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染一出医院就抬手打了辆出租车。
说也奇怪，往日里想要打一辆出租车，在路边等上半小时也不见得能打到。今天一抬手就是一辆。
出租车风驰电掣地开到了云竹染以前工作的那间医院。车还没越稳，她就跳下来，风风火火地闯进去。
她要找季天赐当面质问。
可是，医院里的人说，季天赐没有来上班。这几天他请了假，说是身体不舒服。
云竹染一咬牙，什么都没说，直接掉回头走了出来，继续上了出租车，直奔季天赐的家。
这里云竹染来过几次。因为季天赐的父亲季凌院长是她的恩师。也曾来这里拜访过几次。季凌院长是个正直的好人，如果当初不是他的帮忙，云竹染的妈妈也不可能在医院里呆上那么长时间。医药费都是尽量减免，还准许云竹染用未来的工资来抵债。
从这点上来说，季凌院长对云竹染是有着莫大的恩惠。
有鉴于此，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云竹染也不想和季天赐撕破脸。毕竟有季凌院长的面子摆在那里。如果真的闹起来，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下了出租车，到了门口，咚咚咚地敲门。
结果，一个阿姨过来开门。
“哦，是云医生啊。”
这位阿姨也认识云竹染，云竹染也记得她，就是忘了她姓什么了。现在也没空去问。
“季天赐在家吗？”云竹染开门见山地问。
“在啊，他在……”
知道在家就够了。后面的话，云竹染一句都不想听。她一伸手，把阿姨推开，径直闯了进来。
一进客厅。云竹染就大喊起来：“季天赐，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你干的那些肮脏事我都知道了！你给我好好交代！”
这里她来过，对环境很熟悉。季凌院长是个很喜欢古典文化的人，在客厅里不少名贵的古董和字画。
可让云竹染意外的是，进了客厅，这些古董和字画都不见了。四面墙上光秃秃的。
她虽然觉得奇怪，也没心思去问是怎么回事。
喊了两声，季天赐不出来。云竹染扭回头，问阿姨：“老院长呢？”
阿姨没说话，眼睛向上翻了翻，示意云竹染去看墙上。
云竹染顺着阿姨的目光望去。墙上挂着一幅黑白照片。那是一副遗照。季凌老院长正满脸慈爱地笑着，俯视着客厅里的一切。
原来老院长已经过世了。
云竹染也是心头一沉，毕竟这是她的大恩人。
她心头一阵难过，问阿姨：“老院长什么时候过世的？”
“不到一个星期。谁也没通知。老院长临终时说，现在他什么人都不想见。就这么静悄悄地离开就好了。”
听到这，云竹染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刚才好怒火冲霄的她，现在也是半点火气都没有了。
“哈哈哈……”
有人哈哈大笑着，从楼上走下来。一边下来，一边拍着手。
那笑声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刺耳。
云竹染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何人。
“季天赐。”
云竹染用低沉的声音叫着对方的名字。
一抬头，果然看到这个混蛋。
和几天前相比，季天赐的外貌没有什么改变。如果硬要说有变化，那就是脸色越来越憔悴了。和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海归医生相比较，简直是天壤之别。
“季天赐，你干的好事。”
云竹染上前一步，两人就在季凌院长的遗照下针锋相对地见面了。
季天赐又下了两级台阶，大咧咧地站在了云竹染的对面。
“云竹染，我就知道。有一天你会来找我。果然不出我的意料。”
季天赐张开了双臂，像是在等待着云竹染跑过去投怀送抱。
云竹染是过去了。对着季天赐的脸左右开弓地给了四个耳光。季天赐没有动，也没有还手，更没有退让。他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手指印，嘴角也被打得冒出了血。
他把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角的血，很享受一般地吞掉。
“真是美味。俗话说的好啊，打是亲骂是爱。我把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权且当成是爱的表现。”
云竹染完全没想到季天赐已经变成了这样。她指着季天赐的鼻子大骂：“你就是个混蛋，精神病，妄想狂。”
季天赐耸耸肩，把头歪了歪，并没有还嘴的意思。
“好啊。你既然这么骂我。我也不否认。我就是混蛋，就是精神病，就是妄想狂。那又怎么样，都是被你害的。云竹染，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还是那个优秀的海归医生，依旧是院长的公子。我的前途不可限量。而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我毁了你，胡说！”
云竹染直气得柳眉倒竖。
“对，就是你。你把我的人生毁了。医院里那么多女人。哪个不是对我眉目传情，哪个不是对我芳心暗许。只要我勾勾手指，哪个女人不是乖乖地过来。只有你，只有你不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云竹染，就是因为你不搭理我。所以，我才会变成了这样。”
“你这简直就是混蛋逻辑！”云竹染严词呵斥道。
“我是混蛋，我就是混蛋了！怎么着吧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季天赐索性破罐破摔，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是混蛋。
云竹染不想和他纠缠这些话题。
她直接把此行来意说清楚。
“季天赐，我不和你废话。你把张琳的照片交出来。我要全部的。”
季天赐的嘴角露出一丝的的笑容：“张琳的照片？什么照片？她的照片你为什么要想我要？呵呵。真是滑稽。”
云竹染上前一步，盯着季天赐的眼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和我废话。交出照片。否则，我就报警。”
“报警？报警你说什么？你想说什么？呵呵。云竹染，别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我也不傻。”
季天赐指着自己的脑袋，咄咄逼人地说着。
云竹染咬了下嘴唇，恨不得再冲上去给季天赐几个耳光。
现在的季天赐彻底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任凭你怎么说，他就是不承认。
“季天赐。你最好老老实实地交代。大不了。我陪着张琳去警察局。只要有我在，她就有依靠。她会把你要她干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我告诉你。她把一个老人的药给换了。那个老人差点出人命。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云竹染故意编了个谎言骗季天赐。让季天赐以为事情真的已经闹得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