乔阳一脸遗憾，他从地上又把手绢捡起来，甩了甩，塞回到口袋里。
“对不起。”龙月道歉。
“没事。我从来不会生你的气。”慕乔阳和颜悦色地看着龙月。
龙月说：“乔阳，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会接受你。”
慕乔阳立即回答：“我也回答过很多遍了。我会等，慢慢地等。直到有一天，你明白我的心，回到我的身边……”
“回到你的身边？我什么时候曾经在你的身边。”
“抱歉。在国外的那段日子在我的印象里太深刻了。我表达的不恰当。我只是想把我心里话说出来。”
“不需要。你不需要说。什么都不需要。因为不想听。”
身后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龙月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出租车开走了。
起风了，风很冷。
冬日里的风怎么可能不冷呢。只是，这份寒冷比起慕乔阳心中的冷，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他孤独的身影在寒风中站立良久，终于回过头，低着头，灰心丧气地往回去。
一抬眼，看到慕擎天就在面前。
“哥，你来多久了？”
“我是和你一起出来的吧。”慕擎天指了指身后的一个位置，“我在那里，没过来。”
慕乔阳尴尬的笑着：“你大概看到我刚才的样子了吧。很滑稽对不对？”
平心而论，慕擎天很希望慕乔阳能和龙月在一起。那样一来，慕乔阳不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龙月也能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这个愿望很美好，而终究只是愿望而已。
“女人啊，真是一本读不懂的书。”
慕擎天不知怎么，想起了这句话。不记得是出处是哪里。只是觉得很有道理。
“哥，你的麻烦其实是最小的。”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染染生我的气，我的脑袋都大了。”
“没事。我教你一个办法吧。”
慕乔阳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