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说服了滕英浩,让他先去饭厅吃饭。
可是刚到饭厅就看到滕景风正扶着老爷子,老爷子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喘气,方医生正在为他测量血压。
容瑾赶紧跑到老爷子跟前,“爷爷,你哪里不舒服?”
她对老爷子是真正关心的,在滕家爷爷是第一个把她当做亲人,让她感受到亲情的人。
老爷子安抚似的在容瑾头上抚了一下,“小谨,你跟英浩先出去,我有话对景风说。”
容瑾看了滕景风一眼,滕景风朝她点头示意,容瑾这才带着滕英浩出去。
而滕英浩始终闷闷不乐,容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最近滕家怎么了,以前家里人少的时候,虽然滕景风不怎么说话,可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现在家人都团聚在一起,为什么反而更让人觉得孤单冷清。
“我有点饿了,我们出去吃吧。”滕英浩提议。
容瑾看了看饭厅,老爷子说有话要跟滕景风说,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滕英浩还没吃东西,先带他出去填饱肚子好了。
容瑾从车库里开出了一辆白色卡宴。
这是滕景风送给她的车子里面比较便宜的一辆,撞坏了没那么心疼。
看到她自己开车,滕英浩明显不太放心,“小谨,要不还是我来吧。”
“我在国外跑生意都是自己开车,技术已经非常娴熟了,放心吧。”容瑾还故意单手放开方向盘,一副老司机的样子。
滕英浩半信半疑地上了车。
饭厅。
滕景风把老爷子扶正,再依他的意思把佣人们都遣走了。
“景风,我留你下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滕景风点头。
“月灵虽然已经出嫁,但始终是我们滕家的女儿。虽然M国皇室要让她放弃民间家族企业的继承权,但要是将来她的婚姻发生了什么没有保障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她从那个古堡里灰溜溜一无所有地被赶出来。”老爷子又咳嗽了两声。
滕景风没有说话。
“Bowen王子当初娶月灵就是因为看中了我们滕家的家世,但又要让她放弃继承滕家的家业,这本身就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做法。爷爷总有种预感,他们的婚姻不会太幸福,不会像你跟小谨。所以爷爷希望你能给她一份保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滕景风点头,“我会分给她泰禾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还有位于名城的二十五栋别墅以及M国首都的一个房地产公司。”
他还是没有告诉老爷子,其实滕月灵已经离婚。
别人只当滕景风是冰山般的男人,而实际上他比谁都更掂量得清楚,财产比起亲情,他更在乎后者,滕月灵是个女孩子,而且出嫁得时年纪不大,不管她婚姻幸福与否,滕家也要给她一个好的物质基础,不至于让她生活在皇室还处处受到经济限制。
而且,滕景风所做的这个分配,无论滕月灵婚姻状况是什么样,他都一定会履行。
“原来你早就想到了。”老爷子满面欣慰。
滕景风点头。
他已经失去了父母,弟弟妹妹都比自己年幼,作为滕家的一家之主,更是弟妹的哥哥,滕景风从小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月灵被她爸妈惯坏了,以后你多让着她些。”老爷子又咳嗽了几声。
滕景风点点头。
“答应我,不管她做了什么,都要记住她是你唯一的妹妹。”
滕景风再次点头。
红玫瑰会所。
这里的环境与野性的名字大相径庭,是个难得的音乐静吧。
滕英浩吃完饭之后就拉着容瑾来这边喝酒。
说是一起喝酒,实际上是滕英浩一个人在喝。
他喝多之后就趴在桌上看着透明的酒杯。
“小谨,你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吗?我跟她在一起一年了,我甚至为了她放弃滕家少爷的身份,卖我的画出去换钱维持我们的生活。我怎么都没想到,在我夜以继日工作的时候,她居然跟另外一个男人……”滕英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感情最怕这样,无休无止地为另外一个人付出,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不过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我好悲哀,好悲哀……”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容瑾按住滕英浩的手,“再喝会醉。”
“把就醉吧。”滕英浩夺过被容瑾按住的酒杯。
容瑾看着滕英浩,耳边始终是他说的那句话——滕,一个荣耀的姓氏,也是一个让人觉得沉重的姓氏。
或许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群人,可又有谁知道这种荣耀的背后又要以什么作为代价?
命运是公平的,或许这件事情之后,滕英浩会变得更滕景风一样,不再有温度了吧……
容瑾半扛着醉酒的滕英浩回家。
她开车技术本就不好,路上还被滕英浩闹腾,更是把路线开得歪歪扭扭。
容瑾本身夜视能力不好,加上滕英浩的影响,开着车一头撞到了电线杆,所幸损失不算惨重,又继续开着破车往家走。
“哈哈,小谨你太笨了。”滕英浩指着容瑾大笑。
容瑾无语,撞上电线杆究竟赖谁?
“你被人背叛过吗?”滕英浩忽然收起了嘲讽的笑,变得很深沉。
容瑾看他烂醉如泥,也卸下了心防。
“怎么没有,我所遭遇的背叛是以两条性命为代价,你正在经历的与我相比,又算什么?”
容瑾忽然觉得心脏狠狠一疼。
司天逸的背叛让她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自己。
但现在闫秀雅死了,顾家也气数快尽,司天逸却下落不明。
可是无论如何,只要司天逸还活着,容瑾就不会放过他。
容瑾的眼神变得很冷,周身的气场也与平时不同。
她不知道,坐在副驾驶的滕英浩其实并没有醉。
这样的容瑾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她看起来让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