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
在夏默涵的坐立不安和刘可欣的得意洋洋中，会议进入了尾声。
虽然中间有一些不愉快的插曲，凌修很快便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会议本身上来，确定了发现目标，将相关事宜吩咐下去，凌修立刻宣布散会。
正准备留下来收拾会议室，夏默涵还没有动作，便听到凌修冷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夏默涵，带上U盘跟我过来。”
冷声吩咐完，凌修快步离开了会议室，夏默涵手忙脚乱的将凌修的U盘拔下来，跟了出去。
本来还想侧面提醒一下凌修，让他惩罚夏默涵，还没等她开口，凌修自己就有了动作，看着他们相继离去的背影，刘可欣得意的笑出了声。
还没等她兴奋多久，一道凉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妄想，“刘经理，你觉得总裁会怎么处罚夏助理？”
刘可欣回了头，看到魏经理阴恻恻的站在她身后，笑容有些诡异。
“当然是开除啊！”想也没想，刘可欣说出了她的心声。
“我看未必。”魏经理摇摇头，像是看穿一切似的，“于公，夏助理犯的错没有那么严重，更何况总裁及时做出了补救，没有给公司造成什么损失，不至于开除。于私嘛，你知道的，总裁把夏助理带到公司来是有目的的，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个小失误而放弃她的。”
“那又怎么样？就算现在不开除，我迟早要让她滚出凌氏！”
刘可欣提高了声音，上下打量了魏经理几眼，嗤笑道，“倒是魏经理你，怎么无缘无故忽然跟我说这些？担心我把你招供出去？别害怕，只要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凌修能护得了夏默涵一时，却顾不了她一世，刘可欣有那个等待的耐心。
虽然这一次因为凌修有所准备，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但是刘可欣相信，这次的事肯定让凌修看清了夏默涵的无能。
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可以取代夏默涵的位置！
见她气势十足，魏经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神秘兮兮的问道：“你觉得我们做的这些事瞒得过总裁吗？”
“你什么意思？什么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提到凌修，刘可欣顿时自乱阵脚，神色有些慌乱。
“刘经理，你放松一点，别被其他人听到了。”魏经理摆摆手，示意她小点声，“我以同伙的身份提醒你，最近你不要再有大动作了，要是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似是而非的话越发让刘可欣琢磨不透，她正想追问魏经理是什么意思，魏经理却先她一步离开了。
他什么意思啊？
刘可欣站在原地，气恼的跺了跺脚，拉长着脸回了宣传部。
知晓一切计划，李达和张成军两人齐齐等着刘可欣，一见她回来，立刻迎了过去，兴奋的问道：“刘经理，怎么样了？凌总有没有当场大骂夏默涵？”
被魏经理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刘可欣心里正烦躁着，看到他们两人猥琐的脸，气不打一出来，“什么夏默涵？大骂我们一顿才是！”
翻了个白眼回了办公室，刘可欣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李达和张成军对视一眼，跟了进去，狗腿的奉承道，“经理，您别生气，一次不成下有下次，咱们好好计划一下，再来对付她！”
虽然不知道会议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也知道，凌修根本没有责怪夏默涵的意思。
心里越发觉得夏默涵是个靠身体上位的绿茶婊，两人甚至连夏默涵的名字也不愿意提起了。
“对付夏默涵的事情先缓一缓，魏经理让我最近安分一点，别对夏默涵出手，像是用茶已经知道了似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刘可欣沉吟道，“你们两个悄悄去打听一下顶楼的事，重点要知道凌总最近在计划些什么。”
总裁的事是那么容易打听得到的吗？
张成军在心里嘲笑着刘可欣的异想天开，面上则是小心翼翼的奉承，“是是，我们知道了，经理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对了！顺便打听一下事后凌总是怎么处理夏默涵的。”
不甘心之前的努力白费，刘可欣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很想知道凌修是怎么对夏默涵的。
