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值班的保安们战战兢兢的站成两排，低着头等着凌修的训话。
叶经理一进来，看到手下们各个摆出负荆请罪的样子，心里咯噔一跳，顿时觉得他的表现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凌总，监控还在审查中，暂时还不知道犯人是什么时候，以及潜藏在公司的哪个地方。”
“那就继续查监控，追究责任的事等抓到犯人以后再说。”
凌修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问罪的最好时候，与其打消保安们的积极性，不如把这件事暂时放下。
俞方赞同的点点头，安慰叶经理说：“叶经理不用担心，公司这么多年来发生过的失窃案件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叶经理和你们保安部功不可没，这次是偶发事件，公司不会把责任全都推给你们。”
“是是是……”
叶经理松了口气，刚擦了一把汗，俞方的下句话又来了，“不过这件事给了你们一个教训，不要以为公司的安保已经万无一失了，以后还需要更加谨慎才行。为了给公司其他董事一个交代，这次的损失保安部会承担一部分责任，希望叶经理你能理解。”
俞方跟叶经理私下交情不错，这番话只是场面上的说辞，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能瞒过这么多的保安在公司偷窃的人，肯定是事先调查过，就算有心相防，对方也有可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追究责任的事以后再说。”凌修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控器看着，侧着头问道，“叶经理，你先说一说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对！我也奇怪来着，出事的是后勤部吧？”俞方收到了叶经理给他使的眼色，配合的应和一声。
“对不起，凌总。”叶经理尴尬的擦了把汗，“失窃的是哪个部门，还需要各个部门的人配合调查才知道。”
听到他的回答，凌修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盯着监控器的视线没有移动，“俞方，通知一下各个部门的经理，让他们的下属在录口供的时候注意一点。”
“是。”俞方拿出手机，记下了这个吩咐。
下达命令的是凌修，监督命令实行的是他这个可怜的特助，俞方有感，在凡人被抓到之前，他不用想睡个安稳觉了。
“失窃的时候有目击者吗？”在俞方联系各个部门经理的时候，凌修转头问叶经理，“我想知道当时的现场情况。”
“呃……是他！”叶经理把杨明拉到身边，重重的拍了下他的后背，“是杨明第一个发现的。”
被点到名的杨明第一次直面公司总裁，激动的敬了个抬手礼，两眼放光，“是！凌总，我叫杨明！发现犯人的就是我！”
他还记得自家舅舅的嘱咐，凌总问他他就说，现在就是该说话的时候了吧？
“不要激动，当时发生了什么，你如实说就行了。”凌修看到杨明这幅迷弟的样子，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被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用这种“饥渴”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换成谁都会发毛的。
“是！”杨明再次敬了个礼，双腿并拢，皮鞋撞击的声音在整个监控室回响，正在放监控的保安们纷纷抖着肩膀，憋着笑。
叶经理已经不指望这个外甥能给他争光了，只要不丢人就行。
“当时我正在巡逻……哦，对了，凌总，我负责巡逻的地方是后勤部东边那个仓库区，包括角落里的那个储物间！”像是觉得一句话的分量不够重，杨明强调了一句，“我真的检查了储物间！里面没有人！”
这句话一出，叶经理和俞方同时扶额，彻底拜服了这个耿直的汉子。
他这么强调储物间，还不如直接告诉凌修，昨天夏默涵被刘可欣关在里面，被他们救了出去！
“储物间？什么储物间？”
凌修不知道其中的内情，疑惑的问道。
害怕杨明再说出什么豪言壮语，叶经理连忙抢先一步回答：“是宣传部角落里的储物间，不走近的话，根本看不出来那里还隐藏着一个房间，平时巡逻的时候是我们重点巡查的地方。”
这么回答，算是给领袖打了个预防方针，隐秘的小房间……可是上好的案发地点！
“杨明，你接着说。”
