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故意嘲笑我，你明知道我回不去了。”
王钦终于肯从地上坐了起来。
红着眼，像是看仇人一般瞪着章老师。
韩雨霏这时紧紧地握住了肖凡的手，如果，肖凡这样看着她，她肯定心都碎了。
但是，章老师比韩雨霏坚强地多。
或许，是她经历过比韩雨霏想象中的更加难以面对的事情。
“王钦，怎么回不去，这么多年了，你就死守着你那点面子，什么都不顾。”
“面子？我现在还有什么面子，我只是一个穷光蛋，穷光蛋还有面子吗？我早就要不起了。”
“如果你真的不在意，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章老师一语中的。
其实，最了解王钦的，肯定还是这个陪了他好多年的女人。
王钦不说话了。
章老师伸手，挽住王钦的胳膊，“你跟我回房间。我有话和你说。”
王钦这会放弃抵抗了，他被章老师拉起来，然后回房间去了。
周小苗担心章老师会吃亏，想跟过去。
又觉得不妥。
肖凡看出她的犹豫，劝她，“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别再掺和了。”
韩雨霏点头。
肖凡说的对。
章老师是成年人，她能为自己负责。
“我是不是爱心太泛滥了？”
韩雨霏呢喃了一句，既是问肖凡，也是问她自己。
“没事，再泛滥，我也能帮你收住。”
韩雨霏笑起来，对啊，肖凡一直都在她身边，没什么。
“咱们去看看杜萧吧，他住院以后，我都没来看过他。”
韩雨霏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肖凡点头。
“我用不用买点东西给他啊。”
这会也不早了，韩雨霏从走廊的窗户望出去，天已经大黑了。
“不用这么麻烦。走吧。”
肖凡这么说，韩雨霏便跟着他一起往杜萧那儿走。
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了病房外。
刚要敲门，周璟雯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脸的倦容，还有略微的黑眼圈。
“大哥，嫂子，你们来了，快进来坐。”
周璟雯本来是要去水房打热水的。
见两人来了，把他们请了进去，洗了苹果放在一边。
“你们怎么这么晚过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
杜萧还有些担心。
毕竟今天确实挺晚的了。
“田大姐家里出了点事，我们刚从别的病房出来，想起你来，就过来了。”
杜萧惊讶道：“田大姐怎么了？是不是他老公又打她了？”
这家暴的具体消息还是杜萧帮忙查到的。
他想到这一点，也不难。
韩雨霏忙解释，“没有，这次是她老公受伤了。”
“看不出来啊，田大姐还挺厉害。把她老公都打到住院了。”
杜萧笑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你想什么呢，是她老公割腕，自杀了。”
杜萧的笑意僵在脸上。
“这个男人，这么没种？还自杀？”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轻生，杜萧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应该是田大姐要离婚，他不同意。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所以，他……”
“所以就要自杀？真是好样的。”
杜萧哼哼两声，表示鄙夷。
韩雨霏毕竟是女人，容易心软，看到田大姐他老公命悬一线的样子，就不忍心来说他什么。
杜萧不一样，他自觉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坚强勇猛。
轻生，那是懦弱的表现。
“田大姐是不是心软了，答应不离婚了？”
韩雨霏摇头，“他还没有醒。”
杜萧皱了皱眉，有些激动，“一定要离，这种人，连自己都不爱，还指望他爱谁。太可怕了，这次要是让他得逞，以后不管犯了多大的错，只要自残，人们都会同情他，原谅他。”
韩雨霏还没有想到这一层。
但是，杜萧说的，也有道理。
“杜萧，那人是真的要自杀，不是做样子的。”
肖凡提醒了一句。
没人知道他要自杀，是田大姐误打误撞回家看到了。
“这个……”
杜萧一时语塞。
周璟雯的一个哈欠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韩雨霏担心地问她，“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韩雨霏以为周璟雯是在医院照顾杜萧所以才这么累的。
周璟雯笑笑说，“我没事。昨天晚上有个文案急需要翻译，我熬夜了。”
杜萧心疼地看着周璟雯，“你回家去睡觉吧，不用来医院。我自己一个人能行。再说，我能动，你看……”
杜萧一把掀开被子，站到了地上，来回地走动着。
周璟雯忙扶住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能动，赶紧躺下吧，医生说了，这个阶段不让你多动。我回去更睡不着。”
杜萧拿周璟雯最是没有办法。
只好由着他去了。
韩雨霏和肖凡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杜萧还得周璟雯来管。
一物降一物。
“璟雯，你早点休息，我和肖凡就先回去了。”
韩雨霏眼看着周璟雯又打了个哈欠。
她站了起来。
“嗯。对了，田大姐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
杜萧还真是热心肠，只不过是吃过几顿田大姐做的饭而已，对她的事情就这么上心。
周璟雯把两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们走远了一些，回来拿着暖壶，“我去打水。”
回来的时候，时候，眼睛都酸的睁不开，又打了个哈欠。
杜萧忙说道：“你快去睡觉。”
周璟雯点头，不过，她先走到杜萧病床前，“我给你凉一杯水。”
说着，拿起杯子来。
还没倒呢，杯子掉在了地上。
周璟雯不知道自己是手滑了，还是太困没拿住。
玻璃碎裂的声音把周璟雯的瞌睡虫吓跑了。
她忙蹲下来，捡碎片。
“你慢点。这个程鹏宇，真是讨厌，为什么非要你来熬夜。”
杜萧恨恨地想着，特别想揍程鹏宇一顿。
周璟雯小心地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太可惜了。”
周璟雯说的是那个杯子。
“这还是咱们一起去买的呢。”
“嗯，没事，等我好了，我再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
“好。”
周璟雯说着，又从一边拿起另外的杯子来，倒了一杯热水。
“你上不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