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的瞳眸紧紧盯着夏默涵，薛莹莹的表情郑重又诚恳，让夏默涵心中一热。
这是个单纯直率，懂得感恩的好姑娘，她之前没白为薛莹莹说话。
心里对她十分满意，夏默涵的笑容跟着纵容宠溺了一些，“等你正式入职以后好好工作，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加油，我相信你！”
夏默涵的勉励让两人之间生疏的感觉减弱了不少，薛莹莹雀跃的点了下头，“我会的！”
有了良好的开端，薛莹莹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没有拒绝夏默涵的好意，两人愉快的享受着美食。
第一次接触到学校食堂以外的高档食物，薛莹莹的表现看起来有些土气，但是她的那份率真为她增加了一些亮点。
夏默涵对她的印象越发好了。
……
凌氏，总裁办公室。
宋经理打了个哆嗦，空调的温度很舒适，他却出了一身的冷汗，偷偷用手背抹了把额头，态度越发小心谨慎了。
他的身边坐着俞方，身后则是他手底下的几个销售部主管，一个脸色比宋经理还难看。
能让他们这般胆战心惊的，自然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凌修。
“前些日子你们不是说已经接手了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又出岔子了？”
凌修沉着脸，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的轻扣着桌上的文件。
那是销售部的主管们最新得到的资料。
开除刘可欣之前，凌修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防止刘可欣会狗急跳墙。
这些主管接手刘可欣手里的客户，是凌修直接授意，就连宋经理这个销售部经理也不知道。
按照他们的报告，接手客户的程序一切正常，至少在刘可欣离职之前没有出什么意外。
可是谁能想到，原本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也能出岔子，那些客户竟然毁约了！
毁约的还不是一个两个小客户，其中有几个是跟凌氏合作多年的长期客户，也不知道刘可欣许给了他们什么好处，竟然能让他们背弃跟凌氏的合约。
“这个……凌总，我们以为签订了合约就没问题了……”主管们也很无辜，根本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连话都有些说不连贯了。
俞方深吸一口气，替他们说道：“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那些客户拼着赔违约金也要解除合约，肯定是刘可欣给了他们足够大的好处。”
在B市，凌氏虽然说不上是一手遮天，但是权威还是有的，即使有对头公司想要对方凌氏，也舍不得放那么多血。
可是这一次，对方明显有了要动手的意思，当然，付出的代价也很大，那些客户可不会平白无故的背弃合约，总要拿一些好处才行。
只是不知道对头公司忽然对凌氏出手，是不是被刘可欣撺掇的。
俞方不担心刘可欣会泄露什么重要机密，他担心的是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城东发展项目的进行。
“先把这个消息压下来，不要让公司员工们知道。”凌修也想到了这一层，眉峰紧紧皱了起来，“调查清楚刘可欣去哪家公司了吗？”
这个女人真的比嗡嗡乱叫的苍蝇还烦，都被赶出凌氏了，还不知道收敛，妄想对付凌氏，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
说实话，凌修没有因为流失了一些客户而担心，这点损失还不够凌氏看的，他气的是竟然有人敢光明正大的跟凌氏打擂台。
凌氏成为B市的龙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其他集团虽然有不甘心，有挑衅，但那些动作都是偷偷摸摸来的，可没有谁会做出这种直接砸钱抢资源的事。
就连跟凌氏最不对付的秦氏，不也要笑着跟凌氏打交道吗？
真不知道刘可欣在哪儿找来的不要命的盟友。
“暂时还在调查。”
俞方沮丧的回答道，一接到客户们的毁约消息，他立刻带着销售部主管们来了，具体的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当初给刘可欣的处理就不会那么轻了！
凭凌氏的能力，就算给刘可欣冠上商业间谍、偷窃商业机密的罪名也不是不行，可是公司却选择了从轻发落，现在好了，人家根本不领情。
想到接下来公司即将面对的一系列混乱局面，俞方吃了刘可欣的心都有了。
