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季宇森知道了她跟殷朗通了电话,更知道,三天之后,她要跟殷朗见面,拿到那一卷录像带?
只是,他季宇森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季宇森那深不见底的眼眸睨着苏浅浅,微微地眯起,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怎么,你似乎很紧张?”
“不想要出去?”
苏浅浅扯了扯嘴角,呼吸几乎紧到了嗓子眼,她笑了笑,故作淡然,“怎么会?只是这段时间宋家被整得这么惨,怎么样也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我们这个节骨眼上出去,宋家的人不正好出手?我可是刚从鬼门关回来,可不想要在走一趟。更何况,宋家的人目标是我,他们可是巴不得我下了地狱,去陪陪他们的儿子,以死谢罪。”
季宇森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透着一丝薄茧的指腹漫不经心地磨挲着她的肌肤,“什么时候,你这么的怕死?”
这个女人,闯祸的时候,可没见她这么的怕死。一个人跟着殷朗到医院去给宋阁下跪道歉的时候,胆子可是肥的很。
苏浅浅看着季宇森,只是男人的眼神太过犀利,仿佛直接就洞察到了她心里的心思。
她若不是早就身经百战,怕是现在已经撑不住,弃甲投降了。“那可能是你还不够深入了解我,我这人,还真是贪生怕死的命。”
“深入了解?”季宇森倾身向前,使得苏浅浅不得不下意识地朝着身后倒了过去,两人倒落在了沙发上,眸光相抵,仿佛承载着千山万水。“的确不够深入了解。”
他俯下身,轻咬着苏浅浅的下巴,开口,那低沉嘶哑的嗓音透着令人惊心动魄的蛊惑和迷魅。“看来,我还得多努力努力。”
……
这男人!
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苏浅浅那小脸上染上了一抹绯红,那一双墨色的眼眸怒视着季宇森,不经意间,所透着几分勾人的撒娇意味。“季宇森,你明知道我说的意思!”
“还有,我现在是伤患,是病人,你要节制!节制!不然小心哪天,死在哪个女人的床上,那可就不是英勇就义了,可能就是遗臭万年!”
季宇森的手穿过了沙发,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你放心,你的男人还没有那么不争气!”
他深深的吻了下她的唇角,“至少,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若是想要,我都给得起。”
“……”
这个变态,还有没有正行了?
苏浅浅伸出手,将他那妖孽般近乎完美的俊脸推开,“我饿了,想要吃东西。”
“好。”季宇森直起身,将她整个人抱起,朝着餐厅里走了过去。“陈妈,去准备点吃的。”
一旁的陈妈恭敬地点了点头,“是。”
足足可以容纳十个人的餐桌里,苏浅浅坐在了椅子上,一旁的季宇森慢条斯里地伸出手,端起了一旁的补汤,递到了苏浅浅的跟前。“多喝点,陈妈说你这几天胃口不是很好。”
苏浅浅嘴角抽了抽,满脸黑线。这段时间,她除了喝汤药就是各式各样补身子的炖品,连续喝了足足一个多星期。“你要是跟我一样,连续喝一个星期的汤药和炖品看看,还有没有胃口?”
“季宇森,你合着把当猪养了是不是?”
季宇森扫了一眼苏浅浅,那眼神,仿佛在说,养猪都要比她苏浅浅不能够好的太多。
那眼神,的的确确足够刺激到了苏浅浅。
苏浅浅将跟的补汤推开,“季宇森,你这什么意思?”
她双目圆瞪,一副只要季宇森一说她当真连猪都不如,就跟季宇森拼命的样子。
季宇森勾了勾嘴角,低低的笑了笑,难得看到苏浅浅这么小女生心性。他伸出手,捏住了苏浅浅的面颊,握着她的手,凑到了嘴边,含住了她的指尖。
“放心,我不会嫌弃。”
“……”
能是一码事么?
苏浅浅抽回手,她将跟前的那一块香酥鸡放入了嘴里。“我这几天要好好的养身子,抱歉,哪里都不想去。”
“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两天你收拾下。”
“季宇森,你明明就是已经安排好了,根本就不给我选择,不是么?”苏浅浅将手中的勺子丢开,勺子没入到了汤药之中,顿时将里面的汤药给溅了出来。“我若是不去呢?”
