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很为难啊，”其中一人面露难色，尴尬的搓着手，“董事会不愿意我们投入那么大的一笔资金，再者说，公司确实拿不出这么多的流动资金啊……”
听到他们叫穷，凌修简直想笑，要是没有准备足够多的资金，他们哪里来的胆量来Ｂ市开拓市场？
不过是想讨价还价而已。
可是他们面对的是Ｂ市的凌氏集团总裁，Ｂ市地头蛇般的存在，可以说，只要凌氏不同意他们在Ｂ市做生意，他们拿出再多的钱，也没办法在Ｂ市立足。
或许是他们远在京市，不知道Ｂ市的形式，轻看了凌氏的势力，竟然敢跟凌修讲价。
凌修冷笑一声，揶揄道：“资金少一点没关系，同样的，凌氏为你们提供的资源也会相应减少。”
这话一出，对面的四人同时变了脸色，像是开了颜料坊一样。
“这……这可不行啊……凌总，我们是真的没办法接受之前的价格，您看看……”
“哦～”语调意味深长的拉着，凌修轻啜一口红酒，享受的眯了眯眼，“原来是价格问题，我还以为几位不打算投资呢。”
直白的话语让四人同时红了脸。
可不是吗？按照他们之前那种推三阻四的态度，摆明就是不想投资这个项目，转眼又被凌修说破他们想压价的意图，老脸再厚也忍不住红了。
“做生意嘛，该讲价还是应该讲的，我能理解各位的想法。”
凌修没有让他们继续羞愧下去，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听到凌修的解释，一人立刻点头附和道，“还是凌总理解我们，您不知道，公司那帮董事会就会指使人，给我们定标准，实际上我们一点自主权也没有。凌总您也别怨我们临时变卦，我们也不知道董事会忽然抽什么风啊！”
“各位确实挺不容易的。”凌修感慨一声，却不接他们的话茬。
场面再次冷了下来，还没等他们开口，他们点的餐上来了。
“头盘来了，大家试一试这盘红酒焗蜗牛，这里的招牌菜。”
凌修招呼着几人动餐具，自己则是将蜗牛肉叉起来，放进了夏默涵面前的盘子里，自己才开始动手吃。
夏默涵一直充当着她的花瓶角色，没有说一句话，凌修帮她处理食物，她安心享用就行，凌修的所作所为自然有他的道理，不需要她多问。
看到凌修从不让夏默涵喝酒，而是单独给她点橙汁，吃饭的时候又贴心的帮她处理蜗牛肉，无微不至的关照让几人心头一紧。
完蛋了，看凌修把夏默涵当成心头肉一样，对夏氏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估计他们的算计不会太顺利。
之后的用餐过程中，凌修一直照顾着夏默涵，美味的餐点吃在嘴里，四人却觉得很不是滋味。
“凌总，您应该知道，之前那个价格我们实在是太亏了。”味同嚼蜡的囫囵吃了几口，一人继续苦口婆心的诉着苦，“要是花那么多钱买一个销路，那我们还不如回京市大甩卖了！那都比留在Ｂ市赚的多！”
“既然几位觉得我凌氏是在仗势欺压你们，那几位轻便，把那些产品带回京市去吧！”
凌修步步紧逼，丝毫不松口。
没想到他这么油盐不进，四人磨着后槽牙，肉疼的闭着眼睛，“那再减两成！这是我们的底线。”
刚才还要砍掉资金的一半，转眼就变成了两成是底线，他们的底线也真够松动的。
凌修但笑不语，把巧克力芭菲里的冰淇淋球挖出来，给了夏默涵，又把夏默涵甜品里的巧克力换到他的杯子里，惹得夏默涵偷偷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凌总，价格的事好商量嘛。”另一个人笑着插进来打圆场，视线扫到正在挖着冰淇淋的夏默涵，心生一计，讪讪的笑道，“我们这个价格虽然占了凌氏的一点便宜，但是我们投资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啊！”
来了来了，他们总算切入正题了。
“哦？我不明白几位要冒什么风险，计划书我已经给各位看过了，只要资金到位，这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凌修装作不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故作疑惑的回道。
“不是这方面的风险……是……”那人故意“偷偷”看了夏默涵一眼，小心翼翼的回道，“您也知道，夏氏的风评不太好，我们公司跟夏氏沾上边的话，很有可能会给我们公司的形象带来负面影响……”
他这话听的夏默涵想打人，如果跟夏氏扯上关系公司就有负面影响，那凌氏还收购了夏氏，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全都是他们的借口而已，故意借着夏氏曾经的丑闻，想要趁机占便宜。
“这一点我可不认，照你们这么说，那我的这个项目有夏氏参与，是不是也要倒霉啊？”
