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刚走近打听,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尖刻的声音,“要不是我们容家,你们滕家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容瑾疑惑,这个女人说“我们容家”,难道是胖容瑾的家人?
忍不住好奇探头看了看,只见两个女人坐在客座沙发上,与主座上的老爷子正面相对。
容瑾只能看到老爷子,那两个女人的长相看不清楚。
老爷子脸上始终带着笑,让江恒张罗茶点给她们,态度很是客气。
“容夫人说得不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收下。”老爷子将茶几上的支票推到女人面前。
女人看了一眼,将支票推回老爷子面前,似乎不太满意,“您也知道,我们容家曾经也是大户,如今又是滕少奶奶的娘家,应酬开销自然比以前多很多。”
“容夫人说得是。”老爷子拿起笔又在支票上写了几笔。
容瑾知道老爷子疼爱自己,对她的娘家人自然不会苛刻,对方既然开口,定会满足。
可是,容瑾也知道,她不可以仗着老爷子的疼爱就肆意索求。
而且,这两个女人明显就是冲着钱来的,老爷子不断妥协只会让她们胃口越来越大。
不可以坐视不理。
容瑾抬脚走进厅门。
厅中众人的目光全被吸引过去。
“小谨,你怎么回来了?”老爷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容瑾见到,更觉得心疼这个老人。
她的母亲去世早,记事以来一直是父亲陪着,父亲对她的予求予取向来都宽容大度,直到为了满足她陪男友出国留学的心愿,最后在工地上出了事故,工地老板为了逃避罪责,销声匿迹,她连为父亲讨回公道的机会都没有。
那件事情让容瑾自责至今。
所以,她不会再让相同的事情发生在老爷子身上。
虽然不是自己向老爷子索求,但这些是她的“家人”,她必须出面管束,否则今后如何,尚未可知。
“小谨,你看你,到滕家才两三个月竟然瘦成这样,走,跟妈妈回家。”女人说着便要来扯容瑾胳膊。
容瑾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暗红色丝绒连衣裙,外套白色镂空丝绸短衫,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头发挽着,别一枚钻石发卡,皮肤保养得很好,要说是容瑾的“妈妈”似乎有点勉强。
倒是旁边坐着那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更像她女儿。
容瑾下意识地躲开女人伸过来的手,径直走到茶几旁。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拿起那张支票,“呲啦”几声,凝固的空气像是被划开,支票瞬间变成碎纸片。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容瑾。
容夫人最快反应反生了什么事,她跌坐回沙发上掩面就哭,“容瑾,滕家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才嫁过来多久就向着他们?你在容家二十四年,难道忘了这份生养之恩?”
容瑾忽然觉得很恶心,几乎也是在这一瞬间,她确定这个女人一定不是胖容瑾的亲生母亲。
没有哪个母亲会拿对女儿的生养之恩让夫家用钱来衡量弥补的。
老爷子想缓和一下,对方却毫不领情,一口打断,“用不着你在这儿假仁假义,你把我那个懂事的好女儿还给我!”
“容夫人……”老爷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
再一次掏出支票簿,拿笔准备再签一张,容瑾却按住老爷子的手,“爷爷,这是我自家的事,希望你能让我自己解决。”
容瑾目光与语气都很坚定。
老爷子最后无奈地点妥协,准备离开。
容夫人却不依不饶,一把拉住老爷子的胳膊不让他走,“你们滕家把我的好女儿教成这样,这个婚还是离了吧,让我把容瑾带回去。”
老爷子听到此处,似乎被戳中软肋,赶忙去扶容夫人,“夫人,我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行。”
容瑾蹙眉,老爷子对胖容瑾的家人实在太善良,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栽在她们手里。
“不离婚也行,你每个月给我们家三百万。”
“不可能!”老爷子还没开口,容瑾便先打断了她。
容夫人哭声越来越大,家里的佣人都循着哭声过来瞧热闹。
容瑾没有看到,滕景风也隐在人群当中。
他双手环在胸前,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容夫人忽然松开老爷子,站起身来抬起手作势要打容瑾。
容瑾一把将她的手给攥住,然后对老爷子道:“爷爷,请您先出去,还有把不相干的人都请走,我需要处理一点家事。”
老爷子不太放心,容瑾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老爷子这才唤江恒一块儿离开,出门时将所有佣人全部遣走,又将门关上。
前厅瞬间恢复安静。
容瑾一用力,将容夫人推倒在沙发上。
刚才坐在她身边那个女孩赶紧过来,一把抱住容夫人,“妈!”
她关切地叫着,然后抬起眼,狠瞪着容瑾。
容夫人将眼角虚情假意的泪水擦去,露出伪装下恶毒的嘴脸。
“真以为自己是滕家少奶奶了?”容夫人尖刻的声音让容瑾很不舒服。
“你们每个月十五号都来找爷爷要钱?”容瑾已经知道了刚才滕景风说的那句:今天是十五号,容家送她来滕家的目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胖容瑾只是被容家出卖的女儿,他们把她送进滕家,根本目的就是钱。
容夫人冷笑一声,她没有回答容瑾,转而道:“别以为你现在是滕家少奶奶就了不起,别忘了,如果不是当初你姐……”
说到这里,容夫人顿了顿,想到这里还是滕家,隔墙有耳。
改口道:“跟滕家有婚约的可是容家长女,而你……作为现在的容家长女,该感恩惜福才是。”
容瑾心里咯噔一下。
听容夫人说的这番话,再看她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
莫非,这件事情还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