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擎天吸了口气，对身边的司机说：“停车。”
司机皱皱眉头，很为难：“慕先生，这里都是荒郊野地了。你在这里下车，太不安全了。”
“停车！”慕擎天又说了一遍，同时，他也对司机的关心表示了感谢，“谢谢你的关心。”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百元。
“我在这下车，你就要空车回去了。这点钱不成敬意。”
“这……慕先生，你给的钱已经够多了。我……”
“别客气了。你也知道我是慕擎天。这点钱对我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慕擎天把钱塞进了司机的口袋。
司机一脸为难，可也没有把钱退回来。
他说：“您是大老板，这点钱对您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可有几个大老板会真的这么大方呢。慕老板，你做事真敞亮。”
这是他见到慕擎天后，第二次说出“敞亮”这个词了。
出租车在路口停稳了。
“谢谢。”
慕擎天一边道谢，一边从车上下来。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把车门关上。
司机在车里对他招招手，一打方向盘，掉头往回开。
轮子没有转几圈，他忽然停下，从车里探出头。
“慕总，要不然我等等你吧。这车算是您包的。您给的钱也足够用了。”
慕擎天摆摆手，又一次露出他的笑脸。
“不用了。如果需要车，我会叫的。”
慕擎天晃了晃手机，意思是到时候会打手机。
司机这才把头缩回去，一踩油门，出租车向北开去。
开了每两分钟，忽然看到一辆SUV迎面开来，和他的出租车错身而过。
此时，慕擎天正孤独地站在路边。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感觉这里的风更加冷了。没有了钢筋混凝土的遮蔽，冷风可以直接吹到脸上，就好像是刀子在割。
路旁有树，现在是冬天，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风吹过，干枯的树枝慢慢摇动。地上的影子也跟着动起来。还有吱呀吱呀的声音，不时地在周围空气中飘荡，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今晚的天气很好。月色很亮，也很清冷。
慕擎天把厚厚的外套裹了下。同时提了下手提箱，里面是一百万，是可以换取那三个人生命的赎金。不管慕擎天怎么握紧，都仿佛感觉它会飞走一样，就是不放心。
右手上是手机。等着绑匪再次联络。
手机响了。
“喂，你们在哪里？我把钱带来了。你们把人放了。”
“呵呵，慕先生果然说话算数。”
慕擎天听到手机里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声音还很大，看来，对方是在行驶的车上打电话。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慕擎天说：“别废话，告诉我，到哪里交钱，到哪里领人。”
“很快你就知道了。”
“什么意思？你快说！”
“你站到路中间。我的车马上就会到。”
慕擎天站到了路中间。面朝着南方。
“你在哪，你是在北面还是南边？”
“你向北看。”
慕擎天转过身，看到一辆车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那是一辆SUV越野车，车前的大灯打开了。开的是远光灯，慕擎天被灯光一晃，眼前一片模糊。他本能地抬起手，想遮挡一下。
那辆车越开越快。即便到了慕擎天近前，也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慕擎天看不到。他只是听到车子的引擎声越来越大。他心知不好，赶忙向路边躲闪。
可是，来不及了。
咚的一声响。慕擎天被越野车撞飞。手提箱落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箱子被撞开，里面的钱撒了一地。
越野车在前面掉头，车头调转一百八十度，开了回来。
从上面跳下两个人，一个是高大松，一个是蓝采儿。
高大松哈哈大笑。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慕擎天，上次你打了我。这次我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我要你的命！”
蓝采儿则是蹲下去捡地上散落的钱。她把箱子拉过来，七手八脚地把钱往箱子里塞。
“高大松，赶快过来帮我捡钱。”
“不行，我得去看看慕擎天，我看看他死了没有。没死的话，我再补一刀。”
他四下寻找，可就是看不到慕擎天。刚才的撞击太剧烈，把慕擎天整个人都给撞飞到了路边。路边是很深的沟渠，沟渠边堆着很多杂物，再往远处是农田。
恰恰在此时，又有一片云飘过来，把月亮挡住了。
高大松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了下，根本不管用。完全找不到慕擎天。他想去拿车上的强光手电筒，被蓝采儿阻止了。
“你就别找他了。这一撞肯定活不了。赶快跟我来捡钱啊。这都是钱啊。我们去国外还要靠它呢。”
高大松一想也是。现在还是捡钱最为重要。
两个人胡乱把钱抓起来，塞进手提箱。慕擎天来时，手提箱很空，使劲一晃，手提箱里还会传来声音。而被他们这么一折腾。钱都散了，手提箱里塞得满满的。时不时还有百元大钞落下来。
那也顾不上了。
两人钻进车里，一踩油门，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开走。
他们刚走，那辆出租车又开了回来。
司机想，如果慕擎天办完事要叫车，那就给他留个电话号码。要叫车就叫他的就好。慕擎天是有钱人。有钱人办事总是奇奇怪怪的。这深更半夜的，慕擎天一个人打车出来，又在这种地方下车，八成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有什么秘密，年轻的司机不想管。他只想赚点车钱。
他把车开到慕擎天下车的地方，忽然，风吹过来。几张百元大钞被风吹起来，啪啪几声，拍在前挡风玻璃上不动了。
司机被吓得汗毛倒竖起来。
他没以为这是真钱。他以为这是冥币。
钱上的毛爷爷正看着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以前恐怖片里经常看到类似的情景。这通常是闹鬼的先兆。司机双手合十，嘴里胡乱念着。
“老天爷啊，我可没做过什么坏事。别闹鬼啊。”
咚咚咚，他听到有人在敲车门。
他更害怕。
“老天啊。真的要闹鬼吗？”
“开门。”一个十分虚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司机听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壮着胆子把车门拉开。一只手从外面伸过来。拉住了司机的裤子。
“帮我个忙，给我打个电话。”慕擎天抬起头，满脸都是血。
“慕总！”司机终于认出了他，“你怎么这样了。是出车祸了吗？谁把你撞成这样了？！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慕擎天按住他的手，摇着头：“不！给我打电话，叫慕桓江赶快来。我有话要和他说！染染，你千万别有事。等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