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染的眼珠转了转，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要你做一件和慕乔阳一样的事情。”
这么一说，慕桓江就皱紧了眉头。
“和慕乔阳一样的事，你具体说说。”
“很简单，你和我离开这里，去国外，你就说，你和我私奔了。可以吗？你立刻回答我。”
慕桓江低垂眼帘，眼珠动了动，顺手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指着手机说：“我现在就可以给我哥打电话，就按照刚才你说的那样，我和他说。说我和你走了，私奔了。永远不回来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云竹染的神情一下子黯然下来。
“我可以问吗？”
“当然。”
“不问也没什么。”慕桓江还是没有选择把问题说出口。
他不问，云竹染却开口说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今天看到他和龙月在一起的样子，他抱着龙月，推着龙月，和龙月软语温言，他们就好像是一对，我就这样跟着他们，在医院里赚了好大一圈。我就好像是个傻子一样。我那个时候就突然想。如果当初擎天和龙月没有闹误会，那么，这里就根本不会有我的立足之处。说白了，我就是个传乱插进来的第三者。哦，可不是小三啊。”
云竹染低下头，叹着气。
一杯苏打水被推了过来。
酒保说：“美女，准备免费，我送的。”
云竹染喝了口，继续说：“当时，我抬起头，看看外面的天空。我听说冬天也会打雷，如果真的有神，那么神看着龙月和擎天，会不会觉得他们在一起比我和擎天在一起更合适，于是，就落下一个雷，把我劈死了。”
慕桓江低着头，呵呵笑着。看不到他的笑脸，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和后背一起一伏。
“你笑吧。我知道我很傻。可我就是那么想的，能有什么办法。其实呢，我也知道。我和擎天门不当户不对，我又不能在工作上帮助他什么。倒是龙月，她更合适。可是，我又不能把老公让出去。龙月跪下来求我，说，想要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和擎天在一起。我也知道。她的身体都这样了。即便和擎天在一起，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可我就是不想同意。男人的怀抱不是车位，可以随便让出来的。”她停了下，接着说，“就算是车位我也不会让出来的。找个车位可麻烦了。”
慕桓江听后，想了想，这才说：“那你为什么要我打这个电话？”
“或许我在内心里真的觉得应该同意龙月的那个要求。她都跪下来求我了。哦，慕乔阳跪下来求过我两次了。”
“所以，你想让我做这个坏人，你什么都不想做。”
“是啊。”
“好。我这就和哥说。说完，我就订机票。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去……塔希提怎么样？那里的风景好，人也淳朴。又是旅游胜地。”
“啊，这……”
云竹染看慕桓江越来越当真了。她倒有些犹豫。
慕桓江也不理云竹染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两下。把慕擎天的电话号码调出来。
“我打了。”
慕桓江说了声。不等云竹染回应，手指就按了下去。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果然是慕擎天。
慕桓江说：“哥，我要和你说件事。我……”
他的话没说完，云竹染忽然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按下了挂断键。
“不要，不要这样。”
云竹染喘着粗气，连声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做了决定了吗？你不是也说，你觉得应该成全他们。再说，等事情过去了。我们还可以解释。”
“事情过去？怎么过去？等龙月死了吗？”
“如果按照你刚才的意思，也只能这样。”慕桓江坦然地说道，他这个人最大的有点就是可以用平和的预期，带着笑容的表情，说出很多残酷的话语。
云竹染抓着慕桓江的手机，使劲摇头。她把头摇的越来越厉害。
“不要，我不要这样。”
她连声说着。
慕桓江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
“我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你爱我哥，你终究不能放下他。你说的也对，男人的怀抱不是车位，不是说让就让的。”
慕桓江低头看着自己的怀抱。
他的这个“车位”恐怕等不到要停靠的车子。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语地静静地坐了几分钟。
慕桓江看着远处的那杯加了冰的威士忌：“我现在真的想喝一点了。”
他伸手够不到，酒保帮了他一下，把威士忌推了过来。
慕桓江喝了口，酒很辣，喝到喉咙里像火烧一样。可是，这感觉很不错。
“把手机给我吧。我想，哥一定会打电话过来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云竹染没有动，还是抓着手机。她怕慕桓江又会对慕擎天说什么。
“我不会说什么了。你放心吧。”慕桓江双目如电，已经看透了云竹染的心思。
云竹染这才把手机给他。慕桓江把手机放在了柜台上。
果然，手机很快想了，上面显示的名字就是慕擎天。慕桓江推测的一点都没错。
“哥，是我。”慕桓江接起了电话，“刚才我的话说到一半，手机就没电了。充了会电，现在好了。”
“你刚才说什么。要和我说什么事。”
“是关于今天的哪个项目的。我有几点意见没有在文件上写出来。有点不方便说。”
接着，两人就开始讨论起业务方面的话题，似乎是关于在西班牙的房地产开发项目。这种事云竹染一点都不感兴趣。
讲了足足五分钟，慕桓江这才放下电话。
“很无聊吧。听我们男人谈时期。”
“如果是龙月，她一定不会感到无聊，还会提出很多有价值的意见吧。”
慕桓江迟疑了下，停顿了一下才说：“是。她在这方面也是个能手。”
“果然。她更适合呆在擎天身边。可我就是不想让出位置。我错了嘛？”
“当然没错。你是慕擎天的妻子。你说着话比谁都理直气壮。”
“可是。”云竹染摇了下头，脸色悲哀，“真的那么理直气壮吗？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是临死前想见他的最爱的男人一面，那个男人就是不来。我跪下来求他。真的，我跪下来求他，好话说尽了。他就是不来。于是，我的妈妈带着遗憾走了。我恨那个男人。可现在想想，他也有他的难处，对吗？我的恨太没道理了。”
这次，慕桓江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