不过那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好该怎么挽回糟糕的局面。
“尽快把刘可欣和她背后的人调查清楚，至于那些客户……”
凌修迟疑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从私心上说，他觉得那些客户没了就没了，背叛他的人，没有必要再去挽回。
但是商场上不能这么意气用事，该挽回的，还是应该努力一下。
“我知道了，凌总，我们会尽量跟他们商榷，争取让他们站在凌氏这一边！”
一个主管见凌修迟疑着，自觉琢磨透了凌修的想法，连忙出声表明决心。
虽然他的声音很大，其他人却没有买他的账，立刻反驳道：“可是他们开出的条件太无耻了，我们凌氏根本没必要妥协！”
捕捉到了关键词，凌修挑眉，疑惑道：“什么条件？”
那个主管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后打定主意一般，恼怒的握了握拳，“对方毁约的时候说，要我们让利百分之五十，才肯继续跟凌氏的合作关系，这种毫无道理的条件，我怎么可能同意嘛！当场就拒绝了！”
他的脾气算好的了，另外几个主管气得脸通红，颇有要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揍对方一顿的意思。
在凌氏工作多年，他们一直顺风顺水，被人捧习惯了，哪里遇到过被人威胁的事，一时间转换不过来情绪，很是生气。
凌修比他们淡定多了，听到他们说要让利百分之五十，唇角微微上挑了一些，勾起一抹嘲笑。
那些人也真能长的开口，让利百分之五十？难道那是刘可欣和她背后的公司开出的条件。
那凌修不得不说一声，算他们大方。
放在以前，如果对方真的财大气粗，想用这种方法打击凌氏的话，凌修完全欢迎，甚至可以主动给他们提供一些可以“拉拢”的客户，然后在对方沾沾自喜的时候，给他们狠狠一击重创。
坑人这种事，凌修做起来毫不手软。
可那都是“以前”，现在凌氏的情况不允许他剑走偏锋。
凌氏的流动资金大部分都投入了新项目中，资金还没有回笼，很需要依靠跟其他公司的合作项目，估计刘可欣就是算准了凌氏腾不开手，才想出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
当然，如果不是凌氏目前运转有些困难，想必对方也不会乐意用这么大的手笔扶持刘可欣。
公司的实际情况限制了凌修的很多手段，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凌氏就能被人肆意侮辱，该有的尊严不能丢。
首当其冲的，是那些坐地起价的客户。
“让利百分之五十是不可能的。”凌修果断拒绝了这个不靠谱的条件，语气十分严厉，“告诉他们，以后的合作上，我们凌氏可以酌情让利两三个百分点，但是目前的合作，凌氏不会让利半步。”
这是凌氏的底线。
虽然凌氏现在很需要那些客户，但是这个先河不能开，要是被其他人有样学样，都用毁约来威胁凌氏，那凌氏还要不要盈利了？
不过适当的变通还是需要的。
当初那些公司跟凌氏合作的时候，都是凌氏占了大头，甚至有些压榨了对方的意思。
现在凌氏慢慢做大，为了稳固合作关系，完全可以适当让一些利给他们，这算不上损失。
凌修以前有过这个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倒是可以作为一个谈判条件，前提是对方的脑子能转过弯来。
要知道，他们毁掉的不是这一个合约，而是无数个跟凌氏合作的机会，而他们得到的呢？不过是眼前的一个“高价”合作而已。
至于以后，呵，凌修才不相信刘可欣会继续花同样的价钱留住他们，甚至连还有没有后续的合作机会都说不定。
凌氏家大业大，有无数的合作机会，刘可欣和她背后的公司未必有凌氏这么雄厚的根底，能不能跟这些客户有后续的合作还两说，就算能继续合作，他们这次出了血，之后还能开出凌氏那么优厚的条件吗？
做生意最忌讳短视短见，只要是有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出，凌氏是最好的合作伙伴，至于刘可欣开出的优渥条件，不过是看起来好看的镜花水月而已。
难免会有人一叶障目，想不到后续的事情，凌氏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这个血淋淋的事实摊开。
“可是刘经……刘可欣给他们开出的条件很好，我们真的一点也不让步吗？”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凌修这样看的通透，立刻有一个主管提出了自己的异议。
“不能让步！”凌修想也没想，打断了他的疑问，声音比刚才还冷了一些，“到时候你问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