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拒绝，吕父面色惨白，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吕氏这回真的完了。
恍惚中走出译梦，冬天里的日光依旧晃眼，照的他头晕目眩，勉强走到附近公园，他找到长椅单手扶住跌坐在上面，然后手肘支在膝盖慢慢弯腰，五指插入头发间。
思绪长出手脚拔脚狂奔，停在他去看皮革厂的时候，那时吕家依旧是在走钢丝，稍有差池等待他的便是万丈悬崖。
这家皮革厂的出现无疑成为他脱离困境的绳索，在查看过生产许可以及里面的运作情况后，他甚至连调查情况都没就直接签订协议，以三倍价格让他们开工。
日夜赶工，亲自监督，终于在规定时间前做好所有工作，意料外的，这次新款大受好评，从质量到样式，处处好评，还一度出现脱销的状况。
他高兴又激动，立马联系那工厂进行加产。
现在想来，如果他能够及时收手，也许就没有眼前情况，是的，那批货出事了，质量大降，只要沾水就会出现颜色脱落的情况，顾客们出奇的愤怒，要求他们进行赔付。
本来是可以应付的，可因为他们产品问题在银行那里失去信誉，他们开始催促他还贷，要求维权的顾客，要求还贷的银行，资金链就这么崩断，吕家陷入举步维艰的地步。
“吕老板啊，这也不能怪我啊，你要求紧急加产，我们没那么多好皮当然只能拿别的来代替，原本那包放好的话短期内根本不会有问题，谁叫你倒霉，碰到个没事喜欢拿水洗包的。”
从天亮坐到天黑，再从天黑坐到清晨，早上八点，电话准时响起，他木然接听。
“喂，国荣啊，他们冲到家里来了，诶，住手啊！”
电话发出刺耳声音，挂断前，一句叫嚣伴着嘟嘟忙音传来，“还钱，黑心资本家。”
十二月二十四号这天，吕氏正式宣告破产，各家新闻争先恐后对其进行报道，程子放坐在老板椅里观看网络直播，同时下达命令：开始收购。
飞云集团，付泽西仰躺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架在茶几上，眼神漫不经心扫过新闻，手里输入串号码进行拨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混蛋，等老子找到你，一定要让你十倍赔付违约金。
M国出租屋，裴然坐在杰森太太家，从她和安梓月手里接过平安夜礼物，同时送出自己准备的礼物。
平安夜快乐，所有不快都将过去，未来会更加美好。
……
五年后。
方成杰昨天通宵打游戏，早上起来上下眼皮直打架，好容易捱到公司，放掉公文包趴桌就睡，还梦见自己最后那局游戏五杀推塔，简直不要太过瘾。
眼见敌方水晶发出光芒马上要破碎，突然脑袋吃了一记板栗，梦境分崩离析，方成杰哀嚎出声，困难撑开眼皮，“张姐什么事啊。”
“臭小子刚来上班就睡觉，是不是等着被炒鱿鱼啊。”张姐说话间直接上手拧他耳朵，旋转一百八十度，直接把人从座位拖离。
方成杰脑袋往左偏转，踮脚点起，“诶，疼疼疼，张姐，张姐你松手，疼……”
张姐凑近，“你现在立马收拾东西滚去机场接机，听见没有，要是你敢耽误这件事，你就直接收拾东西滚蛋。”
方成杰点头再点头，“听见听见，我这就去，这就去，张姐你先松手好不好。”
得到保证，张姐重重甩开他耳朵，力道是真重，那耳朵通红的仿佛能滴血，方成杰捂住发麻的耳朵后跳几步，在原地哎哟哎哟叫着。
“还不去！”张姐横眼扫过，吓的他连叫疼都不敢，扫过公文包就往外面跑。
张姐叫，“回来！”
方成杰哭丧脸倒退回来，哀哀戚戚，“还有吩咐吗？”
张姐朝他丢过去车钥匙交代，“这次请回来的设计师非常重要，你开我车去接。”
他下意识捞过，看见上面四个圈圈标志心里既肃穆又兴奋，要知道这辆车可是张姐心头好，平常连坐都不让，眼下居然甘愿奉献出来，可见对方地位重要。
方成杰“唰”一下站直，脚跟靠拢，行了个不规不具的军礼，“张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时值上班高峰，汽车一辆接一辆塞进车道里，方成杰没丁点烦躁，相反的，他哼着歌心情颇好，到兴处还打开车载音响，身体随着摇摆，就在这个情况里他慢慢行进，眼见又到红绿灯前，他突然响起什么，翻出手机打开自拍，对准自己就是咔咔几张，然后发到朋友圈里：阳光明媚。
手机设置了提示音，不一会儿叮咚声就接连响起，正好红灯变绿，他就没忙着回答，先加油往前开。
等到达下个红绿灯路口，这才解开屏幕锁给他们回复。
“哟，哥们混的不错，奥迪都开上了。”
他答，“哪里哪里，都是老板照拂。”
“成杰哥下次有空带我去兜风好咩？”
他说，“好说好说，没有问题。”
“方老板啊，有空来关照兄弟生意啊！”
他笑的牙不见眼，“行啊。”
就这么一路刷一路回，眼前突然跳进条评论，“方成杰你要是敢把老娘的车刮花，回来我立马废掉你。”
隔着屏幕，他都能看见张姐叉腰咆哮，握着手机一个哆嗦，忙做贼心虚丢开，恰逢绿灯亮，后面汽车已经狂按喇叭催促，方成杰赶紧挺直腰背重新上路。
战战兢兢开到机场，他拿着接机牌站到人群里高举起来，心里开始默默吐槽：这张姐做事真不靠谱，就给个牌子，也没说对方长啥样，谁能保证没意外。
话虽如此，他也没敢掉以轻心，踮脚尽力举高牌子，伸长脖子往出口处看。
等了半个多小时，举的手臂泛酸也没等到，方成杰把接机牌替换到左手，空出右手放松。
“请问是盛世公司吗？”一道清丽嗓音响起，方成杰听在耳里瞬间被注入强心剂，神清气爽。
他欢天喜地抬头，“对对对，我就是盛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