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ny集团。
沈承岳手上拿着今天发在杂志上的稿件原文,目光森然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容温悦,他那眼神,像是能把人看出个洞来。
拼劲了最后一丝修养,他才没把这些东西全砸在容温悦身上,而是丢到她脚下,语气跟目光一样冰冷,“解释。”
容温悦不急不忙地蹲下身,把散落在地上的稿件一张一张捡起来,“沈总,我想帮你。”
沈承岳冷笑,“我沈承岳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容温悦正在捡东西的手微微一滞,脸上带着挣扎似的笑容,“我知道我没资格管沈总的事,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
她话还没说完,沈承岳就背过了身。
容温悦也意识到自己失言,看沈承岳的反应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沈总,对不起。”
容温悦前脚刚走,财务主任就急匆匆跑到沈承岳办公室,“沈总,不好了,今天外汇汇率波动非常大,我们集团一个上午就缩水了将近一亿人民币,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乱子的。”
沈承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滕景风。
放眼国内,能够影响外汇汇率,并且有动机这样做的,就只有滕景风一个人。
看样子,滕景风已经把今天杂志上发表的东西当成了一种宣战。
然而,那并不是沈承岳真正的意思。
他只想用自己的行动来感动容瑾,希望她能够在跟滕景风离婚之后考虑接受他。
现在不仅没有得到容瑾的回应,还激怒了滕景风。
Sunny集团虽然在全球都很有影响力,但论实力,与泰禾集团还有差距。
滕景风给沈承岳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接下来的时间,他都要去应付外汇汇率的事情,没有多余时间去找容瑾。
沈承岳冷冷一笑,俯视着大厦下的车水马龙,“滕景风,未来的路还很长。”
享受时光杂志社。
容瑾只有做梦的时候才梦到过自己重新回到这里。
可她现在不仅真正回到这里,而且是以老板的身份回来。
这里的一切还跟以前一样,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看着杂志社里她所熟悉的一切。
后来经历过的那些事情,都像是南柯一梦。
容瑾正闭着眼睛自我满足,助理忽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老、老板,有客户。”
杂志社才张罗这开起来,连剪彩仪式什么都没有,就有客户来了?
容瑾正奇怪,就听到秘书的声音,“对不起,您不能进去!”
“砰”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助理看拦不住,只能介绍到,“这位小姐说是来找我们谈项目的。”
容瑾似笑非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妹妹——容雨晴。
她进门之后,四处打量,最后露出一个蔑视的眼神,“你就值这么点儿?”
容瑾转头对助理道:“先出去。”
容雨晴却不依,“走什么啊,你们都不知道新老板是做什么的吧?知道泰禾集团的景少吗?”
对面的两人眼里顿时露出崇拜,猛点头。
“你们面前这个女人,把自己卖进滕家,没想到就值这么一个小破公司啊。”容雨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听这边闹起来,杂志社员工都围到办公室外面。
“我去,这么劲爆,老大是小三?”
“什么小三,没听我说是卖吗?”容雨晴生怕别人领略不到她话里的精髓,故意当众强调。
容瑾紧盯着容雨晴,直看得她心里发虚。
但是,想到某个人告诉过她,滕景风不爱管女人的闲事,所以再无顾忌。
容雨晴梗着脖子,“你本来就不是容家的大女儿,赔钱货!”
容瑾听着这些侮辱的话,异常淡定,嘴角甚至噙着笑。
不是又如何,就算容雨晴现在去告诉滕景风,改嫁到滕家的也不会是她,辛苦半天也是帮别人做嫁衣。
何况,把大女儿隐藏这么久,敢保证滕家人不生气后悔吗?
既然容雨晴要按照不要脸的玩儿,那容瑾就跟她用不要脸的玩儿法。
“我卖?”容瑾尾音上挑,饶有兴趣地看着容雨晴。
“贱货。”容雨晴此刻的样子简直跟容夫人如出一辙。
容雨晴这样骂人,连杂志社的员工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容瑾却是不气不恼:“就算我是卖的又怎样,你今天来这里找我,难道不是想卖都卖不出去所以才来撒泼?”
杂志社围观人群先是一阵静默。
然后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哇塞,老大霸气啊!”
接着就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做这行的,最大特点就是嫉恶如仇。
容雨晴从进来到现在的表现,实在叫人反感。
容雨晴被狠狠戳中痛处。
她就是想倒贴滕景风,然而无数次被推开,才会心理不平衡。
牙都要咬碎了。
那个人告诉她,今天容瑾到新公司走马上任,应该来给她“送份大礼”。
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非但没让容瑾颜面扫地,反而帮她树立了威信。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走着瞧!”容雨晴色厉内荏的丢下这句话,就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杂志社第一天上班很愉快,以前觉得劳累的工作,再拿在手上总觉得它们都特别可爱。
走到大厦门口,容瑾上了一辆等在那里的出租车。
“去滕宅。”
司机没说话。
容瑾抬头随意扫了一眼,可这一眼却让心都提了起来。
天气已经转冷,现在也是傍晚,为什么出租车司机还要带着黑超墨镜,而且看起来膀大腰圆的。
出租车司机三餐不规律,身材大多都比较瘦小……
仿佛感受到她探寻的目光,司机也从后视镜里回视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容瑾竟看到他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
“师傅,你在前面停就可以了。”这人实在太奇怪了。
“小姐,目的地还没到,怎么可以中途下车。”
容瑾心里那阵紧张感越来越强,手心已经捏出了冷汗,她发现车子已经偏离了去滕家的路线,壮着胆子问:“你是什么人?”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眼睛上长长的一条刀疤痕迹,“你今晚的男人。”