凌修的切入点跟夏默涵差不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凌氏在Ｂ市根基深，自然是不怕这一点小流言，但是我们是外地来的公司，还没站住脚，难免不会被人用这一点做文章啊！”
“是啊，而且我听说您把夏氏的项目交给夏小姐负责了……”那人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的扫了夏默涵一眼，“不是我不相信夏小姐的能力，夏氏在她手里变成什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是这个项目在她手里出点差池，那我们可就赔的血本无归了啊！”
听到这里，夏默涵再也忍不住，重重的放下勺子，冷冷的看着他们讨价还价的样子，“当初说投资的是你们，现在翻过来数落夏氏的也是你们，那当初你们为什么要选择投资夏氏？现在又为什么要放弃投资？”
如果说他们之前没有做过承诺，夏默涵或许不会失望成这样，但是他们明明已经同意投资夏氏了，现在却又推三阻四的，还把夏氏批的一文不值，那他们根本没有投资的必要，直接一拍两散好了。
“夏小姐这话可说的有点不对了，当时我们愿意投资，是看在凌氏的面子上，而不是你夏氏的前途。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夏氏没有值得我们花大价钱投资的地方，当然要慎重考虑一下啊！”
那人揶揄的瞥了夏默涵一眼，继续嘲讽道，“更何况让夏氏变成这样的可是你，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们投不投资呢？别人愿不愿意投资给夏氏，恐怕没人比夏小姐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吧？”
夏默涵被他的话说的无言以对，一时气急，干巴巴的坐着，眼睛大大的瞪着，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
“没错，况且我们现在又不是反悔说不投资，这不是在跟凌总商量吗？”
其余几人应声附和着，把矛头指向了夏默涵。
夏默涵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却被凌修拉住了。
“闭嘴，忘记我说过什么话了？”
凌修瞪了她一眼，把她要跟对方理论的冲动压了回去。
“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胡乱开口，不要给我惹麻烦。”
他的原话在夏默涵脑海里回荡着，夏默涵从最初的恼怒中清醒了过来。
好像……她又给凌修惹麻烦了。
明明已经做好了当一个不会说话的花瓶的打算，但是听到那人看口说夏氏的坏话，夏默涵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对不起……”夏默涵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道歉，先是对凌修道歉，之后转向了对面的四人，“是我太冲动了，请你们原谅我，而且现在我已经不是夏氏的负……”
“够了！”
夏默涵正想说她已经不是夏氏的负责人，让他们可以放心，却被凌修粗暴的打断了。
“既然几位不是诚心想跟凌氏合作，那我也不强求，至于几位想来Ｂ市发展的事，请另寻他就吧！”
凌修二话不说，拉着夏默涵的胳膊准备离开。
刚走了两步，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啊呀，凌总这是跟谁啊？怎么火气这么大？”
只见于立烨笑得像只狐狸一样，闪着精光的视线在凌修身上逡巡两圈，落到了夏默涵身上，高兴的伸出手，“这位是夏小姐吧，上次见面我没来得及仔细瞧，今天一看，果然是个美人，难怪凌总把你藏在身边呢！哈哈哈……”
笑的只有他一个，凌修和夏默涵警惕的看着他，没有搭话。
随之而来的四人一看到于立烨，离开缩着脖子，结结巴巴的打招呼：“于……于总……”
“几位跟凌总谈生意，怎么不通知于某一声啊？还得让我自己找来，一个人孤零零的，这感觉可怎么好受。”
于立烨说话的强腔调一向阴阳怪气的，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越过他的身体，夏默涵看到他刚才做的地方，正摆着跟他们一模一样的甜点，就连桌上的餐酒也是跟他们一样的白葡萄酒，一副已经用完餐的样子。
细思极恐，这家伙不会一直在坐在这里听着他们对话，还点了跟他们一样的餐吧？
夏默涵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握住凌修的手，贴近了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