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滕景风眼眉微抬,“接你回家。”
容瑾往丁晓身边靠了靠,“不用,我跟丁小姐还有事。”
丁晓很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晚上还有通告,下次再约。”
说完便丢下容瑾,开着红色兰博基尼一溜烟跑掉了。
容瑾黑脸,这种猪一样的闺蜜,认回来有什么用?
滕景风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动作流畅自然,好像做过千百遍,容瑾浑身一僵,被他牵住的那只手像导体一般,电流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愣神间,已经被滕景风塞进副驾驶。
原以为滕景风会问自己跟丁晓的关系,但从上车开始他便安静驾驶,一言不发。
从峰城到名城还有五个小时车程,没多大会儿容瑾便感到上下眼皮在打架。
不知过去多久,感觉有人在推自己,揉揉眼睁开,眼前是滕景风放大无数倍的俊脸。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往下滑,垂头一看,是一件黑色西服。
再看滕景风身上只余一件白色衬衣,容瑾心情有点复杂,是他帮自己盖的吗?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到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很轻,嘴角弧度若隐若现。
仔细一看,笑意已经消失不见,让她怀疑是自己花了眼。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便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
容瑾问江恒,“英少还没睡吗?”
江恒摇头,“不是英少,是老爷。”
已经快到凌晨,老爷子怎么还没休息,是在等他们吗?
跟滕景风一块儿进客厅,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容瑾快走几步,“爷爷,您怎么还没休息?”
老爷子笑得和蔼,“在等你们回来。”
视线转向滕景风,滕景风点了点头,“已经谈妥了。”
“确定跟小谨在哪里拍生活专题了吗?”
“嗯。”
容瑾失神片刻,这件事还跟自己有关系?
老爷子追问:“大概要多久?”
“两个月。”
老爷子似乎有点不太满意。
容瑾刚刚流产,身体状态不是很好,这么长时间在外奔波,不利于恢复。
可已经商定好的事情便不好再改。
“这段时间你带小谨出去玩,好让她放松些。心情好利于她身体恢复,拍摄时期也不会太辛苦。”
滕景风应了下来。
老爷子又道:“后天有一个慈善拍卖会,你带她过去看看,喜欢什么就买。”
容瑾以为滕景风会找借口拒绝,谁知他也答应了。
容瑾的脸一点点垮下来。
她不是傻子,最近明显感觉滕景风对自己的态度没以前那般敌对。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是容瑾的好日子要来了,但在容瑾这里并不是。
滕景风对自己好,总让她觉得有什么阴谋。
而且,就算他因为那个已经失去的孩子对自己所歉疚,转变了态度,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有自己的爱人,不想因为这段不属于自己的婚姻跟滕景风有什么牵扯。
是该想想办法让滕景风变回那来的样子,这样对谁都好。
当天晚上,容瑾辗转反侧,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恢复跟滕景风以前的相处模式。
直到天快亮,她脑子里才有点头绪。
滕景风一直讨厌的是胖容瑾利用老爷子接近他,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最主动贴上去的女人最看不上,之前容家小妹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通之后,容瑾安然入眠。
两天后。
滕景风一身青黑色高订西装,搭配灰色领带,领带上点缀一枚小拇指大小的蓝色宝石。
容瑾则是一身淡蓝色晚宴长裙,头发半盘起,发间点缀一枚钻石樱桃发卡,为了遮肉,专门选了一条灰色披肩,而这个颜色跟滕景风的领带撞成“情侣色”。
这个时候再去换好像有点太刻意,只能硬着头皮跟滕景风一块儿出门。
到达拍卖会场地的时候,主办方听说滕氏夫妇要来,清出一条专用通道,以迎接他们。
这个时候容瑾才真正感觉到,滕氏家族在整个名城有怎样的地位。
一路上都能看到迎接他们的仪仗队,驶入会场主干道的时候,八辆黑色劳斯莱斯在前面开道,风光至极。
到达会场,主办方派代表亲自迎接,其规制不亚于迎接官方领导。
容瑾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可谓大开眼界。
很多人殷勤地跟滕景风握手,递名片,他皆淡然应对。
这时她才明白滕景风为什么总是对人总是那么冷淡,要是经常被这么多人拍马屁,的确麻木又无趣。
会场内人声鼎沸,主办方宣告滕景风到场的时候,全场自发响起一阵阵掌声。
这场景,容瑾连梦里都不敢想象,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迎宾小姐领滕景风和容瑾坐到前排距离拍卖台最近的地方。
坐下之后,主办方便宣布拍卖开始。
都是一些很无聊的东西,没有引起容瑾的注意。
当主办方拿出最后一件东西的时候,快要睡着的容瑾才提起精神。
是一盏唐朝的夜光酒樽,晶莹剔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而那个酒樽与容瑾有些渊源。
她爸爸还在世的时候,很喜欢喝酒,便常与容瑾提到“葡萄美酒夜光杯”,后来容瑾在资料上见过这种酒樽,便开玩笑跟爸爸说,等她以后有能力,一定买给他。
可是,还没等那个梦想实现,父亲就先走了。
或许是察觉到容瑾表情的变化,一直静坐不动的滕景风举起竞拍杆。
还没等他报价,一个女人先开口,“五百万。”
容瑾下意识回过头。
那个女人,很眼熟……
定睛一眼,好像是……顾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