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霏一晚上都睡得昏昏沉沉。
她做了个梦。
梦里有叶晓绿，有徐佳，还有韩雪莹。
一条忽明忽暗的大路上，肖凡带着叶晓绿在前面开心地走着，韩雨霏一路小跑，始终追不上他们的脚步。在她身后，徐佳拿着刀子，韩雪莹则是对她谩骂不止。
韩雨霏觉得自己快要被徐佳追上了，她想叫前面的肖凡拉她一把。
不管她怎么喊叫，嗓子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眼睁睁看着徐佳的刀刺进了她的腹部。
肖凡依旧在和叶晓绿笑闹，而韩雪莹和徐佳在韩雨霏左右两侧大声地嘲笑着她，“你以为你比我们好吗？我们得不到的，你也一样没得到。肖凡爱的只有叶晓绿，咱们全部都是失败者！哈哈……”
韩雨霏想反驳，但是她没有底气。肖凡确实从来没有给她一个一辈子都爱她的承诺。上次表白，也许也是因为他知道了有两个孩子的存在。
韩雨霏望着肖凡的背影，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肖凡正睡着，却感觉韩雨霏“嘤嘤”地在哭。他慢慢起身查看韩雨霏的情况。
“雨霏……”
肖凡叫了几声，韩雨霏一直没有醒来。
肖凡轻轻摩挲着韩雨霏的背，安慰着韩雨霏：“雨霏没事，我一直陪着你呢，不怕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肖凡的安慰起了作用，韩雨霏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呼吸重新恢复了平稳，睡得安稳起来。
肖凡这么一醒，却再也睡不着了。之前在墓园把衣服几乎全披在了韩雨霏身上，他现在头有点疼。
肖凡用力揉着太阳穴，想让头痛能够减轻。可是不管用。太阳穴反而“突突”地跳个不停了。
肖凡轻手轻脚地起身，出了卧室。
在客厅找感冒药。
肖妈妈在的这些日子里，家里的所有东西都齐全了。冰箱里的东西都是新鲜的，厨房里各种调味品也都应有尽有。
日常的药，肖妈妈也都准备得很充足。
肖凡很快就找到了感冒冲剂。
他用开水一冲，就着热气，一口气全喝光了。
药并不苦，肖凡心里却很苦。
韩雨霏连梦里都不快乐，这些年来，自己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不但没有保护好她，还让她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而且对她伤害最大的正是肖凡他自己。
肖凡反复地责骂自己，“肖凡，你真是个混蛋。”
肖凡躺在沙发上，看着家里温馨的布置，内心却异常凄凉。
这个家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韩雨霏挑选的。
以前肖凡的公寓里就像办公室一样简洁刻板，一点都不像个家。
韩雨霏和肖凡订婚后，她就提议要把家里重新布置一下，当然不是重新装修，只是把家具挪一挪位置，添置一些小物件。
因为韩雨霏喜欢躺着看电视，所以贵妃椅就挪到了正对着电视的位置上。
挪动沙发时，还发生了一点点小事。
“肖凡，你过来帮我挪一下这个沙发，我一个人挪不动。”韩雨霏要求肖凡做事情时，总会扯一扯肖凡的衣角，这次也一样。
肖凡不懂一个沙发干嘛挪来挪去的，能坐能躺就好了。
“韩雨霏，你折腾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得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再搬。”肖凡整理着衣领，换鞋就准备出门。
韩雨霏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像是被坏人欺负了的小孩儿。
肖凡郁闷地想到：“难道我就这么像坏人？”
“好了，好了，我给你搬。”肖凡把穿了一半的鞋脱了，又换回了拖鞋，大步流星地走到韩雨霏面前。
韩雨霏顿时眉开眼笑，叽叽喳喳地指挥起来。
三四分钟以后，韩雨霏直起腰，满意地看着沙发的布置。
肖凡可没看出来，现在和刚刚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下你满意了吧，我走了。”肖凡转身要走，手腕却被韩雨霏抓住了。
“肖凡，等等。”
“怎么了，还有家具要搬吗？”肖凡疑惑地问道。
韩雨霏没说话，只是向肖凡慢慢靠近。眼神有些闪躲，而后又坚定起来。她踮起脚尖，倏地在肖凡嘴角亲了一下。
但只是一下，立马就转过身去了。
肖凡微微错愕，脸上荡起了笑容。这个笨蛋，就这么一下怎么够？
他绕到韩雨霏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韩雨霏。
韩雨霏一米六五的身高，再加上她现在低着头。肖凡一米八以上的个头，对韩雨霏只能是俯视的状态。
韩雨霏还在为刚刚那一个主动的吻而面红耳赤。都没有发觉肖凡已经站在了她身前。
“韩雨霏，抬起头来。”肖凡的声音，略带磁性而且充满诱惑，韩雨霏不自觉地抬起头来。
肖凡的五官瞬间放大在韩雨霏的眼前。韩雨霏本能地往后退，却被肖凡搂住了后脑勺。
接着一个深情而霸道的吻就落了下来。
韩雨霏没有抗拒肖凡的亲昵，她满心欢喜地享受着肖凡带给她的甜蜜。
肖凡越吻越投入，几乎不能自持了。他想要更深入。
肖凡的吻炽烈起来，韩雨霏觉得自己要融化在他的热情中了。
正是情意浓浓之时，肖凡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肖凡没有停下来，他也不想停下来。他还是继续吻着韩雨霏。
烦人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韩雨霏轻轻推了推肖凡，想让他去接电话。
肖凡懊恼极了，恋恋不舍地和韩雨霏分开，接起了电话。
而韩雨霏则弯腰整理起了沙发。
……
沙发上的垫子换成了天蓝色带点小碎花的那种，买了很多的靠枕，枕套和沙发垫是同一个色系的。
靠枕有大有小，大的有一米那么长了，小的可能就像脑袋那么大。从小到大一次摆放在沙发上。倒是蛮可爱的。
肖凡当初还很嫌弃，觉得太幼稚了。
看久了觉得，嗯，还可以。
客厅的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的垃圾桶，是韩雨霏用来嗑瓜子的，看电视的时候，她就抱着这个垃圾桶，嗑一个，丢进去一个。
这么多年，肖凡从来没有用过那个垃圾桶，因为他不喜欢吃零食，也不喜欢看电视。
但是那个垃圾桶一直就摆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