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裴然接着就看见哥哥把剩余的半袋零食全递过去，“这回吃慢点，我也没了。”
他们的互动被妈妈看见，低头揉揉两个小家伙脑袋，然后朝小女孩说，“又欺负哥哥？”
小女孩一摇头，没来得及反应哥哥就率先反驳，“没有，是我让给妹妹的。”
裴然看的有意思，轻搡身边男人，朝他们努嘴，“看看。”
程子放视线追过去，失笑道，“你是觉得以前我没让你还是现在没好好对你？”
这两点都不对，无论哪时候，他都是让着自己的，想通后，裴然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摇头晃脑，“我运气真好。”
说完，顿了顿，又拍拍程子放肩膀，掩饰着嘚瑟，“你运气也很好。”
程子放嘴里轻啧一声，说，“对啊，跟唐僧取经似得，这样的宝贝到手当然算我运气好。”
红灯结束，人流朝对面涌去。
越过马路，走进超市，迅速把要买的东西购置好，裴然兴起转到生鲜区打算买些食材回去，程子放跟在身边，陪着挑选。
说来也巧，再次碰到刚才过马路时的兄妹，妹妹坐在购物车里，哥哥和妈妈在后面推，站在牛肉前选购。
他们叽叽喳喳讨论着，经过各种讨论，最终一致选择某块牛肉，妈妈就伸手拿过，随后其乐融融离开。
裴然跟在后面选购好，过去排队结算。
手忙脚乱间，电话在包里嗡嗡作响，裴然让出位置，自己走到外面接听。
打电话来的是裴母，她回到家发现没人，打来问他们去处，裴然一一回答完问题，算算时间差不多干脆等在外面。
“裴然？”身后传来声音，带点惊疑和试探。
裴然循声转头，藏在衣兜里的手不动声色僵了一下，转身直面对方，点头问候，“应庄。”
太久没见面，时间几乎要把这人掩埋在长河里，须得从角落里翻找出来，吹灰整理，才能探得些许踪迹。
乍然遇见，除了不知所措，还有无穷的生疏，曾经的默契全都消减，剩小心翼翼的寒暄。
应庄发现没喊错人，释然走近前，“好久不见。”
裴然说，“好久不见。”
问候过后，陷进沉默中，裴然左右环顾，尽是往来匆忙的行人和车辆，也没甚好看的，便尴尬转回视线，硬着头皮对视。
应庄没怎么变化，依旧是瘦削挺拔的身材，面目平和，眸中透着点点光，唯一不同的是，他开始蓄须，下巴和嘴唇处妥善修剪着。
经过时光历练，面容中也透着坚毅，开始处处像个成功人士了。
裴然说，“你变了些，成熟了。”
应庄失笑，面露感慨，“是吗，你也有变化，变的更漂亮了。”
“谢谢。”
“老公，快来帮忙替东西。”远处有声音喊响，裴然越过他肩头去看，觉得真巧，竟然还是那对兄妹，今天已经第三次了。
应庄回头应了一声，冲她招手，“这是我朋友，裴然。”说完对裴然介绍，“这是我妻子，还有女儿。”
裴然弯腰捏捏女孩脸蛋，出言夸赞，“真可爱，那这是哥哥？”她伸手去揉男孩的脑袋，终于如愿以偿，开心的眼睛微眯。
应庄答，“这是隔壁邻居的孩子，他们最近出差，我们帮忙看顾几天。”
裴然笑说，“我先前看见过嫂子，还以为他们是兄妹呢。”
“很多人这么以为。”应庄弯腰抱起在腿边撒娇的女孩，亲昵的用胡子去蹭她脸颊，女孩咯咯笑声响起。
“……”沉默突然侵袭过来，裴然抬手把头发拢到耳后，尴尬扭头间，看见程子放正往这边来。
应庄还想叙旧几句，随着程子放近前那念头也就烟消云散，转而神色复杂，“你们……还在一起？”
“恩。”裴然点头道，“我们已经结婚了，抽空会补办喜酒，假如你有空，就来喝杯吧。”
结婚二字，于应庄来说并不陌生，他还恍惚记得当初婚宴上，蜂拥而来的人和一杯接一杯下肚的酒，到处是出言道贺的声音。
肠胃涌起反应，他抹把脸声音有些急促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裴然心神都跳脱到身后去了，凝神听着脚步走近，心不在焉点头，“好，有空再联系。”
应庄携着妻儿离开，程子放恰好走过来，手里提着超市购物袋，气定神闲到仿佛在闲逛。
“和谁聊天？”程子放刚才离得远，还有帽檐半遮视线，对方模样反而没看清楚，等靠近，这边聊天又告一段落，转身离开了。
“和老朋友，走吧，快回家。”裴然在前带路，走几步，突然折身返回，伸手要求说，“分袋给我。”
程子放下巴朝前指，“没事，你在前面带路就好。”
裴然坚持，“快点别磨蹭。”她这费尽心思拐进家的老公，累坏了怎么办，思忖片刻，复又要求，“给我轻点的那袋。”
程子放沉吟片刻，掂了掂手里购物袋，递出去左手的。
重量全部交付过来时，右手顿时跟着下坠，整个人被带的踉跄几步才站稳，她愣愣抬头，明明程子放提着轻轻松松，怎么到自己就这么艰难。
“还是我来吧。”程子放憋着笑，重新去提回购物袋，裴然交出去，甩甩手腕跟在后面。
回到家，裴父坐在沙发看报纸，听见门口动静慢悠悠翻过一页，把眼镜推回鼻梁，“子放啊，会下象棋吗？”
程子放心道来了，把东西放在脚边，“会一点，不精通。”
裴父负手起身，转身往书房走，“要是有空，就来陪我玩玩吧，你阿姨不爱玩这些，难得有伴。”
裴然急忙忙换好鞋，想要跟过去，裴母从厨房探头出来，“然然，过来帮妈妈烧饭。”
裴然顿了顿，想明白父母用意，经过客厅时顺手拿过苹果，蹭到厨房门口，拖长嗓音，“妈，怎么啦。”
裴母把生姜切丝放进排骨炖锅，盖上锅盖，擦干手，搬来矮凳示意裴然坐过来。
裴然把苹果随手放到流离台边，捡起蒜瓣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