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容瑾多想跟滕景风滚床单,她还巴不得滕景风离自己远一点。
可是,正在兴头上突然刹住脚,这不像他的一贯作风。
容瑾不由想起这次自己离家的事情。
他是不是已经查到她是跟沈总离开的?
滕景风本就怀疑她跟沈承岳有什么。
虽说这次是去美国谈公事,但带她离开的人是沈承岳,滕景风能不怀疑?
容瑾嘴唇动了动,想跟滕景风解释。
还没开口,却被他揽住肩膀拉入怀中。
不是睡了吗?
容瑾的头贴在他胸口,均匀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在这种安静得有点怕人的夜里,像是给她光明的灯塔,躺在他胸口,莫名心安。
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黑洞洞的,容瑾揉揉眼睛下床趿着拖鞋走向床边,窗帘一拉,明媚的阳光从外面洒进来,落在身上照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站在窗口呼吸早晨的新鲜空气,每一口都这么清新自然。
忽然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声,容瑾回头一看。
滕景风竟然还这儿!
往常这个时间他不是早就消失了吗?
他头发蓬乱,却别有一番凌乱的美感,还未完全适应光线的眼睛半眯着。
这个样子跟容瑾印象中差别很大。
平日看起来,他眼里似乎藏着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可微眯着眼,看不到那让人望而生畏的眼神,反而觉得有点呆萌。
一时没忍住,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似乎觉察到她的笑是冲着自己,滕景风看着她,淡淡开口:“过来。”
晨醒略带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别具质感,与平日说话那种自带威严不同。
容瑾的脚自觉往他那儿挪,“干什么?”
身体刻意向旁边倾斜,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滕景风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床。
容瑾长吐出一口气,乖乖走过去。
翘家逃走,是她的不对,想争取“宽大处置”,还是乖乖听滕大少的比较好。
容瑾刚一靠近,滕景风敏捷地拉着她的手腕,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人已经躺在滕景风身了。
黑如曜石的瞳孔,散发着诱人身陷的磁场。
对上这双眼睛,她的视线就再也无法挪开,理智也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你、你想干什么?”容瑾心脏跳得极快,紧张的情绪蔓延全身。
滕景风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满面通红,美如古画中的暮色烟霞。
他的唇轻轻落在容瑾额头上,“打扰我睡觉的补偿。”
说完,他迅速起身,速度极快地穿好衣服。
以前她总以为滕景风穿得那么讲究,每天肯定要花很多心思在衣服上。
可是刚才看他穿衣服,前后不过三分钟,比自己还要快。
容瑾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得出了一个她一直很鄙视的结论。
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
长成滕景风这样的,就算披块窗帘都能叫流行时尚,而像胖容瑾那样的,国际大牌穿着也像地摊货。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见他们从同一个房间里出来,江恒脸上的笑了起来,“景少、少夫人早餐准备好了。”
吃早饭的时候,江恒关切地问了一句:“少夫人,那个人有没有为难你?”
容瑾心“咯噔”一声,果然知道她是跟沈承岳一起出去的吗?
她硬着头皮回道:“没有。”
的确没有,沈承岳带她去美国是为了公事,而自己也确实帮了他很大的忙。
容瑾下意识地瞅了滕景风一眼,发现他正安静地边看平板边喝牛奶,似乎并没有在意她这边。
江恒压低了声音在容瑾耳边说了一句,“您不知道,景少这次为了把您赎回来,做出了多大牺牲。”
“江恒。”滕景风声音不紧不慢,却充满了威慑力。
江恒立即闭嘴。
差点忘了,景少交待过不可以说。
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已足够让容瑾生疑,什么叫“赎回来”?
只是去美国公干一趟而已,怎么搞得就像她被人绑了、卖了。
“什么情况?”容瑾不明所以地看了江恒一眼。
滕景风递过来一个眼色,江恒会意,“我跟少夫人说笑的。”
容瑾不疑有他,转过头继续吃早餐。
江恒却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头。
少夫人现在这样子哪里像个被绑架过的人?
难道是景少的心理疏导做得太好?
用过早餐后,容瑾正准备跟滕景风一起离开家,照她之前答应滕景风的,他们每天上下班都要同行。
江恒叫住了滕景风,容瑾见两人有话说,便先去车里等滕景风。
“景少,您发现了吗?”江恒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滕景风点头。
“景少,这件事情太蹊跷了,我从少夫人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那种劫后余生的紧张与畏惧。还有就是,那条项链明明已经寄给您了,为什么她脖子上还有一条……”
滕景风抬手,阻止江恒继续说下去,“她能平安回来就好。”
江恒的想法又何尝不是这样,但他是滕家的管家,市中心那个地块说没就没,作为管家,他比任何人都肉痛。
虽然他素来给人的印象很好说话,但遇上事情的时候,江恒也足够冷静。
“景少,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调查下去。如果老爷子回来知道这件事,您觉得他会怎么想?”
滕景风沉吟。
江恒继续分析,“作为局外人,我会怀疑是少夫人跟外人里应外合从您手里骗走了这块地。当然,我相信少夫人的人品,只是……”
光凭他们的信任,又怎么堵得住悠悠众口?
滕景风两天时间就转让了自己花三年弄到的一块地,总要给这个项目所有的负责人一个交待。
这件事情真的让景少自己一个人扛吗?
要是真实消息放出去,别人又该怎么评价少夫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恒竟在景少嘴角看到一抹弧度,他嘴唇微动,“还有什么比她回到滕家更重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