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云竹染要哭了。
虽然这之前，云竹染一直在告诉自己，没事的，情况都很良好，一切都很顺利，不会出事的。
但她毕竟是母亲，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早早。”云竹染摸着早早的头，因为放疗，早早的头发掉了一些。好在不是很多。
“妈妈。”早早轻声叫着，“妈妈，我不舒服。”
“早早乖，很快你就会好的。早早的病很快就会好。很快，早早就能回去找小伙伴们玩。”
早早毕竟是个孩子，听了这话，早早笑了。
云竹染摸着早早的头，轻声的说：“早早，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等你再醒过来，会感觉更好的。”
“嗯。”早早又把眼睛闭上。
云竹染就这样看着孩子。她觉得，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有脚步声响起来。
云竹染一抬头，正好看到白毅深和小谢。
“你们来了。”
云竹染站起来，对他们说。
因为之前闹出了那么一出，三个人见面多少有点尴尬。
特别是小谢，在看着云竹染的时候，有些怯生生的。
“姐姐。”小谢叫了一声。
云竹染嗯了一下，点点头。
她拉了下白毅深的手臂，示意他出来一下。
两人走到外面的墙角，云竹染回过头，对他说：“毅深，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有时候，你也别太委屈自己。如果你想和我分开，那我不会不同意的。”
“竹染。我其实也是为了你好。我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云竹染立刻打断他的话，这个话题已经谈论过许多次了，“你想让我回到慕擎天的身边。等着回到慕擎天的身边。还是那句话，龙月还没死呢。就算她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回去。我说会和你分开，也不是我要重新选择的意思。”
“竹染，你何苦呢。”
“不是何苦，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云竹染坚定地说。
“竹染。”
“毅深，小谢是个好女孩，你既然让她和你演了这出戏。你也应该很早就知道她喜欢你吧。”
云竹染敏感地察觉出了这点。
“这……”被问了这么一句，白毅深有些迟疑，“我……”
“你别隐瞒了。我看得出来，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不过，我以为那个时候，不过就是小孩子的一种心思而已。不会长久，谁知道。”
“谁知道到现在还是这样。”
云竹染笑了。
白毅深也笑了，不过，他笑得很尴尬。
云竹染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打印好的协议书：“我其实已经想好了。刚才我就简单的写了这么一份协议书。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白毅深愣了愣，他接过来一看，竟然是离婚协议。
“这……竹染，你是……”
“我想好了。我们肯定不能在一起了。这话说的有点可笑。我们也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你把协议书签了吧。我们就算分开。我也是离过一次婚的女人。这次再离一次婚，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我……”
白毅深拿着这份简单的离婚协议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改天，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云竹染淡淡地说。
她也想明白了。没有在坚持下去的必要了。既然小谢喜欢白毅深，那就让他们自由发展。她也知道，白毅深是喜欢自己的，但是，在云竹染的眼里，白毅深是个好人，却不是会让她心动的人。
能够让她心动的人或许只有那一个——慕擎天。
即便在慕擎天落魄的时候，体重超过二百斤，穿的普通随便，开车白色的小破车，那个时候，云竹染看重了他，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喜欢而已。
或许，真爱就是这有那么一次。
一次而已，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可是，即便和白毅深分开了，云竹染也不打算去找他。现在再去找他，像什么样子。
云竹染向来敢作敢为，不脱泥带水。决定了，就不会后悔，不会犹豫。
白毅深也明白云竹染的性子，看着手上的那份协议书。
“也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也好。”
他摸了摸口袋，把笔掏出来，把协议书按在墙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协议书上早就有了云竹染的名字。这一来，基本上这份协议书就生效了。
当然，从法律层面上来说，两人还是夫妻关系，一切要等到去了民政局以后才可以。
签完了字，两人同时松口气。
三年的“夫妻”时光就此终结。
“好了。我去看看早早。”白毅深不无失望地说着。
云竹染点点头。
白毅深刚走了几步，云竹染又说：“毅深，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白毅深的声音很低沉，他也并没有回头。
“我想说，早早永远是你的孩子，永远。”
云竹染特别强调了永远两个字。
白毅深回头，重重地点头。
“我知道了。”
他回答了四个字。然后又转过头，迈着深沉的步伐走了进去。
云竹染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眼睛里有些湿润。
“怎么了，云竹染，你在伤心吗？不就是离婚吗？你又不是没有离过。就是离婚而已。呵呵，没事的。一回生两回熟了。”
有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是一种习惯。习惯就了，再分开，即便没有爱情，也会让人觉得不舍。
她走到病房门口，望了望里面，白毅深和小谢一起坐在早早的床头，看着早早，早早又睡着了。那两个人低声说着话，时不时还用手比划着。
云竹染忽然觉得，这两个人其实挺般配的。俊男美女，而且认识的时间又那么久。
两人以后会在一起吧。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越发强烈起来。
当初，是白毅深救了云竹染。这样就使得云竹染闯入了白毅深的生活。可如果当初没有云竹染的闯入，白毅深和小谢或许早就在一起了。
这么一想，云竹染反而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到处都是多余的。”
云竹染自我调侃了一句。
她转过头，正要离开，忽然面前又多了两个人。
慕擎天和龙月。
“你们好。”云竹染也看开了，对着他们笑了笑。
龙月问：“孩子还好吗？”
“好，至少现在情况平稳。”
慕擎天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