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医生。”
慕乔阳一边走过去，一边说着。
莫医生点点头，等到慕乔阳到了他面前，这才开口对他说：“慕先生是去看龙小姐了？”
“毫无疑问。”
慕乔阳耸耸肩，嘴角向上挑了挑。
他说话时向来很随意，喜欢开玩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带着那么一股子玩世不恭的味道。这和慕擎天慕恒江完全不同，那两个人都显得太过正经了。
莫医生说：“龙小姐的病情很严重，脑瘤发展的很迅速。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即便慕乔阳再玩世不恭，听到这句话，他也开始紧张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傻傻的问了这么一句。
莫医生点点头，没说话。
慕乔阳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是啊，莫医生怎么会和我开玩笑呢。当然是真的。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我的意思是说，比如去国外，她上次就是在国外治好的脑瘤，是在一所名叫……”
“慕先生，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和那所医院取得了联系，他们的意思也很明确，那次是利用放化疗只好的。已经算是奇迹了。而奇迹很少能发生两次。”
莫医生的意思很明确，说得也比较委婉。
龙月没救了。这次脑瘤复发会要了她的命。
慕乔阳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真的没办法了吗？”慕乔阳还不死心，又问了句。
莫医生无情的摇着头。
“唉。”
慕乔阳只好长叹一声，也同样摇了下头。
“或许这就是命啊。不信命还是不行。老天爷要你的命，谁也拦不住。”
以慕乔阳的个性，很少会说出这种带有宿命论色彩的话。
莫医生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呢。也不是没可能。在国内外都有癌症晚期奇迹康复的案例。”
“你也说是奇迹康复了。怎么会那么巧就碰上。”慕乔阳依旧在摇头。
“其实呢。即便不能创造奇迹。作为家属，你也应该想想，怎么可以让病人在这最后的一段日子里过得快乐一些。提高生存质量也是很有必要的。病人要什么就尽量满足她。病人开心了。她身体和精神上的负担也会减轻很多。”
“让龙月最后一段日子过得快乐……唉，她想要的，恐怕没人能给。”
“是吗？我觉得，还是去努力努力的好。”
“努力……”
慕乔阳咂着嘴，感觉非常难办。上次都已经给云竹染跪下了，但云竹染还是没有松口。
其实，这也不能怪云竹染。不管换谁都不可能答应。把自己的老公让给别的女人，除非这个女人脑袋坏掉了。
慕乔阳也懂得，他这的强人所难。云竹染没给他一记耳光就算便宜了。他怎么敢再去求她呢。
莫医生见慕乔阳不回答，他就说：“好了。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具体怎么办，还要慕先生自己拿捏。我还是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慕乔阳只是说了声辛苦了。也没说其余的。
他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里乱串。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走了一阵，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根本一点头绪都理不出来。
眼睛好疼，最近没怎么好好休息，眼睛里都是血丝。
他抬起手，揉揉眼睛，忽然嗅到一股香味。
原来是手上的味道。正所谓，赠人鲜花，手有余香。这话真是没错。
可惜，留给他的不过就是这么一股香味而已。他又嗅了嗅，忽然摇头。
“怎么像是香水味。”
他忽然就明白了。是那个老板娘骗他，这束花根本就不香。只是喷了香水而已。
想到这，他立刻往回走。
“也不知道对病人是不是有害，这香水味道太浓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产品。”
他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加速向着龙月的病房走。
眼看就要到了，忽然，龙月病房的门动了下，有人从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那束鲜花。
慕乔阳定睛一看，原来是云竹染。
“嫂子？”慕乔阳惊讶的说道，同时他的目光盯住了云竹染手中的那束鲜花。
云竹染走过来，顺手把手中的鲜花晃了晃：“这个花是被香水喷过的，放在病房里对病人不好。”
云竹染是医生，在医疗第一线奋斗多年，这种事她见的多了。也是相当有经验。
慕乔阳连忙说：“对不起，这花是我买的。我也刚发现上面喷了香水。正想过来把花拿走。”
他这么一说，云竹染就顺势把手中的花往他手里一塞。
“好，那这个就交给你处理了。”
云竹染这就要走。
“嫂子，你能和我说几句话吗？”
慕乔阳怕云竹染走了，说话的同时，快步赶上去，拦住了云竹染。
这么一来，云竹染也就没办法拒绝了。虽然她也知道，如果她强行要走，慕乔阳也不会阻拦，可是那么一来，就太伤和气了。
“好，你要说什么？”
云竹染问他，实际上，云竹染非常清楚慕乔阳想要说什么。
慕乔阳没有立刻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嫂子，你进病房，看到龙月了吗？”
这话简直就是废话。龙月就在病房里，除非是瞎子，否则，怎么可能见不到她呢。
云竹染说：“见到了，不过，龙月睡着了。脑瘤病人都是这样，十分容易睡着了。我也没有叫醒她。”
“龙月现在的状况不是太好。”
“我知道。”
毕竟云竹染是医生，见过的危重病人多了去了。
慕乔阳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不说出来，云竹染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又要说那件事吗？”云竹染把这层窗户纸点破。
“嗯，是啊。”
慕乔阳开始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云竹染指的是什么。
云竹染说：“你刚才叫我嫂子，那么，你也明白，嫂子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我会怎么回答你，你也很清楚吧。”
“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要求太强人所难。可是，可是，可是……”
三个“可是”之后，他咕咚一声，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嫂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求你。大概只有这个方法。请你答应我。”
说完，他不光跪下，还给云竹染磕了一个头。
云竹染赶忙退后一步，并且闪到一旁。
她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乔阳，你不觉得你很傻吗？”
慕乔阳咧嘴笑着：“是啊，我也觉得我很傻。可已经这样了。傻就傻了吧。为了她，就算让我彻底傻掉，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