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别的女人，不过我对这样的书的确没什么兴趣，太枯燥，也太乏味。”我耸了耸肩，想让自己不在意许画这个名字，可我还是在乎了。
他把手放回去，还是原来的位置，他放得很准确。
“煮一杯咖啡给我。”他道。
我嗯了一声，直接去了厨房，一想到今晚我奇奇怪怪的想法我就想笑，他心里明明有一个叫许画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容得下我，我真是脑子短路了，竟然会相信易学东的话。
此时的我还没明白自己对高韧的感觉，以后等我明白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第二天，高韧和我一起去了高家，再次看到赵怡的时候，我上次的火已经下去了，但对她的膈应还在。
“到底还是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了，果然是儿大不由娘。”赵怡没有明确说谁，就这种冷嘲热讽听得我很不舒服。
我看向高韧，他要看向我，“上楼，左手边第二间。”
“你不和我一起上去？”我诧异。
他拍了一下我的后背，“给我两分钟。”
我点点头，自己往楼上走去，旋转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回头看他正在和赵怡说话，赵怡的表情不太好，偶尔还蹦出破音的字眼，连着猜出来的意思大概就是叶凡那个野丫头有什么好的。
我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爷爷。”我一进门微微鞠躬。
“坐。”他用下巴示意，我无形中感受到一种压力。
我坐在沙发上，对面就是高贺，他在烹茶，我看不懂，也不敢打扰。
“你的事情我都了解过。”他道。
我抬眸，眼神停滞在他身上，他查我？查到什么地步了？
“既然阿韧选了你，我没什么好说的，让你进高家的门不代表全家认可你，想在这里活下去，别光光指望阿韧。”他手上的动作没停，跟我说话就像在对下属说话一样。
“听明白了吗？”他看我。
我点点头，“明白了。”
“你们家的事我听说也不是简单事，应付得来就自己应付，应付不过来就断了跟那边的联系，阿韧选择你，早就违背了我让他结婚的初衷。”
高贺说话语气没什么起伏，但是一句话比一句话伤人，他让高韧结婚是为了什么？联姻？所以现在高韧选了我就不算和叶家联姻了？
这种贬低，我想忽略都难。
我扯了扯嘴角，不语。
“阿韧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女朋友。”他这句话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过许画去世有几年了，你和他在一起过日子，我希望你传统一点，相夫教子，做好他的贤内助。”
去世？相夫教子？我要是许画，我也宁愿去世，谁要在这样的家庭相夫教子？
“我的话说完了，你也可以说说。”高贺的茶终于烹好了。
他把所有的要求说出来就是让我遵守的，我既然没有权力说一个不字，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心里憋着火，想违心地笑笑都难，“爷爷，我没话说。”
“正好，我还有一件事。”他端起茶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微微舒展，“劝阿韧回来住，许画把他带走之后，他就再也没搬回来，这都八年了。”
“我尽量。”我应下，心里却犯嘀咕，许画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还能把高韧给带走？
我话音刚落，高韧就进来了。
“爷爷。”高韧坐在我旁边，我暗暗舒了一口气，总算有点安全感了，我一人应付这样一个高深的长辈，是真的没底。
“我和小凡已经谈完了。”高贺递了一杯茶给高韧。
高韧放在鼻间嗅了嗅，然后浅浅抿了一口放下，“那我们走了。”
高贺看了我一眼，“去吧。”
我顶着压力和高韧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书房，如果可以，我不想来第二次。
“高总，你想回来住吗？”我悄悄问道。
他搂着我的腰的手一顿，“爷爷让你跟我说这个的？”
我点头如啄米，转头就把高贺出卖了。
“我不会回来。”他语气坚定，我暗自窃喜。
我上扬的嘴角还无法收回呢，我的笑容就僵住了，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过深的双眼皮让他看起来有点老，两只间夹着一根烟，一身不符合年纪的西装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我在资料上见过他，也正是他，负责当年的景区开发案。
“三叔。”高韧唤道。
我怔住了，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场合见到他。
高韧的手捏着我腰间的软肉，力道渐渐收紧，痛感终于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三叔。”
“阿韧，这就是你媳妇，看起来还不错。”高光伟一边的嘴角扬起，作为长辈来说，他显得有些轻佻。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高韧微微颌首，我也跟着低头。
一直到出了高家的门，我还没从那种惊愕和猜疑中缓过来。
一上车，高韧的语气明显不悦，“叶凡，高家是个不允许出错的地方，这一点我强调过。”
我忙低下头，“对不起，是我一时失态了。”
“三叔不是善茬，你少接触他。”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少接触？要查清楚我亲生父母的死亡真相，第一步就得从高光伟下手，我怎么可能少接触他。
高韧抬高声音道：“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我捏紧了衣角，这种感觉说不清楚，就像漂泊在一片大海里的你看到一个岛屿，你想靠近它想了很久都没有方法，突然一条船出现在你面前，你觉得有希望了。
可是，这种希望里夹杂着太多的未知，我还需要克服内心的恐惧。
带着疲惫，我回到了公寓，高韧不在，只有我自己躺在床上，抱着我的布偶。
我是一个喜欢计划的人，喜欢把计划的框架放到现实中，然后不知疲惫地开始调整，一空下来就会计划，计划好的事情再去做会让我充满安全感。
然而，在高韧身上的每件事，都容不得我去计划。
我躺在床上，享受这会儿难得的安静，手机呜呜的震动声打断了我的放空，我摸到手机，滑动接听键。
“小凡，你婆婆约我打麻将，你要不要来？”
是易阿姨，我计上心头，“去，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