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文凯！文凯你撂错人啦！那是医生啊！”
身后的刘洁见状不妙，火急火急地扑过来拽住杜文凯：“那是人医生，在给你老婆做检查呢！我在这儿温一宁还能背着你鼓捣什么啊，你横错人啦！”
杜文凯愣一秒，看到那一秒温一宁对他怒目而视，杜文凯整个人突然怂退了一点，结结巴巴道：
“那、那我我上哪儿知道去……医、医生怎么不穿白大褂！”
“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人你还有理了！非得坐号子去了才知道是不？”温一宁呵斥他，心中慌乱不堪，“快给人道歉！”
“不必了！”
柯楚站起来冷冷道，对温一宁家庭的第一印象就差到可以了。“谁规定出诊就得穿着白大褂了？”
正说着，齐城听见动静已经走了进来，一看柯楚：“怎么了这是？”
杜文凯眼见又一个穿戴不凡的男人走进来，眼睛瞪得更圆了：“你又是谁？！”
“温一宁朋友。”
齐城看了看柯楚嘴角边那道伤口，眼神凌厉起来：“你平白无故地为什么动手打人？”
“看走眼了以为他对我老婆不轨！”杜文凯结巴着壮着气回答后，反倒一脸猜忌地盯着齐城了：
“温一宁朋友？哪个朋友？温一宁的朋友就那几个，我没见过你这号人物！”
“杜文凯！”
温一宁脸上实在很难看，一来杜文凯这一副问罪小肚鸡肠的模样让她觉得丢人，二来柯楚是齐城带过来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受了一拳她觉得很歉疚难堪，她忍不住地出声厉喝。
“哎哟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朋友啊文凯。”
刘洁见气氛僵持得逼人，很快上前调解，拽着杜文凯到一边去给他嚼耳朵顺气：
“人是温一宁老同学，老同学情分好着呢，最近刚回国巧就遇上了。见咱家宁宁身体不好，这不是热心着嘛，带着这方面的专家医生来给她探探，拾掇拾掇……”
杜文凯少不得就越听越尴尬，面上却不肯低下头来认个错，柯楚冷哼了医生，也不顾齐城的小声安抚，背上医药箱抬脚就出了病房门。
齐城心急，跟了出去，临走前冲温一宁说：“我改天再来看你！”
病房里剩下杜文凯和温一宁大眼瞪小眼，杜文凯最后还是软了一截话头，换了脸色腆道：
“宁宁，我刚才鲁莽混蛋了，但你看我这不是看着别人那什么你心急吗……”
温一宁过了一遍气，觉得心里头堵得难受，也不知道齐城那朋友怎么样了，只冷冷朝杜文凯道：
“对我动手就算了，我当你是情绪激动。现在别人和我瞧病你也动手，得，你让我病死好了！”
杜文凯：“宁宁……”
温一宁再次拿杯子捂住了头。
酒吧。
“你没事儿吧，今天拉你帮忙的，结果不小心还让你挨打了，对不住啊，这杯我请。”齐城盯着柯楚略有歉意。
“和你没关系，”柯楚摇摇头，抬手抹了抹嘴角肿起的一边，“是温一宁那家子人，让我上火了。感情温一宁不是你情况，是我误会了？！”
“当然是你误会了！”
齐城扶着高脚杯在吧台边，边笑边拍柯楚，“我孩子要是七个多月大了，说什么也早就领证摆宴席了，哪能这么藏着掖着不让见人啊？我会这么委屈我的女人？”
“还嘚瑟，你当时也不讲清楚！”
柯楚狠狠白他。“我差点就问了那个温一宁，齐城这么混账你怎么愿意不扯证就给他怀子了？差点闹了笑话！”
“别激动别激动。”
齐城笑着拍拍他的肩，眼眸深了深，啜了一口酒淡淡地说，“你要真这么说了，闹笑话的该是我了。”
柯楚于是打量了他两眼，“不是你的老婆你还这么上心？你不会对那个女人……”
“哎哎哎，你别瞎想啊。”齐城很快打断柯楚的猜测。“就是挺心疼她的。”
齐城的脸隐没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有些看不清真实的神色。“温一宁是个好女人，但是没遇上个好男人。”
……
温一宁没料到柯楚还会再来，她以为柯楚那样的人，势必不会踏足这里第二次。
但是齐城朝她宽慰地眨眨眼：“放心吧，他不是个没气度的人。”
温一宁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相比较而言，那天最后没哄上两句就拂袖离去的杜文凯简直糟糕透顶。
一个陌生人都能对她宽容相待，自己的家人却三两句话就翻脸。
柯楚给她开完最新的调理药方，把单子递到她手上的时候，温一宁递给他一个削好的苹果。
柯楚一愣，温一宁朝他感激地笑：“柯医生，真的非常感谢你。”
“我的呢。”
齐城在一边抱臂哼哼，不乐意。“就给他削不给我削啊温一宁。”
“你这么欠削啊？”
柯楚也在这里，温一宁弯着嘴大着胆子开他的玩笑，顺手拿过一个橙子给他剥。“你吃橙。”
齐城一脸不公平待遇的模样。
医生平时不能接患者递来的东西，柯楚本来接过苹果打算直接递给齐城，听见他俩对话，手一收又把苹果拿回来了，咬了一口，嘎嘣脆。
“好吃吗？”温一宁笑着问他。
柯楚一愣，还没在病人脸上看到过这么纯粹的笑容，简单又温婉，自然又朴实，本来听过齐城的叙述，他对温一宁之前的态度便有所转变。
“好吃。”柯楚于是点头。
“那就好。”温一宁抿着嘴巴笑，重复道。“真的非常感谢您，您真的是个好人。”
“没什么，我也是托在这家伙面子上来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那也还是要谢谢。”温一宁坚持着，“您真的很费心，这个医院的医生都没有您认真，您是个好人。”
柯楚大医师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发了好人卡，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柯楚难免抿嘴：
“别您啊您啊地喊了，我们和齐城都是朋友，又吃了你的苹果，你就叫我柯楚。”
温一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