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之一抹笑容挂在嘴角,“好,你想谈什么?”
我用余光看了眼周围,“十四年前,是你负责的囊谦开发案,我亲生父母死在了那场开发案里你知道吗?”
他顿了一下,“抱歉,这件事我不知道。”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想弄清楚当年开发案里不愿意拆迁的住户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谁负责处理的。”
“这件事过了太久了,你现在冒然问我我想不起来,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回去帮你查。”他道。
我抿了抿唇,“那就麻烦三叔了。”
“这跟你帮我的事比起来不算什么,对了,老四最近动作挺多的,阿韧有没有什么表态?”
“谁都不喜欢野心大的下属,虽然这段时间我没上班,但是阿韧下班时常会跟我说点公司的事情,据我所知,他对四叔不太满意。”既然他喜欢听,那我就挑他爱听的说。
一顿饭结束得很快,我压根没吃几口,我食欲平时挺好的,不过吃饭也挑人,不太喜欢的人,我是一点都吃不下。
“小凡,你刚升职,改天我让安妮介绍几个客户给你认识。”高光伟临走的时候说道。
我道谢之后上了车就走,这种口头上的承诺我全当他是客气才说的,谁知道第没过两天,安妮真的组了个饭局,给我介绍客户。
有钱赚我当然要去,马上快过年了,我心里酝酿着一个事,想趁着年底就解决,这也是需要钱的事,我存的那点积蓄还不够,我得更加努力,争取年底能多拿点奖金。
还有三个小时下班,我捉摸着把手头上工作解决,再补个妆,谁知道赵湘一通电话把我叫到高韧的办公室去了。
“你找我。”
“玲姐快递过来的药。”高韧把一直祛疤的药膏递给我。
我挠挠头,早上玲姐让我记得带来着,我给忘了,“谢谢。”
“到里面自己去擦药。”他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去休息室。
我应了声就去了,刚脱完衣服,把胳膊上和大腿上能看见的疤痕都抹了一边,正愁后背够不着的时候他进来了。
“你干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后背上的你够不到。”他从我手中把药膏抽走。
我愣了会,乖乖盘腿坐在床上让他给我擦,他撩起我的头发,手指在原先的伤口上滑来滑去。
“高总,我和三叔谈过了,他说要帮我查当年的事情,你说我信得过他吗?”我想说点什么俩缓解一下气氛。
“信不过。”
我想转头,他按住了我的肩膀继续道,“三叔生性多疑,他向来遵循利益最大化的原则用人、做事,他现在看到了你的价值,你觉得他会轻易让你查到真相?”
我犹豫了,“不会,那我一步棋已经等于走错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收起药膏,我穿上衣服。
我穿好了衣服继续琢磨他的话,我本来就想跟高光伟作交换的,但是他是一只老狐狸,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我要是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怎么能换到我想要的真相。
而我所能掌握到的信息,只能从高韧那里拿,突然觉得我和他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我笑笑,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晚上我和安妮一起去一场酒局,几个男人看样子都挺有钱的,有喜欢把财外露,也有不外露的,这样的人我都应付过,又加上安妮牵线,聊起来并不麻烦。
男人看到漂亮的女人,分泌荷尔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这些被分泌过多的荷尔蒙变成了劝酒时的多话。
安妮喝了几杯就不喝了,她是中间人,没必要喝多,而我是来谈生意的,不喝也得喝。
“各位大哥,我先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回来。”我放下酒杯,脚步有些不稳。
一出包厢,我的眼神变得清明,走直线都没问题,面对这种男人,装柔弱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我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拼命吐,把喝进去的酒吐出来,那种身不由己的呕吐其实很难受,可为了不醉,我只能这样。
吐完了我漱了漱口,等会去的时候又换了副姿态。
“安妮姐,要不然咱们今天就散了吧,我实在是喝多了。”我揉着额头,把身体的大半重量都放在她身上。
她扶着我,跟那几位老总打过招呼就带我出了饭店。
“要找高总来接你吗?”她问我。
我点点头,“我跟他说过了,我问问他到哪儿了。”
其实我压根没说,我拿出手机,拨出电话,“老公,你到哪了,我在饭店门口呢,怎么没看见你啊。”
那边停顿了大概三秒,“路上遇到车祸,堵了一会,马上到。”
我有些讶异,但是不能在安妮面前表现出来,收起电话,我笑呵呵地对她说道:“他堵车了。”
“没关系。”安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正因为她平时对表情的管理很到位,这一丝异样才会轻易被我发现。
“安妮姐,你也喝酒了,三叔会来接你吗?”我装醉卖萌道。
她笑着摇摇头,“你想多了,情人之间的利用,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感情来维系。”
“骗人,你明明喜欢三叔。”我一屁股坐在了花坛上,“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我还喜欢高韧呢。”
“喜欢?这种东西我没有。”她一句话倒撇得干净。
我挑眉,嘴角上扬,“真没有?我可不信,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来证明就好了,你都不知道你看三叔的那眼神,哎呀,我一个结了婚的女人看着都觉得害羞。”
“胡说。”安妮别开眼。
我心里知道有戏,高光伟的突破口,我能找到的只有安妮。
“这种事有什么好胡说的,我知道你想得多,三叔他有钱有势,你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是不是?我告诉你啊,千万别这样想,我还是个孤儿呢,不是照样嫁给了高韧。”
“我跟你不一样。”安妮站在寒风中,惆怅的面容上还有一丝寂寞,“高先生他有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