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这个问题脱口而出后,又自顾自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小瑾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她被火化,怎么可能……”
可是,当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身形微胖的女人,神思又有所恍惚。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相似的灵魂吗?
这个人记得她跟容瑾经历过的很多事情,还知道她那些只有最亲密的朋友才知道的细节与习惯。
丁晓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炸掉了。
容瑾只能在一旁静静等着,这种时候,不管她再怎么着急也没用。
事实就在眼前,选择相信的权利在丁晓手里。
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容瑾几乎要失去让她相信自己的希望。
丁晓抬眼盯着她,“你说你是容瑾,那你知道她最爱的男人是谁吗?”
容瑾怎么可能会忘,就算忘了自己,她也不可能忘记烙印进骨髓里的那三个字。
“司天逸。”
丁晓愣住,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你知道司天逸对容瑾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容瑾的心脏仿佛被重物狠狠击中,司天逸于她而言,比生命更加重要,那个名字深深刻在她的灵魂里,就算躯体覆灭,司天逸名字也会跟着她,直至灵魂尽头。
容瑾嘴角噙着一抹苦笑,“我怎么会不知道……”
丁晓见她这样,心没来由跟着揪痛,可她还是不明白,“你说你是容瑾,你说你记得司天逸,那刚才你身边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如果还有什么是丁晓跟容瑾相认的隔阂,那就是滕景风。
她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所有的秘密对方都很清楚,容瑾对司天逸的感情,那种非他不嫁的执着,丁晓最清楚不过。
而容瑾有多固执,多要强,丁晓也很清楚。
这样一个人,她怎么会放弃自己一直坚持的感情,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容瑾长叹了一口气,“我刚开始就问过你,你是不是相信魂穿。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但是它真的发生了,而且发生在我身上。我记得以前所有的人和事情,唯一改变的只有我的相貌和身世。一觉醒来,我就已经成了滕夫人。丁晓,你觉得我有的选吗?”
丁晓恍然,原来她一开始问自己是不是相信魂穿,是这个意思。
她看着容瑾,原本的戒备渐渐放下。
她相信这个女人,纵然是她的相貌变了,可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不会改变,那种熟悉的感觉更不会改变。
放下戒备的丁晓主动坐到容瑾身边,越是靠近,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是强烈。
容瑾身上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吸引丁晓的磁场。
丁晓习惯性地挽住容瑾的手臂,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沉默许久。
容瑾好奇,这个直脾气话又多的丫头,怎么突然间这么安静了?
她回头看着肩膀上靠着的那个人,她闭着眼,眼泪缓缓涌了出来。
容瑾吓得不轻,赶紧拿手帕纸帮丁晓擦眼泪。
丁女侠从来不轻易以眼泪示人,容瑾急得不行,“丁晓,你怎么了?”
丁晓一把攥住容瑾拿着纸巾的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容瑾,要不你跟那个帅哥离婚跟我结婚好了,现在M国的法律允许同性……”
“啪”丁晓话还没说完,就被容瑾玩笑似的甩了个后脑勺,“这种玩笑开几年了,你累不累?”
以前丁晓的确追过一个很酷的女孩子,但那是她一直都把人当成了男人,后来因为这个事情容瑾嘲笑过她,丁晓就说以后要娶容瑾,把容瑾吓得不轻。
经过后来许多次的证明,丁晓的确是个直女,她只是太依赖容瑾,太想这个朋友能够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故意与她开这种玩笑。
两人玩笑了一阵,丁晓忽然正色看着容瑾,“当初看着你的遗体被推进去火化,我以为我这辈子就是个没朋友的孤家寡人了。毕竟从小到大,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真正的朋友。”
容瑾看着丁晓,十分动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丁晓攥住容瑾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再敢消失,我、我也消失给你看。”
容瑾只觉得丁女侠还是跟以前一样,蠢萌又可爱。
话已经说开,即便是许久不见,两人还是很快便找到了以前相处的感觉,容瑾也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最关心的事情,“你有司天逸的消息吗?”
丁晓怔愣片刻,像是刻意躲避一般,垂下了视线。
而她越是这样,容瑾心里就越是没底。
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他、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丁晓没有直接回答,“今天我也见了你身边站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又帅又多金,比那个吃软饭的家伙好多了。”
容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蹙眉追问,“他到底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丁晓继续顾左右而言他,“沈承岳那个家伙虽然有点木讷,但是我看他好像对你也很有兴趣。我跟他在国外的时候就有过接触,从没见他主动帮谁解过围,这还是第一次……”
“丁晓!”容瑾厉声打断了她。
本来刚刚相认,容瑾不想这样,但是她太关心那个人,她放不下。
“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的事情!”容瑾险些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
这么长时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司天逸到底去了哪里?容瑾一无所知。
她不想这样,变成一个心脏无处安放的躯壳。
丁晓停顿了很久,才再次抬头看着容瑾,眼神有点晦涩。
容瑾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司天逸,你真的背叛我了吗?
丁晓敛了敛情绪,“司天逸没有结婚,他一直在日本游学。如果消息没错,两个月之内他应该会回国,在国内开一家摄影工作室。”
容瑾激动地险些跳起来,“真的吗?”
司天逸要回来了,他真的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