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高兴不起来对吗?”我的手搭上了三婶的肩膀。
三婶眼中有泪,一个女人隐忍到什么地步才会这样?
我趁机劝道:“三婶,据我所知,安妮是个手段不一般的女人,如果你现在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三叔的心里还有没有你的地位可就难说了。”
“真的吗?”
“这种例子还会少吗?”我拧眉,说实话,我在心里是嗤笑这个女人的天真的。
三婶沉默了,我也不多说,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看她自己的了。
晚上回到家,高韧好像有点不对劲,平时我找他说话,他是会搭理我的,顺便两人在聊上一会,即便话不多,但是今天他什么都没说,我主动开口他也不接话。
我在想,会不会跟易学东有关。
“阿韧,你怎么了?”我给他冲了一杯咖啡,我发挥得不稳定,他也习惯了。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手心,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有心事。
我靠在办公桌上,他坐在椅子上,他把电脑推到一边,让我坐到他腿上,他抱住我。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会。”
我的手绕过他的肩,“好,你想抱多久都行,只要你的心情能变好。”
他在我怀里深呼吸,缓缓道:“我妈在外面养了情人。”
他的话说完,我脑子里的秘密忽然炸开了,第一反应不是他预料中的震惊,而是慌张。
“小凡,你知道?”
我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只能点点头,“知道一点。”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语气还算平静,最起码比我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
我不知怎么把这件事跟他说,我反问道:“你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今天东少告诉你的?他来家里找过你,我说你去上班了,他又去公司找的你。”
他默认。
“我是在这之前。”我压低了声音,怕他问下去。
他复又抱紧了我。
这种事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母亲的事情,而我知道之后故意隐藏,实在保护他的自尊心,可惜我的保护在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尴尬。
“阿韧,对不起啊。”我的脸蹭了蹭他的肩膀。
他的手抚着我的发,“不用道歉。”
“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我能体会他的难做。
“不知道那咱就不去想呗,反正想破脑袋这件事无非就是两种解决方法,看你自己怎么看待这件事,也看你怎么去选择,不管你怎么做,我都理解你、支持你。”
高韧看了看我,捧着我的脸亲吻了我。
我勾起嘴角,回应着他。
赵怡这件事只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是高韧把这件事戳破,那样的赵怡便陷入了一种近乎难堪的处境,这对高韧也没什么好处,二是高韧当自己不知道,可他的心里不好受啊,自己亲妈养情人,搁哪个正常人身上也接受不了。
这样的高韧,让人心疼。
“现在说说,你是怎么在我之前知道的?”高韧问道。
我把魏医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在他开口之前我主动检讨:“是我对你信任不够,所以找医生去查你,这一点我愿意跪搓衣板来自我惩罚,但是经历过这件事,我对你越来越喜欢了,也下定决心绝对不犯同样的错。”
我说得口干舌燥,人家就给了我俩字:“是、吗?”
我重重地点头,满眼真诚,“是。”
“我妈让那个人骗你,你都没生过报复之心?”
“生过,但是要搭上你的面子,我宁愿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的头抵着他的,把心里所想全部说出来的感觉真好,其实我也不想对他有所隐瞒,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经过这一晚的长谈,我和高韧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第二天,我不能再不去上班,高韧倒是没让我早起跑步,让我多睡了一会,等我睡饱了,才一起吃饭上班。
我们去各自的岗位工作,一忙起来满心都是客户、房子和钱。
中午的时候,赵湘打电话让我去行政部门,我过去一看才知道出事了。
“湘姐,怎么了?地上怎么有血?”我看着保洁阿姨正在打扫的地方问道。
赵湘面色凝重,还有一丝后怕,“是安妮。”
我心里一沉,想到了昨天三婶说的话,安妮怀孕了,“谁干的?”
“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一向冷静的赵湘在此时不淡定了,“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安妮就被推倒在地上,就……”
还有件事我不明白,赵湘明明是很讨厌安妮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她对安妮的不屑和鄙视,怎么这时候反倒同情起安妮来了?
“是谁推的她?”我又问一遍。
“是一个女人带来的人,现在人都去医院了。”赵湘道。
我心下了然,高韧说得没错,高家没一个省油的灯。
我问赵湘还去不去吃饭,她说吃不下,于是我一个人去了餐厅,吃完还带了一份回来给她,这时候她的情绪好多了。
“湘姐,你有点不对劲。”
她摇摇头,“我见不得她流产,我也流过一个孩子,不管倒下的那个是谁,我都不希望她失去一次当妈妈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她的不忍心我能理解,如果换做是我,看到安妮被人推倒,也会不忍心,也会上去扶一把,至于理由,我和赵湘一样。
“不开心的事别想了,下午还要上班,先吃东西吧,不然会低血糖的。”我劝道。
她嗯了一声,“谢谢。”
我下午有一个客户要见,中午还要准备资料,我牺牲了自己午休的时间把资料做好,下午见客户之前,我接到了三婶的电话。
“小凡,你能来一趟吗?我……安妮流产了,光伟已经知道了,我……”她听起来很慌张。
我拧眉,她这样把我拉下水,高光伟一定会怀疑到我身上。
“三婶,阿韧下午要见一个大客户,我得陪他去,这关于到高氏下一季度的……”我还没说完,那头响起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随即电话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