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洁是个傻子也看出来,齐城不是凡品了,她话里话外帮着温一宁和齐城,很大程度上,是不想失去这尊大佛。
“嫂子,你这是向着温一宁和那个姓齐的了?”杜文凯问。
“哟喂,文凯瞧你说的,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刘洁一副窦娥含冤的冤屈样子,“文凯,嫂子是个农村来的,做人别的不会,就是不会猫着和人讲话。实诚人说的也都是些实诚话,你说人家热情报恩心强了,宁宁又是就搁这儿的一人,人家要来看望,不说宁宁,嫂子也没借口能拦啊。”
推三阻四,刘洁摆明了就是在为温一宁辩白。
杜文凯性子比他妹妹急躁,转眼又是按捺不住要说离婚。
杜文婷按着他手臂让他坐下,朝他丢了个安心地眼神过去,“哥你先出去抽根烟,这事儿,我来和刘嫂子唠唠。”
杜文凯就真的出去了,刘洁就盯着杜文凯听杜文婷的话这劲儿,不住地看。
“刘嫂子,我哥他脾气躁,你别和他较真。”杜文婷拉着刘洁的手。
“哪能啊,不会不会,文婷你放心。”
“嗯嗯。”杜文婷微微一笑,通情达理地点点头,“其实说白了,咱们谁都是为了我哥和我嫂子的幸福着想不是?都是一家人。”
刘洁也亲热地点头,和杜文婷讲话,就是心窝里热乎。
“她嫂子你看,其实不站在我哥的角度看,我个人,也是觉着我嫂子应该和那位姓齐的先生保持点儿距离的。不为别的,就是我嫂子不沾惹别人,别人要是万一看上了我嫂子呢?”
“那你以为人家拿的是什么主意?”刘洁问。
她心里想,看上了不敢情正好?这个齐城可比你们家这个杜文凯看着气派多了。
杜文婷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菊花茶,“他嫂子,要是真看上了罢,我不说我和我哥的这层关系,我也是为嫂子高兴的。人家一看就是大门大户的,一下就能把我哥比下去,但是婚姻这事儿……确实就是走不得回头路。”
刘洁一愣,杜文婷已经面色担忧地继续了:
“我就是担心,我嫂子要是真动心思了,以后走错了路,和我哥离婚了,人家大门大户的,也不值当接受一个离过婚的离异女人……到时候,和我哥这边也拉不回来,那我和她的感情,怕是也难受。”
……
不得不说,杜文婷最后一句话刺激了刘洁。刘洁顷刻间,有点番然大悟。
就算人家齐城真的是尊大佛,也是不可能看上一个离过婚的一无所有的女人的!
再说了,温一宁人才长相是还不错,可也就是个小家碧玉的类型,离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远着呢,指望温一宁攀上齐城那棵大树,希望渺茫得很,还不如抓紧手里现成的杜文凯,好歹攥紧了就跑不了。
想到这里,刘洁的脸色严肃起来,杜文婷这话说得实在,一针见血,四两拨千斤的,轻飘飘就把她那点想靠着温一宁攀高枝的小心思给趁着萌芽阶段就掐死了。
思及此处,刘洁顿时对着杜文婷笑的一脸讨好:“就说文婷你这姑娘,人聪明还心善,这念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跟我这农村里泥巴水里打滚的水平高得不知道哪去了,你这话,嫂子记在心里了,回去啊,肯定得跟宁宁好好说道说道,你让文凯放心,啊?宁宁老实本分着哪,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杜文婷淡淡一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看上去温婉又大方。
她跟温一宁不一样,是个心底里藏得住事又工于心计的人,对杜文凯的了解更是比温一宁深,凭她的直觉和杜文凯最近的不寻常,她心里基本上可以感觉到他可能是在外面有了人,只是没有证据,她也不能怎么样。
倒不如借温一宁之手把那个小三查出来,之后的事再作打算。
……
刘洁当然不知道杜文婷的心思,她满心满眼惦记的就是她家新房的事,就怕这当口杜文凯和温一宁真离婚了,到时候撕破脸皮杜家要她还钱,那岂不是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
按刘洁的性格,她是恨不得鸡蛋过手轻三分,哪能眼睁睁看着就要交付的新房泡汤呢。
于是一回到病房里,刘洁就紧着抓住温一宁哭诉起来。
她虽然粗鄙,但也有几分小聪明,不跟温一宁直接说杜家兄妹的原话,先把话头往自己身上引:“宁宁啊,这么多年,嫂子入了你老温家的门,为了老温家的上上下下可是操碎了心,你都看在眼里的,就说你现在出的这叫个什么事的,嫂子也跟你忙进忙出天天给你伺候着,都赶上在家里做姑娘伺候亲爹娘了,宁宁,你可不能干没良心的事儿,对不起你嫂子啊……”
说着,攥着衣袖,往眼角沾了沾那并不存在的眼泪,语气那叫一个悲悲戚戚,不知道的打病房外听见了还以为温一宁横死当场了呢。
……
温一宁见她嫂子那架势,就开始头疼,不知道刘洁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懒得跟她浪费时间,揉了揉太阳穴问她:“嫂子您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
刘洁嘴巴一扁,就哭诉起来:“宁宁啊,你那老同学叫什么齐城的,我知道你们那么多年没见着了,有许多老话要叙旧,可也不能太过分了不是,瞅瞅你们那热乎劲儿,知道的说是老同学,不知道的以为是老相好呢。”
温一宁一听,被刘洁难听的话语说得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嫂子,杜文凯是个糊涂的,你天天在旁边守着看着,我跟齐城真有什么你难道能不知道?他发疯你也不信我?”
刘洁见她有发火的迹象,连忙辩解:“宁宁啊,你知道嫂子文化程度不高,不会说话,性子也直,话不好听你就多担待点,嫂子也是为你好,嫂子当然知道你跟你那老同学清清白白的,可别人不知道啊,别人又不是像我那样,紧着你当亲妹妹似的疼惜,可不是说风就是雨的,传来传去不定传得多难听呢,你自个儿清楚是人家上杆子来看你,别人哪知道,只怕是以为你想高攀呢。再说了,人家家大业大,你瞅人家那一身行头,够我们农村人一年的嚼用了,人阔气着,能是我们高攀得上的?宁宁,你答应嫂子,以后不许跟齐城有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