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妙的神情自是落在了了倩儿的眼里,她微微蹙眉,心中却是为姨娘心疼。
她也算是从姨娘嫁过来的那一刻便开始伺候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亲家那边来人,她是家奴,所以这深宅中的一些腌臜事,她也算是明白几许。
“那姨娘,您稍作歇息,奴婢这便去将大人和上官小姐请来。”
尚妙微微颌首,便是闭眸小憩,并没有因为家父前来而有任何改变。
毕竟,她是受伤之人,不是吗?
倩儿行了行礼便走了出去。
这不过一会儿,便是听到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还有些许说话声,尚妙不禁睁开双眼,露出其中淡漠清冷的眸子,看向门的方向,勾唇冷笑。
敲门声响起后,便见到来人,侧目望去,先一步进来的便是那脱去朝服,一身儒装打扮的兵部尚书上官文。
其实,除去上官文的一撮胡子,看上去也算是英俊,一头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着一身月牙白长袍,上还绣有山林,一行一步,摇摇欲坠,远远观去,宛如雅士。
只是……尚妙眼中含满一丝讽刺,明明是兵部的大司马,却偏偏要作出一副儒生文雅之士的模样,这是有多作了?
不过很快,更作的人便是替了上官文,尚妙见状,可是嗤笑不已。
一道丽影随着他的身后而来,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拖地百褶长裙,腰系一条浅色薄纱腰带,直垂脚下,随着脚步摇摆,更显飘逸。
再见她柳眉微黛,鼻挺而巧,唇薄点朱,肌肤如雪,似吹弹可破。
就连尚妙身为一个实打实的女人,都不得不赞叹一句,此人不愧称之为天凤国第一大美人啊。
原来,此人便是上官文的嫡女上官柔,也就是她原身的嫡亲大姐。
只是……看到那美丽的容颜,属于上官书玉的记忆便是袭上尚妙的脑海,使得她微微蹙眉,她竟是对眼前女子有一种从骨子里钻出的恐惧。
只是她很清楚,这不是属于她的感觉,而是属于那已经枉死的上官书玉的。
随后,尚妙一手不觉覆上心口,心中念道:“别害怕,不过就是一蛇蝎美人,欠你的,我会替你要回来!”
说完这句话,便像是感应到了尚妙的承诺,渐渐的,尚妙心口的那恐惧便是消失了。
上官柔面带微笑地来到尚妙的跟前,将身旁婢女手中的一篮糕点放在一旁言道:“三妹妹,伤口还疼么?你可真傻,竟敢擅闯大殿,这不是……这不是……”上官柔微微蹙眉,眉心带着浓浓的担忧。
她看向尚妙,却是将后面的话说不出口,随之便是叹了一口气道:“妹妹,此乃是砍头大罪,这一次便够了,往后,莫要如此!”
尚妙闻言,轻挑眉头言道:“方才我还道自个儿是得了什么运,见姐姐衣着华丽,妆容精致,还以为是有哪宫贵人前来探望,原来是大姐姐啊,可惜妹妹卧病在床,不得起身行礼,还望姐姐海涵才是!”
倒不是她胡说,今儿上官柔雪的装扮是如今皇城之中最为盛行的,可是那冲天的发髻和那华丽的裙摆,却是让人不得不深想了。
毕竟,在天凤国,只有皇族贵戚的裙摆拖尾才能过三尺。
尚妙一言,让上官柔雪脸色一僵,眸底有些愕然,随后笑道:“妹妹真会说笑,这出门在外,自然是要注意仪容,再者,姐姐又怎能同宫中贵人相较呢?妹妹还是莫要胡说,以免惹来大祸才是!”
不得不说尚妙的眼光毒辣,今天她的确是盛装出行,这身上的百褶裙乃是当今皇后封赏下来的,来此一是为了在上官书玉这个废物面前炫耀一番,二则是为了……想起那日初见,上官柔雪的面色绯红,随后眸光微闪。
若不是因为她不知那日所见之人便是云延,又怎会便宜了这个废物。
思及此,上官柔雪瞧着尚妙的目光布满了嫉妒和恨意。
当然,这眼神,自然是只有尚妙瞧见。
尚妙见状,心中辗转几许,她这是又如何得罪了她这位好姐姐?
不过念其从前,尚妙心中浅笑,貌似……她这位好姐姐,可是无时无刻都不会放过她呢。
虽然,是借刀杀人……
只是,她这位姐姐一向高傲,为何会有嫉妒的眼神?
随即想到,这能让女人有嫉恨之心的除了美貌,便就是男人……
当然,以上官柔雪的自信,自是不会在美貌之上有所嫉妒,剩下的,便就只是男人了罢。
想清楚这一切,尚妙弯眉浅笑,随后言道:“多谢姐姐提醒,不过听闻姐姐常在后宫出入,若是今日装束为宫中有心之人瞧见,怕是……”
尚妙话未说完,眸子便是含着深意看向上官柔雪,果然见上官柔雪脸色一变,正要说什么,便被上官文打断。
“雪儿,跟这个废物有何可说的,除了惹是生非,成天还能做什么?”
听到这话,尚妙心中叹息道,这要是真正的上官书玉听到自己亲生父亲如此辱骂,怕是会伤心难过吧?
只是,现在在上官文身前的却不是那懦弱无能的上官书玉,而是镇国侯的千金大小姐,尚妙!
故此,她位微眯眼,唇角释出一抹冷意,随后言道:“玉儿还道爹爹是来探望的,不曾想,却是前来赠送玉儿‘废物’二字,即是如此,玉儿也便是遵守了孝道,受下便是。”
“你……”尚妙一言让上官文感到讶异,什么时候,他这个从来不受待见的废物女儿也敢接下他的话?
在他的记忆里,凡是他说一句,上官书玉便是将头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
如今……对上那双平静的眸子,上官文的心口却不知是有什么东西堵着,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个从来不受待见的废物女儿也敢接下他的话?
在他的记忆里,凡是他说一句,上官书玉便是将头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
如今……对上那双平静的眸子,上官文的心口却不知是有什么东西堵着,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