“季宇森,是不是在你的眼里,任何一件事情,我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季宇森眸色沉了沉,他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即使有些性子,只要不过分,他都不会计较。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苏浅浅。“等会儿让陈妈送你回房间休息,过两天,我会过来接你。”
说着,他便迈开步子,朝着外面的院子走了出去。
只是,他的步子还没有越过客厅,身后便已经传来了砰地一声。
只见,苏浅浅将桌面上的汤药猛地扫落在了地面上。她抿了抿唇,眼角里的温度早就已经冷了下去。
一旁的陈妈只是抬了抬手,那两名佣人便已经迅速地上前,将地面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苏小姐,季宇森吩咐,让我送你回房间休息。”陈妈摆了摆手,一旁的保镖顿时迈开步子上前,将苏浅浅抱到了轮椅上。
苏浅浅嘴角紧抿,并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她无论再说什么,都没有,她没有必要再浪费力气。
回到房间,苏浅浅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看着陈妈带着保镖离开了房间,她转过身,拿出了手机,她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这才将那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季宇森的意思,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选择的余地。所以,她等不到三天后了,她明天就要想办法出去见一见殷朗。
夜幕降临,只见那透不出一丝光亮的房间里,一道纤细的身影隐在了黑暗之中,静立而站。
她抬眼,一双再黑暗中,布满了空寂和冷意的眼眸朝着窗户外望了出去。片刻,她转过身,朝着暗室走了过去。
不到片刻,车子的声响在静谧的暗夜里扬起。房间里,苏浅浅听到了声响,立即手推着轮椅,迅速地朝着窗户靠近。
她抬眼,眼眸朝着院子里望了出去,却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车影从院子里冲了出去。这一次她没有看错,她的的确确看到了车子从院子里冲了出去。
眸色猛地一沉,她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锐色。白日里,二楼房间里的一道目光,让她整个人印象深刻。如今,二楼房间里的人,为何两次都是深夜离开馨园?那个人到底要去做什么?
为什么,那个人白天里都没有露面,晚上这么晚了,却要出去?虽然她没有来得及看到那个人的样子,但是她可以肯定,方才开出去的车子里的人,一定是二楼房间里的那个人。
她倒是越来越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苏浅浅整个人一直待在阳台里,眸光朝着院子里紧紧地望了过去。黑暗里,她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透着几分清冷和淡漠。
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那个人却还没有回来。
她眨了眨眼,眼底里透着一丝的疲倦。这段时间一直她一直喝着汤药,自然会容易感觉到困顿。她皱了皱眉,抬首,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现在已经凌晨四点,那个人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一身红色睡衣的陈妈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陈妈先是看了一眼四周,抬首,便朝着楼上的房间看了过来。
见状,苏浅浅虽然不知道陈妈是往哪个房间看的,但是,她还是警惕的朝着一旁的暗处躲了过去。她一开始住进馨园开始,就觉得这个陈妈不简单。现在看来,这二楼房间的那个人和这个陈妈之间,的的确确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片刻,陈妈环顾了一眼四周,这才转过身,朝着房子里走了过去。
哒—
哒—
哒—
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扬起,落下,使得整个暗夜透着几分近乎诡异的静谧。
苏浅浅侧首,眸色一禀,皱了皱眉,她察觉到了那脚步声渐行渐近,似乎就是朝着她房间这边走了过来。
她转过身,立即转动着轮椅,朝着床面上走了过去。
因为腿伤还没有完全痊愈,苏浅浅只能吃力的撑着身子躺在了床面上。
只是,她刚扯过被褥,整个房门已经被打开。那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扬起,落下。一道身影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床面上的苏浅浅,片刻,便朝下房门外走了出去。
房门合上,怵地,苏浅浅猛地睁开了眼。她整个巴掌大的小脸上,裹着一层阴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皱了皱眉,立即撑着身子坐起身,甚至连轮椅都没有坐,她就直接扶着墙面,跌跌撞撞地朝着窗台上走了过去。脚上的伤传来了一阵阵的疼痛,她却根本就顾及不上。
站在窗台上,她那清亮如水的眼眸紧盯着院子。片刻,只见一辆黑色的跑车从外面冲了进来,迅速地消失在了院子里。
苏浅浅转过身,那一张小脸背对着光,整个近乎隐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