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这是没打算这么快结束谈话的意思?
可是我已经说完了……
我想了想,“昨天晚上你吃饭了吗?”
他顿了一下,眼神躲开我的,“吃了。”
“我还以为你因为生我的气连我做的饭都不吃了。”我这话其实有点嘲讽的意思,说他小孩子气。
他放下双腿,起身拿了外套,“看来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上班了。”
“好。”
我回卧室去换衣服,看到腿上的淤伤时,忽然想起高韧给我揉腰的事,我自己也想试试,这又不是后腰,腿上的完全能揉得到,可是我没想到,我的手一按上去,会那么疼。
疼得我小声叫了一声。
“怎么弄的?”背后突然一道男声,我吓得把手按在了伤处,这回是惨叫,如同杀猪。
我不停地深呼吸,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那一股疼,“昨晚东少赛车,碰到个挺无耻的主,他拿车撞副驾驶,我被磕着了。”
“活该。”他的表情十分冷漠,我能理解,他让我不要接触易学东,我和易学东在一起受了伤等于不听他的劝告。
“你怎么回来了?”
他把外套往床上一扔,把我的腿拉过去放在他腿上,手掌的大鱼际直接贴了上来给我揉,我嗷嗷直叫,叫了一会声音才越来越小,后来就稍微耐受了。
他给我揉了半天,我问他:“手酸吗?”
“废话。”
我抿了抿唇,“我现在好多了,别揉了。”
他还执意在揉,我伸手按住他的手,竟感受到他手细微的颤抖,昨天憋着的那股气顿时烟消云散,还有点心疼他的手。
他抽回手,“自己起来走走。”
我点点头,走了几步,果然好很多,“不怎么疼了,你太神奇了。”
他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马上快迟到了,顺路载你一程。”
“好。”
他的好意我没拒绝,跟他一起上班,这还是头一回呢。
在车上他有看新闻,看股票的习惯,我也有习惯,我习惯发呆,以前对着窗外发呆,现在对着高韧发呆,我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反正就变着法用余光瞄他。
他虽然有时候有点严肃,又有点凶,但是不妨碍他长得好看。
撇开咱俩之间条条框框不谈,能跟他结婚,也算是我修来的福气。
“高总,李秋昨天去到公司找你,这跟她走法律程序找你,有什么区别?”我问。
他没看我,还在看着他的新闻,“走法律程序就会得罪高氏集团,单独找我只会挑拨你我的关系。”
“那你还受她挑拨。”我偏头望着他,现在他倒是想明白了,之前干什么去了,说白了就是对我极度不信任。
他放下手中的平板,“这件事在你那过不去了?”
“也不是,就是我这心里堵得慌,我之前虽然有过骗你的前科,但是自从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扪心自问做的挺好的,你竟然对我一点改观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他眼睛看着前方,“有一点。”
我偷着笑了一下,“好,我满足了,信任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我都没对你完全信任,又怎么会要求你对我怎样怎样呢,这也不现实,就这样一步一步走着,我现在觉得挺好的。”
他看了我一眼,表情一如既往地嫌弃。
快到公司的时候,他把我扔下了,看我走路困难,又让我上了车,我觉得老林的内心肯定是崩溃的,谁让咱俩有个共同的,而且十分难搞的头儿呢。
李秋这件事高韧了解了真相,也答应会保护我,我也就不用操心了,现在我得料理料理我身边的奸细了。
“小凡?”蒙琦惊讶地看着我。
我把他办公室门拉开,故意不关,“琦哥,你欠我的十万块钱打算什么时候还,我急着要呢。”
他一听,立马过来关门,但是外面不少同事已经听到了。
“不就是十万块钱,你至于催催催的吗?”他生气了。
这就生气了?我翘起嘴角,“当然至于啊,我是叶家的养女,比不上叶姗这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花钱都要精打细算的,哪像她一顿饭吃我几个月的工资,这一点琦哥你肯定懂的吧。”
蒙琦的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发工资就还你。”
我靠在他的办公桌旁,“你当我傻的啊,你一个月工资能拿十万?”
“那我借钱还你总行了吧?”他这回是真生气了。
我哪管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能借的到吗?养那样一个女朋友,你迟早会被逼死。”
他脸色大变,“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吧。”我眨了眨眼睛,拿出了录音笔,“你有空听听,至于你们筹划了这么久的计划,我估计现在已经泡汤了,琦哥,咱们同事两年,你又对我不错,我提醒你一句,叶姗的上一个男朋友是我前男友,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他看着那只录音笔,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样了?”
我用气声吐出两字:“死了。”
看着他刷得一下变得惨白的脸,我说不出来的高兴。
出了蒙琦的办公室,我也没消停,别人问我欠钱的事,我大大方方承认了,搞得办公室的人对蒙琦的经济问题猜测不已。
我一直在办公桌前忙到了下午下班,蒙琦给我发微信说要请我吃饭,我说地点我定,他说好。
有了李昊的前车之鉴,我对叶姗的人都小心再小心,我决不允许同样的意外在我身上发生两次。
天冷了,我想吃火锅,就找了家人很多的火锅店,蒙琦一天都垂头丧气的,他才不管我吃什么呢。
“小凡,事情你都知道了。”他低着头,没看我。
我点完菜交给服务员,让人先上了啤酒,“你说哪件事?你串通叶姗害我的这件事吗?”
“其实我也没有害你,就是跟她说点你在公司的事。”他急于争辩。
我笑着打断,“琦哥,你当我还小呢,你说什么我都信?打从你答应帮她打听我的事开始,你就是她的同谋,第一同谋是同谋,难道第n个就不叫了吗?以为自己走五十步就说自己比一百步的好,三十岁的人还这么天真。”
他怔怔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