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此,齐涣也觉得棘手。
“我一开始还担心,自己若是说明来意,她会反应很激烈。但她没有,”齐涣仔细回忆着去见当年那女孩的场景,“可她很平静,知道是你的意思之后,还让我转告你,当年的事情,她已经放下了。”
霍屹行挑起眉头,眉心不自觉褶皱起来,“放下?”
一个清白干净的女孩,居然如此坦然地,对当年向自己施暴的人,说放下?
齐涣点头,“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要见一见你。”
霍屹行沉默。
好半晌,他才冷声开口,“满足她的所有要求,我暂时不会见她。还有,安安刚回来,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她知道。找个时间,我会亲自跟她说。”
齐涣点头。
“好的,霍少。”
转身的片刻,不由得在心里叹息。
同样是被施暴的人,三小姐却连当年事情的一丝一毫都不记得,还被拍了不雅照,一而再再而三名声受辱。
跟她一比,那位被霍少施暴的姑娘,会不会幸运的多?
……
安在暖一觉睡了很久。
刚醒来,就听到走廊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病房门被打开,今夏像是一只蝴蝶般瞬间飞了进来,直冲安在暖的床前。不等她反应,就一把抓过了她的手,看到上头缠着的厚厚的纱布,眼眶登时一红。
安在暖怕她掉眼泪,赶紧开口解释,“夏夏,我没事的,只是小伤口而已,养几天就会好的。”
今夏原本想哭的,一听,吸了吸鼻子,开始口无遮拦,“我说安在暖你不长脑子的对不对?只不过是被迫跟你家二哥分开几天,你就寻死觅活要割腕。那以后,若是你家二哥真的在外头有了别人,跟旁人你侬我侬了,你是不是要吞金?”
不远处的沙发上,霍屹行拧着眉头,脸上的不悦已经很明显了。
安在暖意识到他的不悦,抬手一巴掌拍在今夏后脑勺上,“你丫的会不会说话?二哥不是那种人!”
今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豁出去了,冲着安在暖翻了翻白眼,“谁知道啊?你和他又没领证,你又不是霍太太,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女友。”
霍屹行的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脸色沉沉地答了句。
“她是。”
两个女孩同时一愣。
又听霍屹行开口说,“她早就是霍太太了。”
今夏不怕死,继续问,“什么时候?”
男人如墨般冰冷锋利的视线落了过来,“从她跟我的那一刻起。”
“什么叫她跟……”话说到一半,今夏的舌头跟被猫儿吃了似的,转向看向安在暖,“你的时候……”
安在暖脸红如血,嗔怪地看了霍屹行一眼。
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
男人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看着今夏,“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我太太面前,说一些影响我们夫妻关系的话。”
今夏吐了吐舌头,捂着嘴巴偷笑,末了趴在安在暖耳边,偷偷说了句。
“小暖,看的出来,这位爷,已经被你睡服了。”
安在暖抬手拍了过去,怒,“你丫给我闭嘴!”
不过。
她怎么觉得二哥跟今夏说的那些话,听起来怪怪的?
……
好不容易送走今夏那尊神,安在暖侧躺在床上,伸手去拿杯子想喝水。
霍屹行已经心有灵犀递了过来。
安在暖喝了水,柔柔地说了声,“谢谢二哥。”
下一秒却弯腰将安在暖打横,一把抱了起来,“洗澡。”
安在暖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缠上男人的脖颈,长腿在他怀里不停地扑腾着,“二哥,你放我下来,这里是医院。”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想帮你洗个澡。”
“……”安在暖咬牙切齿,半晌恶狠狠说了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也能洗!我伤的是手,不是腿!”
他哪儿肯听她的?
先是抱住她一路去锁了门,又径直进了浴室。
到了这会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不是说抱我去洗澡吗?锁病房大门做什么?”
“怕走光。”
“我自己会关门。”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
安在暖一个手受了伤的病人,被男人当成高级残废似的。
……
晚上八点。
霍家老宅。
外婆被请进大厅之后,刚坐下,就直入主题地看向霍正倾,“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虽然如此,霍正倾还是亲自泡了杯茶,端放在了外婆跟前。
“明姨,之前襄岛地震,小暖和老二的事情暴露,你一路赶到蕴城来告诉我。我就知道,你和我的立场是一样的。”
外婆皱眉,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声,“那是自然,我是明眼人,知道你霍家,其实就是龙潭虎穴,进不得。”
霍正倾被狠狠打脸,面上一阵难看,却硬生生压了下来。
“明姨,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你恨我。但眼下,我们要好好处理的,是老二和小暖的事情。”他大概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外婆听到最后,脸色登时变了。
“割腕?”
她居然为了一个霍家的男人割腕?!
外婆再也坐不住了,气的双眼发红,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片刻,她猛地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霍正倾急忙追了上来,“明姨,你有办法?”
正疾步往外走的外婆忽然停住脚步,用一种复杂至极的眼神看了霍正倾半晌,忽然冷笑了出来。
“我当然有办法,我想,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老人家冷冷看着霍正倾,嗤笑着说了声,“我要亲自跟她说明当年的事情,不仅要让他们分开,还要让他们重心认识认识你这个所谓的父亲,叔叔。”
“霍正倾,你躲了那么多年,早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