处罚太过，责备两句也行，只要看到夏默涵倒霉，刘可欣就很开心。
李达和张成军唯唯诺诺的点头应下，却没有放在心上。
连教训夏默涵这么简单的事情刘可欣也做不到，根本不值得他们费心帮助，敷衍她几句就行了，反正她也不会在意。
小小的一个宣传部里充斥着你来我往的算计。
顶楼，总裁办公室。
凌修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夏默涵识趣的将咖啡送到他手边，看到他的脸色微霁，这才试探的道歉说：“凌总，这次是我大意了，我……”
一个眼刀甩过去，吓得夏默涵把接下来的话憋了回去。
“你老实告诉我，在他们开口之前，你就一点怀疑也没有吗？”
凌修尝试以夏默涵的思维去考虑，却依然不能理解。
在他看来，所有的数据被修改，却不被人发现本身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早知道，那些数据之间有些各自的关联，不是随机的，只要随便代入几个公式验证一下，就能看出问题，而夏默涵竟然一点自觉也没有。
想到会议上，被人提出异议时，夏默涵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全然没有发觉她的失误，凌修恨铁不成钢，气的肝疼。
“我在做PPT的时候看到有几个明显的逻辑性错误，以为是策划部大意写错了，就改了过来，还做了备注，谁知道……”
想到她为了PPT所付出的那些，夏默不禁为自己感到委屈，眼圈微微泛红。
“你觉得很委屈？”
凌修要被气笑了，向夏默涵伸出手，“把你的U盘拿给我。”
夏默涵弱弱的低着头，将U盘给了凌修。
将U盘插进电脑里，凌修打开了夏默涵制作的PPT，又点出了正确无误的资料，冲她招招手，让夏默涵到他那边去。
她的脚下像是有千斤重，不情不愿的挪到了凌修身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腰上蓦地一沉，坐到了凌修的腿上。
“别乱动，看这里！”一只手扣住夏默涵不安的扭动着的腰肢，一只手握着钢笔，像拿着教鞭的老师一样指着一个数据，“你在看资料的时候究竟有没有用心？这两个数据只是单纯的百分比而已，数字都没有变动，你就一点也没有发觉到？”
被凌修正面一通训斥，夏默涵惭愧的低着头，喏喏的应道：“我之前不知道这两个数据的意思……所以没有发现……”
“不知道它们的意思？我记得你在家看完的那本书第一章讲的就是这两个概念，你看到哪儿去了？”
凌修有些心身疲惫，像是在教育学渣一样。
他有些搞不懂，明明有时候夏默涵看起来很有悟性，怎么在这种堪称常识性的知识方面却总是不明白。
“那个时候我只是大概看了一遍，捋清了全书的总体脉络，那些细节还没来得及看。”
夏默涵也很无辜，她又不是天才，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凌修还能指望她看两本书就成为商业奇才不成？
不是每个人都像凌修他那么逆天的！
虽然学的很慢，但是她学的很踏实，所以一听到凌修质疑她没有认真学，夏默涵忍不住反驳了几句。
扣住纤腰的手忽然加大了力度，凌修放下钢笔，头疼的揉着眉心，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到凌修这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夏默涵忽然有些心虚，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正色道：“凌总，我真的没有偷懒，只是我比较笨，学的慢而已。”
“不要把你脑子笨这种事当做资本在我面前炫耀。”
凌修木着脸，把手抽了回来，声音淡淡的，像死水一样，没有一丝的起伏。
“我才不是炫耀！”夏默涵气的满脸通红，挣扎着站了起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你聪明，但是我愿意学，你不要一笔抹消我的努力！”
“可是我并没有看出你的努力有什么成果。”像是被人按到了奇怪的按钮，凌修忽然进入了严师模式，严肃的说道，“在我看来，你依然跟刚进公司的时候差不多，除了多认识了几个字，其他的还是一窍不通。你在经营管理上的认知，比草履虫还简单白目。”
“你……你才是草履虫！”
夏默涵虽然是学文科的，但是草履虫这种单细胞生物她还是知道的，面对凌修越来越拐弯抹角的嘲讽，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了。
“不，我是说你还不如草履虫。”凌修严谨的纠正道。
在她爆发的前一秒，他止住了夏默涵激愤的情绪，清咳两声，坐直了身体。
“虽然你的学习天赋有点惨不忍睹，不过我不会放弃你的。”
“呵呵，多谢凌总的不离不弃。”夏默涵皮笑肉不笑的回道。
“不客气，所以以后将由我亲自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