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擎天正想缓和气氛。他趁这个机会，高声说：“哦，门铃响了。我去开门。应该是桓江送的礼物来了。今天下雪了，要不然早就到了。”
他还为礼物迟到找了个借口。
他跑到门口，拉开门，伸出手，正想接过快递员手中的包裹。
在那一刹那间，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光是手，他这整个人都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龙月。
龙月外面套着一件粉红色的厚外套，里面是套装，下面是长筒靴，头上没有戴帽子，只是为了围巾。
即便裹得严严实实，依旧显露出卓尔不群的风采。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龙、龙月，你来了？”
“是。”
龙月把围巾解下来，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大风卷着雪花吹过来，把她的头发打乱掉。她的眼睛半闭着，抬起右手，反手把左侧散乱的头发按住。
这个动作是多么的熟悉。
从小到大看过多少次。也多少次在午夜梦回时在梦中回忆起来。特别是在龙月离开的那段日子里，那是他最艰难的时期。经常想起这样的她。
两人就的这样对视着，一语不发。
任凭冷冷的风吹着。
云竹染看慕擎天去了这么久，还是不回来。云竹染站起来，走到靠近玄关的地方，对着慕擎天的背影，喊了一声：“擎天，怎么了？桓江送来的礼物是什么？”
慕擎天这才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对云竹染说：“不是快递，是……”
是什么呢？不好说，干脆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慕擎天侧过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把龙月让了进来。
云竹染在看到龙月的那一刹那，也是整个人都冻住了。但很快，她就被心中的火气融化开。
“哦，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龙月吗？”
云竹染从心里反感龙月。凭着女人的直觉，云竹染知道，龙月回来肯定是为了和慕擎天重修旧好，毫无疑问。慕擎天这个家伙傻乎乎的，你还以为人家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呢。
太天真了。
龙月已经走到了云竹染的面前。
“竹染，你好。”龙月伸出了手。
“呵呵。”云竹染故意咳嗽了两声，手攥成了拳头，放在嘴边，故意没有去和龙月握手。
龙月的脸上一丝不悦，不过，她没有发作。
慕擎天怕两个女人吵起来。赶忙说：“龙月，你是来给你妈妈祝寿的吧。这边来，一起吃饭吧。”
云竹染以为龙月会说不了。毕竟她在这个家里不是个受欢迎的角色。谁想，龙月竟然欣然接受：“好啊。这么多年没和妈妈见面了。我也想见见她老人家，而且，我还给妈买了礼物。”
说着，她一扬手中的袋子，一脸期待地说着。
云竹染暗中咬牙，心中很是不满。
她还瞪了慕擎天一眼。慕擎天被吓得一哆嗦，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不过，木已成舟，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云竹染也明白。龙月既然敢出现门口，就是为了进来和大家，尤其是慕母见面的。拦是拦不住。只能见机行事了。
龙月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刚才还是欢声笑语的餐桌，立刻没了声音。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龙月身上。
也是，虽然龙月回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可毕竟只是和慕擎天、慕桓江以及云竹染少数几个人见过面。还没有和慕家的父母见过。更别提的是在这种场合下出现了。
慕母的脸上已经没了一丝一毫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寒冷的阴郁。
她看看龙月，又看看在龙月身后紧跟着进来的慕擎天和云竹染。
“擎天，这是怎么回事？”
慕擎天结结巴巴地说：“妈，这是……龙月。”
“我认识！”慕母一瞪眼，站起身，旁边的慕父想把她拉住，结果，慕父的手也被慕母甩开。
这位老人家的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
慕母走过来，盯着龙月，她没说话，就这么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龙月的脸。
龙月没有退缩，勇敢地迎接着她的目光。
“妈，祝您生日快乐。我给你买了……”
龙月想把手上的袋子提到慕母的面前，慕母却忽然一挥手，把袋子打掉在地。
“你给我买什么？我什么都不需要。龙月，你还有脸回来？”
说着，她就举起了手，想给龙月一个耳光。
龙月把眼睛一闭，脸侧过来，她以为要被打了。但她却没有丝毫要闪躲的意思。
“妈！”
慕擎天叫起来，想冲过去。慕母却甩了他一句：“你给我站住！”
慕擎天立刻不敢动了。在家里，慕母的话就是最高指令。更何况，慕擎天也怕要是逼急了，妈妈会干出更过火的事来。
慕母的那只手高高举着，却没有落在龙月的脸上。而是缓缓地放下了。
“龙月，你把眼睛睁开。我不打你。我也没资格打你。”
“妈……”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妈？”慕母反问，“我受不起。再说了，你的身份那么复杂，我也搞不清楚了。你是我的养女，还是我擎天的未婚妻，还是乔阳的女朋友，或者妻子。我真的搞不清楚。你还是别叫我妈了。”
龙月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拉着慕母的衣服：“妈，您就是我的妈妈，从小到大是您把我养大的。这些恩情，我没齿难忘。”
慕母毫不客气地把衣服从龙月的手中拉过来。她冷笑一声：“恩情，我对你？有吗？别扯了。如果我真的对你有恩情。那你又怎能么会恩将仇报呢。”
说完，慕母转过身，不看龙月。
龙月又一次扑倒在慕母的脚下。
“妈，你听我说，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和你们说过。但我不说不代表是我错了。”
“你没有错？那乔阳呢？你告诉我，乔阳呢？为了你，我都多少年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了。你知道吗？”
慕母越说越气，终于，那只手挥了下去，啪的一声打在龙月的脸上。
龙月摸着自己的左脸，没有说话。她的眼泪在眼圈里转动，几次要落下来，都被她强忍住了。
“妈，你听我说好吗？我真的有苦衷。真的是有苦衷的。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把一切都说出来。”
“那你就说啊。”慕母指着龙月的鼻子大吼着。
慕擎天想出面缓和一下气氛，但他的脚还没有向前移动，就被妹妹慕若柳拉住了。
慕若柳的脸上带着快意的微笑，她也非常恨龙月。她低声说：“哥，你怎么了？心疼了？初恋被妈妈打了，你的心要碎了吧。”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我就是觉得，今天好好的寿宴变成了这样，挺让人扫兴的。我怕大家在这么闹下去会伤了和气，所以……”
“你不用怕，和气早就没了。谈不上伤不伤。哥，你只要好好听着就好。我也想知道，她所谓的苦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