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慕桓江反倒奇怪了。
“你是怎么知道了。你不是昏过去了?”
云季惜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其实,我当时是醒着的。只是装成睡着的样子。”
“呵呵。这样啊。”
慕桓江心想,这个女孩看着挺天真,还真是个鬼机灵。
慕桓江又把那天见面的经过详细说明了一番,云季惜在一旁时不时地补充几句。
听了这些,慕擎天哈哈大笑,拍着慕桓江的肩膀。
“你说什么呢。我会因为这些而怀疑你吗?你是我的兄弟,我的好兄弟。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他回过头,看着空空荡荡的客厅,摇着头,说了句:“算了,今天这事就告一段落。回头再说吧。我想,该来的也躲不开。慢慢来吧。”
云竹染却说:“慢慢来,怎么可能慢的下来,再等几个月,若柳就要生了。她……”
话刚说到这,慕若柳忽然又回来了。她立刻把话接过来。
“那又怎么样?我的孩子生下来没父亲,那又怎么样了。有我这个妈妈在,我的孩子不会受苦。既然我们两家是这种关系,那这个婚不结也罢。”
现在的慕若柳一反常态,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她本来是想离开慕家老宅,回别墅去。走到一半,她又想,不能就这么走了,至少要和慕擎天慕桓江他们说句谢谢。也把自己的心意表露明白,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走了。
于是,她才又转了回来。回来后,就发现客厅里就剩下这么几个人,这几个人还在议论她的事。
云竹染眨眨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慕若柳说的。先前还在说,想为孩子构建一个完成的家,至少是比表面完整的。现在这个卑微的小愿望也无法实现了。换做别人,肯定是心碎欲裂。慕若柳还能够挺住,这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云竹染深深地感觉到,慕若柳已经变得越来越坚强了。坎坷和挫折果然能够磨练人的意志。有人曾经说过,为母则强,看来真是很有道理。
猫咪在一旁摇头叹气,自言自语了一句:“自己家这么有钱,老公家这么有钱,结果却是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惨啊。”
慕若柳却笑了:“你羡慕了。那把机会让给你好了。”
猫咪做了个鬼脸:“算了,我可不是你。人家看不上我。就我这加菲猫的身材,那个高富帅就算是双目失明,估计也不会找我,不过呢。呵呵,别看我这样,我也有男朋友了。”
她甜甜的笑着,就好像嘴里吃了蜜糖一样。
好在这里的人也没人想知道猫咪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个人高兴就好。
慕若柳走到众人面前。
“三位哥哥,还有,还有嫂子,季惜,我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为我忙前忙后,今天变成这个样子,我谁都不怪。谢谢大家。”
她想给大家鞠个躬。可肚子那么大,根本玩不下腰。
她也一时之间忘了这点,腰一动,肚子就疼了下。她眉头也皱起来。
站在对面的云竹染马上发现了情况。
“若柳,你别乱动,别动。”
她扶着慕若柳坐下来。慕若柳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嘴里呼呼喘着气。
众人围拢过来,云竹染半蹲在慕若柳的身边,紧张地盯着她的脸色。过了一会儿,慕若柳的脸色好了很多。
“我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大家才同时松了口气。
慕若柳转身对猫咪说:“我们走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说完,她的手撑了下,站起来。猫咪赶忙扶着她。
“好了。若柳,你别逞强了。我扶着你走吧。”
说着,猫咪扶着慕若柳,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慕乔阳跑上前去。
“若柳,你坐我的车吧。省得打车了。”
慕乔阳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慕若柳没有拒绝:“谢谢,谢谢三哥。”
“三哥……”慕乔阳一时间没有明白,他忽然发现慕若柳的眼睛正在盯着慕桓江,他立刻明白了。这是把慕桓江也算进去了。
“对,三哥。我就是你三哥。走吧。”
在他们身后,慕桓江忽然感到心里一阵暖暖的感觉。这股感觉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舒服。他甚至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慕擎天拉了下云竹染:“好了,我们也走吧。我还要去趟公司。正好把你送回家。”
云竹染回头问慕桓江和云季惜:“你们呢?也回家吗?”
云季惜没回答,而是转动眼眸盯着慕桓江。
慕桓江说:“我记得我现在还是请假期间。我想去……去哪里呢。”
想了一会儿,他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慕擎天挥手,举起手,重重地落在慕桓江的肩头:“如果不知道去哪,就留在这里。这可是你家。”
这个家姓慕,慕桓江也姓慕,可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里也是他的家。今天慕擎天能把这话说出来,可见亲情在他心中的地位之重。
慕擎天和云竹染来到车旁,慕擎天上车,把车发动起来。云竹染却没有进去。
“等下,擎天,你先走吧。我想再留一阵子。”
“你还想干什么?”慕擎天疑惑地问。
云竹染没有细说:“你别问了。你就走吧。我、我过会就回去。你放心吧。”
云竹染退后一步,对着慕擎天摆了摆手,慕擎天也没办法。真想再问几句,手机忽然响了。侯楠来电话,说有个重要的问题要开会讨论,需要慕擎天出席。慕擎天没办法,只好对云竹染说:“一切小心,你这人就喜欢出逞强。我先走了。”
云竹染也摆着手:“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慕擎天的车走远了。
云竹染转了回去,她其实想去看看慕母。
今天大家都忽略了慕母,其实这个看似很强悍的女人,她的内心十分脆弱。
云竹染来到主卧室,正想敲门,手指碰到门的一刹那,门就开了,这扇门根本也没关。
慕母一个人在房间里向隅而泣。她的背后对着门,所以根本看不到云竹染进来了。
“妈,你哭了。”云竹染柔声说着。
慕母这才发现云竹染的存在,她的手一抖,手绢掉在地上。
云竹染弯下腰,从地上把手绢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慕母则是用手指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没有,我没哭。”
这是多么不堪一击的谎言啊,根本不需要去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