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是打错电话，裴然如是想，没有去接听，结果没过多久那串号码再次打过来，她等了片刻，拿起来接听。
“喂，我是裴然。”
“卧槽……你……嘟嘟嘟……”
裴然听到嘟嘟忙音，拿下手机一看，信号正常，电量充足，看来还是误打，她没多想，把手机放到床头充电。
这一天过的跌宕起伏身心俱疲，裴然看了会儿电视，掐着时间摘掉面膜，给自己抹了层晚霜就准备睡觉，临睡前，还把手机调成静音。
脑袋刚沾枕头，直接沉沉睡过去，完全没看到手机随后多次拨打进来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付泽西第无数次听到这句话，抬脚猛踹脚边座椅，木制椅腿划过地面撞到桌子，带起碗碟叮叮当当作响。
保姆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看见他脸色晦暗又缩了回去，先生脾气火爆，还是别去讨骂的好。
付泽西闷头躺进沙发里，掏掏耳朵，还犹觉今天就跟做梦似的，一直关机的电话居然被打通了，虽然说没有接听吧，可这就意味这号码主人重新使用它了不是。
不，不对，其实也是有接通过的，那头嗓音清清淡淡穿过来，确实属于那个让他惦念五年多的女人，只是……偏偏那么凑巧，他的手机没电了。
等找到充电器充电再打过去，已经没人接听。
付泽西烦躁捋了捋头发，心里念头一转，开始计较怎么讨要赔偿，让他眼巴巴充了那么多话费，还天天抽空打电话，得多大面儿啊，还有那合同……
对！合同！
他突然坐起来，脑海灵光一闪，拿手机调出陈丽电话，这是裴然当初领导，既然正主回来了，那这合作也该提上日程。
那边接通很快，陈丽声音明晰，应该是还没睡，付泽西这边未语先笑，翘起二郎腿抖啊抖，“喂，我是付泽西，还记得我吗？”
陈丽意外，“付董事长，当然记得您，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付泽西说，“还记得当初我们签订的那份合同吗？”
陈丽，“您要求裴然亲自主导策划的合同吗？”
“对。”付泽西点点头，想起这是在打电话，于是出声说，“现在她回来了，这合作应该继续吧？”
先前他被电话能接通这事儿弄的昏头昏脑，现在冷静下来，商人本性开始回归，眼睛眯起，里头精光闪烁跟狐狸似得，倘若他背后尾巴，现在应该摇的很欢快。
陈丽还在办公室加班，五年过去，也从当初策划部主管升职，成为部门经理，地位更高，工作更多，女魔头称呼开始有扩散趋势。
她手原本搁在文件夹上，闻言顺势捡起手边黑笔在手里转动，速度飞快，“付先生，您的意思是，裴然现在在国内？”
付泽西说，“是，难道她没有联系你？”如果这样，他心里倒是平衡，全然忘记裴然没有联系他的必要。
陈丽说，“多谢您告知，合作具体走向等我联系过她再和您交流，时间不早，您先休息吧。”
啪——电话挂断，付泽西瞪大眼睛，紧紧盯住手机，这谁来着，陈丽是吧，居然敢挂他电话！靠！
……
次日醒来，天气万里晴空，阳光透过树叶枝丫在地面投射下斑驳光点，裴然站在窗口伸展腰肢，趁着心情明媚时候联系方成杰，让他帮自己租下交通便利，但距离公司远的房屋。
十分钟后，方成杰发来短信：万事搞定，随时可拎包入住。
她微笑，给他发去谢谢。
方成杰很快回话：咱们之间说谢谢太俗套，裴然姐有时间请我吃饭就好。
裴然回：好，有空一定请。
然后她犹豫着走回床边，拿起刚换掉的电话卡，满目纠结，这里面存满以前的联系人，亲朋好友，她用换号来给自己和过去划下一道分明界限。
如果再接着使用，这意味她亲手拆掉好容易铸就的城墙，要把过去和现在的光阴衔接。
裴然举起这张卡放到阳光里，指尖光线映照的通红，卡片金属那面折射细碎光芒透进眼底……
裴然怔怔把它收进口袋，拿过钱包穿好外套转身出门，她就近找到手机店进门，营业员看见有顾客进来纷纷调整气势，务必让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又亲切可靠。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靠近裴然的出声询问。
裴然说，“我买手机，可以满足基本需求就够。”
营业员笑意加深，这种顾客最好忽悠，她仿佛看见钞票长翅膀朝自己飞来的场景，“您来看看这款，是今年最新款，曲屏设计，千万像素，还有……”
“就这款吧。”
“啊？”营业员满腹话语还只是开头，裴然挥手阻断，直接拿出卡，“可以刷卡吗？”
“可以可以，您来这边。”她终于反应过来，喜上眉梢，引裴然去开发票。
从手机店出门，裴然手中拿着充电宝，是那营业员看她态度爽快，也跟着多送了一个充电宝，亲切送她出门。
她轻笑，开始摆弄新手机，刚点开短信界面，屏幕蓦地变化，跳进来电话，来电显示名字陌生又熟悉：陈丽。
这个名字叩开过往回忆，那些尘封回忆呼朋引伴喧嚣而来，为她过往增色添彩，描绘生动画卷，让程子放的存在合情合理。
恍惚中她接听起来，“喂，陈姐。”
电流滋滋，电话里头没有立刻出声，许久，她说，“裴然，回来看看我吧，还有这些同事们。”
裴然轻笑，眼底微润，“好，今天就来。”
没有过多寒暄，裴然招手拦车，报出以前公司地址，到地方，先去咖啡店点单，然后亲手提着往公司走，保安远远看见她，过来要拦住，发现是自己认识的，欣喜招呼，“裴小姐，你回来啦？”
裴然说，“是啊，回来看看同事们。”说着拿出杯咖啡递给他，“请你喝咖啡。”
“诶好，谢谢。”
裴然一路来的颇为急切，等终于走到部门门口，反而犹疑起来，所谓近乡情怯，莫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