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婷接着说了下去,“今天我给芸芸熬好燕窝粥给她送去喝,但是她闹脾气说喝腻了不想喝,我想着她是孕妇,有点小性子也正常,就准备过会儿给她熬点别的,自己把燕窝粥喝了,喝完小肚子就痛得跟里面刀绞似的……”
谭美云顾不上心疼杜文婷,就怒了。
这是幸好杜文婷喝了,要是孙芸芸喝了,她这还是在头三个月,怀胎不安稳,要是喝了这堕胎药,她的大孙子还有救吗?
“是谁这么毒的心肠要害我的金孙!?”
谭美云暴跳如雷,不管在病房里就大叫大嚷起来。
杜文婷疑虑的说:“按理说,这燕窝粥是我亲手熬的,从早上开始就在厨房小心炖煮,只是没时时刻刻守着而已,不该有什么问题啊……”
听她这么说,谭美云倒想起了,这厨房里,除了杜文婷偶尔会进去做点点心打打下手什么的,就只有那个脑子不大聪明的保姆和温一宁进去了。
温一宁心里一跳,知道刚才为什么会有不详的预感了,因为谭美云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现在的矛头,是指向她的!
杜文婷自己喝了粥,那就排除了她下药的可能性,那个保姆智商低,跟孙芸芸更没有利益冲突,只有她,在外人看来是和孙芸芸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柯楚隐隐约约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想起好友齐城对温一宁的上心,唯恐谭美云对她发难,暗中提防警惕着。
不出他所料,谭美云想到这点后目露凶光,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温一宁抬手就要给她一个耳光,嘴里骂骂咧咧的:“害死我一个大孙子还不够,还要害死我这个大孙子!我打死你个毒心烂肠的贱女人”
柯楚早防备着呢,见此情景眼明手快就架住了她的胳膊:“请不要在医院喧哗!况且目前没有证据证明是温一宁做的!”
谭美云披头散发跟疯子一样,使劲儿推搡柯楚:“你给我让开!不然啊我连你一起打!”
杜文婷一副不敢置信的愕然表情看着温一宁,摇头轻叹:“嫂子,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温一宁百口莫辩:“文婷,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
杜文婷眼神闪烁,不跟她对视,看似心有余悸,“亏我还那么相信嫂子你的。”
一阵悲哀袭来,温一宁突然觉得很悲哀,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做。
柯楚死命拦着发狂的谭美云,冲她喊:“温一宁,现在不是解释的时机,你先走吧。”
温一宁咬咬牙,摇了摇头,如果她现在走了,倒显得是她心虚了,畏罪潜逃。
她定了定心神,不卑不亢的说:“文婷,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误会,但是给粥里下药,真的不是我干的。你认识我这么久,总该相信我的人品。”
杜文婷侧头不答,谭美云狠狠啐道:“呸!谁不知道你温一宁是个什么货色!你这不就是记恨老杜家不肯给你五十万吗?你就要害死我的孙子!你好毒的心肠啊温一宁!”
杜文婷好像也对她很失望似的,轻声说:“嫂子,自从你嫁进杜家,我就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待,你怎么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儿呢!唉,这实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温一宁咬紧了下唇,坚持道:“不是我做的。”
柯楚一个没注意,让谭美云挣脱了,她一把抄起旁边的热水壶,拔出塞子就要把开水往温一宁身上泼。
幸而那水放了一天已经不热了,只是温水,温一宁被泼了个正着,整个儿成了只落汤鸡,浑身上下淅淅沥沥的滴着水。
柯楚急了,制住谭美云,朝温一宁大吼:“你赶紧的走吧先!”
再这么下去,他怕闹出事故来,到时候齐城非跟他急不可。
温一宁受了这样的委屈,还没办法辩解,鼻子发酸,可也别无他法,只能转身走了出去。
她全身湿透了,被夜风一吹,冻得直打哆嗦,路上行人经过身侧,都不禁侧目。
温一宁抱着胳膊,有点彷徨迷茫。
良久之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齐城的电话:“你能帮我找一个睡一晚的地方吗?”
齐城沉默了几秒,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打着寒战,“你在哪儿。”
温一宁不想让他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含糊道:“额,你给我找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行。”
“我说,你在哪儿。”
齐城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和霸道。
“……”温一宁最终还是艰涩的开口,告诉了他地址。
“我十分钟,不,五分钟后到,你站那儿别动,别乱跑,我就来,等我。”
撂下这么一句话,齐城脚下猛踩油门,风驰电掣一般驾驶着保时捷穿过闹市,像勇者去解救被恶龙掳走的公主。
温一宁思绪纷乱,她随便找了个绿化带的长椅就坐下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被一阵温暖包围。
抬头看去,齐城满脸心疼的看着她,手里拿着一块毯子,把她整个包裹了起来。
“你来啦……”
温一宁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来。
齐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一把把她公主抱了起来,往保时捷走去。
“先把衣服换了,感冒了怎么办。”
半个小时后,齐城带着温一宁回到他在市郊的一处独栋别墅里。
温一宁被他强制性赶去浴室洗澡,以免着凉。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女佣准备好了干爽的衣服和姜茶。
换好衣服后又被齐城押着喝了一碗姜茶,温一宁才感觉从内而外的暖和了起来。
齐城安静的等着她,看她脸色好了之后才问:“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