“是！”又一个标准的敬礼伴随着窃笑声响起，“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巡逻完负责的区域，正准备去跟其他人汇合，忽然！有一个黑衣人从我面前飞速的跑过……”
“等等，黑衣人？”凌修忍无可忍，打断了他慷慨激昂的演说，无奈的揉着眉心，“你不要夸大事实，说你看到的。”
还黑衣人，武侠片看多了吧？
叶经理在一边听的牙疼，比凌修更难受，在凌修训话后，狠狠瞪了杨明一眼，不客气的揭了他的老底，“什么叫黑衣人？明明你只看到了一个黑影而已！”
“都一样啦！”杨明满不在乎的冲叶经理挥挥手，回过头继续对凌修说，“凌总，当时公司的灯已经关了，我的手电筒还没来得及照过去，就看到那人跑了，至于他穿的是不是黑衣服，就不清楚了。”
一般小说不都是这么发展的吗？杨明觉得他的推测没有什么问题，是他舅舅太抠字眼了。
“那人是男是女，拿着什么东西，你或者是其他人看到没？”从杨明和叶经理的表现里，凌修已经看穿了他“憨厚”的本质，没有过分追究杨明话里的严谨性。
“当时隔得有点远，男人女人的身形都只有那么一点点，我不清楚，不过嘛……”杨明双手抱着胳膊，弯下腰，亲身示范了一下，“那人的动作是这样的，我猜他怀里一定抱着什么东西！”
“东西？文件？”凌修实在看不出杨明这个“熊抱”的含义，只能往重要的方面猜测。
这一层只有后勤部和宴会厅，就算有人想偷机密，又能偷到什么呢？
“文件啊？不太像，没有那么薄，感觉抱了挺多东西。”杨明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俊朗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不行，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凌总，咱们还是看监控吧，看看有没有拍下那人的样子！”
他明明能靠力气吃饭，为什么还要靠记忆力呢？
杨明憋得有点难受，很想把夏默涵的事也一起说出来，一旁的叶经理太了解他了，迅速插话进来，打断了杨明，“是啊，凌总，我这个外甥脑袋笨，让他干点力气活还可以，那些细枝末节，他真的不擅长。”
“他是叶经理你的外甥啊？”都说外甥像舅舅，凌修一点也不觉得，无比同情的拍了拍叶经理的肩膀，“辛苦你了。”
叶经理一头雾水，不知道凌修是说他工作辛苦了，还是有这么个外甥辛苦了。
“舅舅，凌总夸您了欸！”杨明听不出凌修的意思，爽朗的撞了一下叶经理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
你个二愣子能不能别当着凌总的面说这种话？
叶经理气得快要吐血了，一手把杨明拨开，没好气的骂道，“一边呆着反省去！”接着走到凌修身边，“遗憾的是，那人跑的太快，其他人听到杨明的喊声过来的时候，已经跑的没影了，只有他一个看到了犯人。”
可惜了他是个心粗的人，没办法做太多贡献。
凌修在心里叹了口气，反过来安慰叶经理，“没事，公司的监控经过升级，已经没有死角了，不用担心拍不到犯人。”
另一边的俞方打完了电话，正好听到凌修的这句话，接了一句：“凌总说的是一个调查方向，新升级的监控还没有公布过，如果犯人是蓄意偷窃，事先一定会调查监控器的死角。”
“是啊！只要把那些新增加的监控器拍下的录像调出来查看，一定可以拍到犯人的！这样就不用我们把所有的监控都看一遍了！”
叶经理恍然大悟，欣喜的拍了下巴掌。
不愧是总裁特助，三言两语就说到了重点，顺便还能把储物间的录像播出来，简直是一石二鸟！
储物间门口的那个新安的监控，正是升级以后的监控之一。
“那就按照俞特助说的，重点审查新增的那些摄像头。”凌修一举拍定了调查方向。
叶经理连忙走到电脑前，输入管理员密码，将单独存放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解释道，“凌总，这些监控的线路不一样，所以存储的地方也不同。”
凌修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有些疑惑，叶经理为什么要特别强调这句话，他明明什么也没说。
一种浓浓的违和感缠绕着凌修，从来公司开始，凌修总觉得所有人都知道一件事，而他们全都瞒着他一个人。
这种不好的感觉在杨明和叶经理前言不搭后语解释的时候，更加明显了。
他没有出声询问，而是沉着心，等待他们的解释。
凌修的情绪变化很细微，如果不是俞方跟他有多年的交情，估计就跟叶经理他们一样忽略了。
这个叶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