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姐,要不让我去照顾彤彤?”我自动请缨,因为她的无情让我实在看不过眼了。
媚姐冷声喝道,“你白天要上课,晚上得上班,有个屁时间浪费在那种废人身上啊?!”
谢彤就这样被丢在医院里,半个月后大老板不愿再掏钱给她付住院费,又不敢让媚姐接她回夜总会的地下室里住,怕惹毛了家里的母老虎,于是将她安置到某个小姐的住处去。
时间又一晃两个月,这天晚上夜总会还没营业,辉哥领着两个手下来找媚姐,也许是事发突然,他当着我的面就嚷嚷开了,“他妈的近来真晦气,我们大老板的老丈人刚刚突发心脏病挂了!”
媚姐两眼顿时发直,“啊?大老板的靠山就是他老丈人呐!这靠山一倒,会不会连我们都不好了?!”
辉哥好像也担心这一点,黑着老脸眉头紧拧,要知道夜总会能躲过一次次被清扫,仰仗的是强而有力的大靠山!
之后,辉哥和媚姐急吼吼的赶去见大老板帮着打点后事,我本想趁乱伺机逃跑的,可他们把许正威带走了,还不让我去上课,留下看守我的人特别警觉警惕,整个星期下来我竟找不到一丝机会!
辉哥和媚姐还没忙完回来,谢彤却先出现我眼前,俩月不见,她脸色虽然仍显苍白,但是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带着点趾高气扬的指挥手下人搬行李箱进我们的房间里。
“彤彤,你身体全好了?”我笑着问候她。
一撩头发,她冷冷瞅住我,“都什么时候了,我能不好吗?是你不想我全好吧!”
我笑容隐没,皱眉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哼!打量我还不知道你使的那些阴毒手段啊?去媚姐那儿告发我暗恋许正威怂恿他逃跑?!”谢彤满脸愤慨地逼过来,“汪澜!我死不掉就决不会让你好过的,咱们走着瞧!”
“我没有!”我拔高声调辩解,“你听我说,我没有去媚姐那里——”
“够了!我有眼看有耳朵听的,不会再受你骗!死开去!!”谢彤恶狠狠地骂,并且一把推开我。
我这人并非没有脾气,想起她先前对我做过的种种事,气也不打一处来了,既然她爱作死,就由着她吧!
由这天开始,我跟谢彤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搞起了对抗。不,不是我要跟她对抗,而是她执意要向我下手,我只是见招拆招!
辉哥和媚姐回来后,我去申请恢复上课,因为那是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机会,我不想就此切断。
不料谢彤冒出来说,“媚姐,由我来陪她去上课吧,许正威一个男的没我方便。”
媚姐来回望望我俩,竟点头答应了,但是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把我吓一跳,“大老板看中了小澜你,如今他老丈人过世了他已没了最大的顾忌,昨儿跟我说要你跟着他,等你生下孩子了自然赏你金山银山吃香喝辣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杵在那里不得动弹,一旁的谢彤急迫地上前去,“媚姐,大老板他怎么可以——”
“彤彤!要知道你已经没戏了!”媚姐直秃秃的呛戳过去,还伸手将她拨到一边,“你好生陪着小澜过完这几天吧,身体要是恢复得还可以,你还是要回去坐台,懂?”
这回,连谢彤都跟我一样,站在那里活像两座石头雕像……
回学校上课,我全程神游,脑子里转悠着全是怎样才能逃出去!可最糟的是,攒下的钱全捏在许正威那里!
想来想去,唯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打烂一楼的女厕所窗户玻璃跳出去。
打定主意我站起身跟谢彤说,“我去厕所,您要一起去吗?”
谢彤下意识地随我走,以前许正威都站在外头守着,这才第一节课,我想谢彤应该不会内急要小解的,就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去。
谁知道,谢彤跟进去居然没小解,而是撑着格子间的门板不让我关上,她咬重字音低声警告,“别给我耍花样,我知道你想逃跑!”
妈的!我深深的体会到那句“相煎何太急”的意涵了!
利用上课逃跑无望,晚上到夜总会上班,听到来巡场的辉哥这样跟媚姐说,“大老板今晚在一号房招呼贵客,你要安排机灵点的小姐去伺候。”
“知道了,”媚姐答应一声,又问,“那贵客是谁啊?”
“说是从广州来的,叫齐天赫。”辉哥答道。
齐天赫?!这名字像雷一样将我劈了!
“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媚姐唠叨道,可接下来,休息室里有两个小姐争客掐架,她和辉哥就一起赶去灭火了。
齐天赫来了,在一号房!这句话擂鼓般让我神经躁动难安!
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去一号房,向齐天赫发出求救,让他救我出去!
对!我曾经救过他,他应该肯帮这个忙的!
打定主意后,趁着媚姐没时间分神管我,我就去找负责侍候一号房的女侍应生,私底下提出跟她调岗。
那个侍应生起初不肯,因为侍候贵客会得大笔的打赏。
我拿话来压她,“你没听说吗?很快我就是大老板的心肝儿了,到时候在枕边替你吹吹风,有你大把好处。”见我都这么说了,她勉为其难的答应。
到吧台去候着等领酒托,眼角余光瞄见猪头大老板和他特助笑容满面地引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大门口进来,然后再往电梯口带去。
那一道高大身影立刻令我眼球一阵紧缩,即使两年多不见,我仍然认出了他,齐天赫!而且他身后紧随的高瘦男,我应该没有看错,正是那个阿豫!
当齐天赫的脚步有所放缓了,冷厉悠长的眼神扫向这边的时候,我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转身正脸面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昏暗他没认出我,又或者是过了这么久他早忘了我,总之他很快收回目光,随大老板进了电梯厢里。
心里升起一股浓烈的失望,可是我马上安慰自己,还没正面接触呢,我绝不能先乱了方寸!
两三分钟后,吧台把一号房的酒水推过来,我端起酒托盘就朝电梯口走去。
“你去哪?”冷不丁的,谢彤闪出来拦住我,她目光落在酒托上,看到了酒牌上的字当场变脸,“一号?媚姐怎会让你去一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